()等宋玉率众走远后,和田脸上才怒容尽现。却又不好当着,乐毅和虞月的面发作。只能朝那香车一瞪眼,低喝了声道:“彤儿,你还不快些出來。是否想气死老夫啊?”
“爹!”只听和秋彤不满地娇嗔了一声,葱手撑起了车上帏帐,施施然地走下车來。和秋彤走到和田跟前时,突地娇躯一颤,花容变色。双眼失神,紧紧盯着和田身后的乐毅。
乐毅也望着,这已分别了半年不见的美人儿。只见佳人风姿不减,只是那原本亮丽的脸庞,却似清瘦了不少。但这于她的美丽亦丝毫无损,反增添了一种,惹人怜爱的娇柔之美。
不知道为何?还未见到和秋彤之前,乐毅对她和别的男子,出去游玩之事,并未放在心上。但此刻,见到和秋彤那熟悉中,又夹杂着些许陌生的玉容时。乐毅却突地从心底,涌出股酸溜溜的难受之感。这让乐毅自己也吓了一跳,有些无法适从。
两人怔怔地对视了良久,和秋彤才眼神幽怨,望着乐毅。螓首微垂,玉手交握搭在腰上,盈盈一礼道:“秋彤见过乐公子。乐公子别來无恙吧?”
乐毅也赶忙回礼,脑中却又回想起了半年前,在和府中暂住的那段美好光景。只记得,那时和秋彤脸上尽是快乐。现在的她,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令乐毅看在眼中,亦不觉心酸不已。
和田见气氛不对,赶忙邀众人先进府去休息,又去命人准备宴席。
虞月此时袅娜地走到和秋彤面前,玉靥轻展地浅笑道:“秋彤,可还认得我吗?”
和秋彤闻声一愣,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倾城绝色,容貌犹胜她半筹的大美人。半晌,才不敢相信地捂着嘴,翦眸圆睁。失声道:“你是月儿?”
虞月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和田也望着虞月,对和秋彤一叹道:“为父初听闻时,也像你这般模样。一个人的容貌,竟可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确是叫人难以置信。”
“其实,这才是月儿真正的面貌,你们且听我慢慢道來。”乐毅微微一笑,便把他们坐船离开魏国后。途中怎样遇到了水匪,虞月怎样因此而发烧,他又是怎样发现了,虞月脸上的秘密。以及,虞月为何要隐藏自己的美貌,都娓娓地述说出來。
和田、和秋彤两父女,听得一阵着迷入神。既为乐毅他们,遇到了惊险而紧张心跳。又为虞月的换容之术,而感到新鲜好奇。直到和府中的家仆,來禀告酒席已准备好了。和田才回过神來,忙邀请众人,到大厅去入席饮酒用膳。
虞月亲切地拉着和秋彤的玉手,两女一阵轻声笑谈。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光景一般。
和秋彤牵着虞月,柔声笑道:“月儿,今晚你便留下來,陪我可好?把你们这半年來,所遇之事,拣些出來说与我听,人家真的很是好奇呢。”虞月巧笑倩然,点头答应。笑言间,和秋彤眼中,却轻轻闪过了一丝落寞。脸上却仍撑着笑意,拉着虞月往厅中走去。
在宴席上,乐毅便与和田聊了些别來之事。但对赵国的沙丘之乱,却只字不提。虞月、和秋彤两女,则在一旁聊些女儿家的私话。而乐乘这小子,却似乎对乐毅他们所谈内容,不感兴趣。只凑到虞月、和秋彤中间去,与两女很快便相融一起。两女都喜欢乐乘的搞怪风趣,妙语如珠。乐乘每每逗得两女,笑得花枝乱颤。引得乐毅、和田停下杯箸,往他们望去。
和秋彤一面与虞月、乐乘说笑,一面似是漫不经心般,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瞟视乐毅。若与乐毅的眼光正好对上,却又假意地把眼光转往一旁。
和田似是极为感触地叹道:“彤儿自从你们离开大梁之后,便再也沒有,笑得如此开心过了。老夫老矣!现在最令老夫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一个女儿了。”和田的一番话,便像是故意说给乐毅听的。一番长吁短叹后,又捧起酒爵自斟自饮起來。
乐毅自是明白和田的想法。和田是不愿让和秋彤,再与宋玉交往一起,有意想把女儿往他身上推。但乐毅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他对和秋彤是否有情?而且这妻妾的身份问題,亦是其中的一大困扰。
宴至结束,夜已渐深。
因虞月要留在和府,陪伴和秋彤。便由和田送乐毅众人,到和府旁的小院休憩。虞月、和秋彤两女,也跟着送出府去。临分别时,和秋彤对着乐毅,幽怨地深深看了一眼。令乐毅的心头,不禁微微颤抖了下。
和田把乐毅众人,送到小院后,便告辞先走了。趁着众人在收拾东西之际,乐乘走到乐毅身旁,抬起脸,望着乐毅道:“毅哥哥,小乘看得出。秋彤姐姐,对你很是在意呢。”
乐毅望着乐乘,亦沒怪责他,叹息了声道:“你先去休息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乐乘见乐毅一脸的苦恼,不欲再惹他心烦,便应声离去了。乐毅在院中踱了几步,望着天上的皓月,陷入沉思之中。
一夜无话。到第二日天亮时,和田便派了人來,唤乐毅众人,过府去用早膳。乐毅领着众人过到和府,正用完了早膳。和府的家仆,却入厅來禀报。说宋玉已等在大门外了,要來接和秋彤,出郊外去游玩。
和田脸色一片铁青不快,望着和秋彤。和秋彤也神色有些不自然,望了乐毅一眼。正银牙一咬下唇,准备推拒宋玉的邀约。乐毅却抢先站起身來,哈哈笑道:“今日天气正好,如不出去走走,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來了大梁,又怎能不去游山玩水一番?我今日亦有游兴,秋彤小姐,不如也带上我们。一同去游玩一番,可好?”
