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准备好后,赵奢便亲自领着乐毅及众人,前去做安顿。乐毅一路随着赵奢前行时,不由仔细地观察着,营中的布置排布。发现整个大营,其实并不是全部连在一起的。而是分为三个营寨,每个营寨之间,都隔有一段距离,互为犄角之势。
乐毅不禁望向赵奢,好奇问道:“这营法排布,真是甚为古怪。为何会把大营,分为三个大寨呢?”
赵奢停下脚步,沉吟了会,便向乐毅解释道:“这三个营寨,分别为主父、大王和公子章所住。我们这大营里的,全是大王的亲信侍卫。公子章营里,则全是他从中山带来的家将、随从。而此次陪同来狩猎的朝中大臣,则在主父的营里。”
“原来如此。”乐毅低头一阵思索,眼中精光一闪。低声向赵奢问道:“公子章和田不礼的营寨,在哪一处?”
“那便是了。”赵奢闻言一愣,伸手遥遥指向,左侧建于半坡之上的营寨。营寨中,只隐约见得到火光,看得不大清楚。但赵奢转而又觉得,乐毅问得有些不对劲。不禁朝乐毅询道:“你问这来做什么?”
乐毅目光烔烔,剑眉微挑道:“将军,我打算,今夜去探一探营。”此言一出,顿把众人都骇得面无血色。特别是虞月,听到爱郎要去以身犯险,更是心中揪紧。双眼失神地望着乐毅,一副哀求乐毅不要去的模样。
赵奢闻言,亦是被吓了一大跳。不由急道:“此事万万不可。公子章此次带来的家将,都是悍勇之士。你若是冒险行事,被公子章和田不礼逮到,便是大王都保你不住了。”
乐毅沉吟道:“我自是知道,此举危险万分。但孙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现在,我们摸尚不清,公子章和田不礼的底细,完全处于被动之势。我若是冒点险,进去探知得一点虚实动静,对我们也是大为有利。明日,大王宣布我为禁军都统后,田不礼定会更加强防范守卫。是以,若要探营。便只有趁着今晚,他们还未有戒备之时,方有成功之机会。”
赵奢自然明白,乐毅说的确有道理。但沉思了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坚决道:“你所说的,虽是在理。但我决不可以,让你去冒这个险。我看过公子章的营中排布,守卫极为森严。你又怎可能,混得进去探查虚实?便是进得去,你也没有办法,安然无恙地出来。此事休要再提了,我决不会赞成的。”
赵奢行军布营多年,所说的,自然是经验之谈。但乐毅却仍是不甘心,不愿就此放弃。叹了声道:“将军,可否带我去查探一番?若真是不行,那我便死心了。”
赵奢闻言,不禁无奈地看着乐毅,叹道:“好吧,你随我去看过之后,便知我所言不假了。”
乐毅心中一喜,抱拳道:“多谢将军成全。”
乐毅和赵奢,把虞月、乐乘众人,送到休憩的营帐后。虞月知道,她无法阻止乐毅,便深情地望着乐毅,轻声道:“乐郎,你定要多加小心。切勿忘记,还有月儿在等着你呢。”
乐毅趁无人注意之时,偷偷伏唇上去,在虞月的朱唇上印了一下。掠起虞月被夜风吹起的发丝,柔声道:“我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不会让我的好月儿伤心的。”
“嗯!”虞月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入帐。免得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泉涌出来。
乐毅呆立了会,心中一片感触。待赵奢过来唤他后,才潘然回过神来。整理了下心绪,转身朝赵奢走去。赵奢拿了一套普通士卒的戎甲,给乐毅换上。乐毅穿上之后,便俨然变成,赵奢身边的一个亲随小卒。乐毅再刻意改变下,自己龙行虎步的步姿,便没有人会怀疑他了。
赵奢再带上四名亲兵,连同乐毅,一行六人,往营外走去。赵奢边走边对乐毅道:“沙丘的守卫,还是由我负责。但是,我们也只能在外围巡查。公子章和主父的营中守卫,便轮不到我管了。”
乐毅边听边点头,细细留心着四周的地形境况。两人一路说话间,便已到了公子章的营寨外。赵奢装着带兵巡逻的模样,暗暗指点给乐毅看,低声道:“你看,公子章营内的明哨暗岗重重。决非是如此容易,便能闯得进去的。”
公子章的营寨,建于半坡之上,一面靠着悬崖。乐毅暗中观察着,公子章营中的排布,果是机关密布,防卫得水泼不进。可知这结营布寨之人,定是个大行家。乐毅拧眉思索着,怎样才能混进营中。却始终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可行。
赵奢见乐毅也是一筹莫展,忍不住叹息道:“既然无计可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便领着乐毅与四个亲兵,转身往回走。以免逗留得太久,会惹人生疑。
乐毅随着赵奢,一路缓缓而行,仍在绞尽心智地苦想着。一行人沉默无语了许久后,乐毅突地对赵奢道:“若是,我从悬崖上偷潜入营,那里的守卫定是最薄弱的。应有成功之机会。”
赵奢闻言一惊道:“那悬崖高愈百丈。便算你真不怕死,敢攀崖进营,我们也没有那么长的绳索可给你啊?”
乐毅一笑道:“我攀崖并不需要绳索。”这种悬崖的高度,与昆仑山的玉虚峰相比,根本就是不足一提。
赵奢看到乐毅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却仍是不敢相信,疑惑道:“不用绳索,难道你会飞不成?”
乐毅笑道:“这个,将军无须担心。将军可否,给我准备一件夜行衣?否则,便是潜进了营,也极容易被人发现。”
军中亦常常需要,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夜行衣,自是必不可少之物。赵奢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但你真的是考虑清楚了,要冒险潜进去吗?若是稍有差池,那可是谁都救不了你了。”
乐毅双眼望着前方,沉声道:“乐毅明白。但探营之事,我势在必行。”
赵奢望了乐毅许久,终是妥协下来。摇头叹道:“大王能得你相助,确是大王之福。好吧,我便全力支持你。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潜进去之后,打算怎么出来呢?”
乐毅想了一会,道:“若是天色未明,我可再从崖上原路撤回。但若是天色已亮,便有些麻烦了。”
赵奢思虞了片刻,道:“我们每日卯时,会送马粮到主父和公子章的营内。到时,你可藏身于车底下,那便能将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了。”
乐毅闻言眼神一亮,笑道:“这确是个好办法。”
乐毅和赵奢又商议了一阵后,此时已接近子时,赵奢便自去为他准备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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