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羊此时看到,房内还另站有二人。男的英武勇猛,似是军伍之人。女的则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眉宇间却有忐忑之状。乐羊目光烔烔,望向乐毅,抚须询道:“毅儿,这两位是?”
乐毅忙为乐羊介绍,首先指着剧辛道:“这位是,毅儿在途中结识的患难知交,乃赵国的千骑长,剧辛。多亏有他,毅儿才能一路平安地回到灵寿。”
剧辛忙走上前,向乐羊抱拳一揖,恭敬称道:“晚辈剧辛,见过乐公。”
“好,好。果然是,难得一见的才俊之士。”乐羊大半生沙场征伐,平生最喜军伍之人。此时,他见剧辛甚合他的脾性。望着剧辛的眼神,也大是赞赏,微微含笑点头。
剧辛忙道:“乐公谬赞了。”
乐毅又指向虞月,目光含着一丝柔和,为乐羊介绍道:“她是毅儿在秦国认识的女子,虞月。也将会是,毅儿的未来妻子,您的孙媳。”
“秦国?”乐羊闻言,脸色却突然转变。打量了虞月一番后,朝乐毅勃然大怒道:“你给老夫跪下。”
乐毅顿是一惊,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却不敢违抗乐羊,忙跪在了地上。虞月和剧辛见状,也大是吃惊,不知眼前发生了何事?虞月眼中更是满含惊恐,一副泓然欲泣之状。
乐羊重重地一拍案面,须发皆张,朝乐毅怒喝道:“你这不肖子孙。当年,老夫把你送上山去,是想你跟你师父,好好地学得本事,日后好有番作为。如今,你跟我说,你这十年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现在你年未及冠,便沉溺于女色之中。竟还敢带了个秦国女子回家,和老夫提什么成家娶亲之事?如此没出息,枉费老夫对你的一番心血。”
乐毅闻言,不禁身子微微一颤,低头不敢反驳。
剧辛在旁,忙出言相助道:“乐公此言差矣!乐兄弟,确是文武全才,一身本事少人能及。而乐兄弟和月儿,亦是情投意合,先成家后立业,也非过分之事。乐公,何不容情一番?”
乐羊的脸上,仍未见缓和,冷哼了声道:“不成,未有功业,便休提成家娶妻之事。”
“乐公……”剧辛气得直瞪眼,却又拿乐羊无可奈何。
乐羊一拂袖,对乐毅严声斥道:“你好好地跪在这思量一番,今晚不许用膳。明日,老夫便遣人,把这女子,从哪里来便送回到哪里去。”
“祖父!”乐毅闻言,忙抬头急望向乐羊。可乐羊却是毫不容情,又吩咐乐伦,留下来看住乐毅。便只身走了出去,把乐毅几人留在房中不顾。乐羊走后,乐伦望着乐毅,不由深叹了口气,摇头走出门外。拉上房门,把房中空间留给了乐毅三人。
“乐大哥……”虞月此时已是没了主意,也跪在乐毅身旁,眼泪扑簌而下。梨花带雨,甚是凄凉。乐毅见状,自是心中绞疼。他万想不到,把月儿带回家中,竟会是这种状况?
剧辛在旁不免大是愤恨不平,对乐毅道:“乐兄弟,你祖父也太不讲道理了。”
乐毅伸出手,为虞月揩拭着,从玉颊滑落的滚滚珠泪。猛一咬牙,心中已有了计量,对虞月坚定地道:“月儿,我决不会让祖父送你回去的。放心吧,我说过会娶你为妻,便决不会辜负于你。”乐毅从未忤逆过乐羊,可是,现在为了心爱的虞月,便也顾不上许多了。
“嗯!”虞月听得乐毅这般旦旦誓言,心中却仍是酸楚难当。望着乐毅,含泪微点了下螓首。
乐毅执起虞月的纤纤玉手,还待好声安慰她几句。书房大门,却猛地被人撞了开来。只见阮五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对着乐毅和剧辛急声道:“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一支军队,点名要找将军和乐公子。”
乐毅和剧辛闻言,脸色不由一变。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皆是神情凝重之极。他二人今日才到灵寿城,并未与其他人结怨。难不成,是田不礼这厮,带军来寻私仇了?剧辛忙拉着阮五,急切地道:“快,带我出去看个究竟。”
“剧兄等我。”乐毅也站起身来,又双手按住虞月的香肩,悉心吩咐道:“月儿,你便乖乖留在房中,勿要轻举妄动。待我和剧兄,先出去看下状况。”
“嗯,月儿明白。乐大哥、剧大哥,你们务要小心一些。”虞月听话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心中亦知道,她一介女流,若跟着出去,只会阻碍乐毅和剧辛两人。
乐毅和剧辛,便在阮五的引领下,疾步往大门外走去。出到门外时,果见到四周皆是甲士,列队整齐,枪戈如林。
那为首的披甲小将,见到乐毅、剧辛两人出来。却是执礼甚恭地迎上前,对两人抱拳道:“末将奉代王、田相之命,特来请剧将军和乐公子,进宫去赴宴。”
乐毅和剧辛互望一眼,这田不礼竟派了人跟踪他们?而且,已摸清了他们的底细。照这阵仗,他两人是非去赴宴不可了。如若是违抗不从,凭田不礼在灵寿城的权势,难保他不会对乐家暗施毒手。
剧辛第一次被人这般挟迫,心中不禁暗是恼怒,冷哼道:“他田不礼,便是这样邀请人的吗?”
那小将恭敬答道:“田相只吩咐了,务必要把两位请到。两位勿让小将难做,便请动身吧。”
乐毅心知,此行定是避不过去的了。便转过头,对跟着出来的乐伦道:“伦伯,我有事要办,去去便回。你代我向祖父交代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乐伦不知道,乐毅此去有无危险?脸含担忧,嘱咐道:“毅少爷,切要小心啊。”
“月儿也要去。乐大哥,你带上我一同去吧?”虞月显是放心不下乐毅,也悄悄跟了出来。此时,她一双美眸,满含企求紧望着乐毅,一副楚楚可怜之状。
“月儿!”乐毅轻轻一斥,此行吉凶难预,原想劝她不要跟去的。但转念一想,祖父不喜月儿,她留在家中,亦是难以自处。思索了半天后,乐毅才点头叹息道:“好吧,你便跟我和剧兄一起去好了。”
虞月见乐毅没有抛下她不顾,顿是心中欢喜。阮五也自告奋勇,要替虞月驱车。乐毅几人,已准备妥当后。那小将便下令军队开拨,在前为乐毅等人开路。乐毅才刚回家未及多久,便又要走了。乐伦目送着乐毅远去,忍不住老泪纵横。
乐毅一行几人,在田不礼派来小将的引领下,穿过灵寿城中商肆区、居民区。行了大半个时辰,便到了城中的宫苑区。
望着这座中山国的旧王宫,乐毅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座灵寿宫,依然是巍峨高耸,高堂邃宇,鳞次栉比。可此际,却已是物是人非。在里面的,再也不是曾经的中山国君了。乐毅几人进得宫后,那小将便不再入内,只把几人交给了宫中侍卫。由披甲执戈的侍卫军,带着乐毅几人,直往宫中的大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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