和田眼睛一亮,知乐毅此举必有深意。便捻须对和秋彤笑道:“正是!乐公子,是我们府上的贵客。为父现在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彤儿,你可要好好地,招待乐公子他们。”
和秋彤咬唇一阵犹豫,眼中交杂着矛盾,又带有一丝欣喜。最终亦微微颔首,轻声应承下來。
乐毅带着虞月、乐乘,及乌恒等十名家将。和秋彤亦带着,晏武等几名和府家仆,一众人出了和府大门。宋玉早已率着一众家奴,等在门外了。见和秋彤出來,宋玉虽惊讶,今日怎多了这么多人?但也一派温文尔雅,含笑迎了上去。
“秋彤小姐……”昨夜,宋玉送和秋彤回來之时,天色已暗。再加上,乐毅和虞月,又是站在后面。是以,宋玉并未对两人多加注意。今日,突地见到和秋彤身边的虞月时。宋玉却不禁双眼熠熠,大发异光,一副色授魂与的神情。
乐毅冷哼了声,双目射出森寒的电芒。目光如利剑般直盯着宋玉,身子往前,挡住宋玉看向虞月的视线。和秋彤虽对宋玉见到虞月,便大失其态,心感不悦。但乐毅对虞月一副保护、占有者的姿态,却令和秋彤看得,神情一黯,脸上滑过一丝幽怨。
宋玉顿知自己失礼,忙借着大笑,掩饰自己的窘态。对和秋彤笑问道:“秋彤小姐,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怎不为宋某,介绍一下?”
乐毅对这宋玉,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不单是因为,此人的无情负义。更因为他方才,如此放肆地盯着虞月看。还未等和秋彤开口,乐毅便先出言冷声道:“在下乐毅,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虞月。在下久闻宋兄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甚。”
和秋彤听乐毅介绍,虞月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时。不禁偏转过脸去,独自黯然神伤。而宋玉却听得出,乐毅言中的不客气。不由眼神一缩,嘴唇紧抿。半晌,才恢复了常态,笑道:“乐兄真是太客气了。今日能得见贤伉俪,应是宋某之幸才对。”
和秋彤自是感觉得出,乐毅和宋玉间的不对劲。但她现在,却什么都不愿管。和秋彤只觉得,已是身心疲惫,便拉着虞月的柔荑,道:“月儿,我们先上车去吧。”
虞月、和秋彤两女,登上了香车后。乐毅也不再搭理宋玉,牵过“烈雪”,翻身上马。眼神冷漠,两唇紧合成线,有说不出的自负和傲气。那气宇轩昂之势,大是令人折服。宋玉也不自禁地对乐毅,生出股敬畏之心。
而乐毅身后的一众家将,也纷纷矫健地翻上马背。只见乌恒等人,亦是个个神情倨傲,像是根本不把宋玉,放在眼里一般。弄得宋玉好生沒趣,却又不能当场发火。便只好悻悻然地上马,挥手率众动身出发。
宋玉领着众人,出了大梁城后,沿济水的一条分支细流而行。
沿途的风光,确是优美雅致。只见两旁叠翠层峦,青山连线。清溪蜿蜒,丹石绿水相映成趣。众人行过了一片,林木葱郁的翠竹苍松后,便又转入一处峡谷口。只见谷中苍天一线,陡壁凌霄。快出到谷时,众人耳中却听到一阵,轰隆如雷鸣之声。
出了峡谷后,众人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前面有一条百丈高,如银川匹练般的飞瀑,从奇峰秀顶上飞泻而下。轰隆击入下面的碧水深潭,溅起大片碎玉珠花,烟寒渚秀。潭水边巧石罗列,距离潭边不远处,有一块小竹林。和风吹过时,便发出一片动听的“挲挲”声。
如此风光如画的人间仙境,确是让人沉醉于其中,心旷神怡。乐毅也不得不暗赞宋玉会挑地方,在如此幽雅怡人的美景中。最容易使情窦初开的少女,打开心扉。难怪,和秋彤会情难自禁地受他挑引,连和田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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