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抚须沉吟,道:“要说见识广,老夫可不敢当。那便随便说说好了。其实,这过月夕节,各地的风俗各有不同。像楚人在过月夕节时,便有放河灯之习俗。曾经吴越之地,在过月夕节时,有到钱塘江观潮之习俗。老夫听人谈起过,在月夕之时,钱塘江便要涨大潮,而且气势滂湃,潮景壮观。有传说,是因为伍子胥被吴王夫差赐死,投入钱塘江中,而成了河神。每年此时,他都会将满腔郁恨,化为滔天巨浪而涨潮。”
和秋彤听得心中向往,不由地微怨道:“别人过月夕节,皆是如此丰富。我们大梁,为何没有这样的习俗呢?”
乐毅闻言笑道:“那也只是,各地的民风不同罢了。”
虞月也附和笑道:“秦人过月夕节时,也是单调之极。还没有大梁这般热闹呢。”
众人又欢谈闲聊得一阵,乐毅站起身来,双手捧爵对和田笑道:“我和月儿,明日便要走了。这几日里,多谢和大人的盛情款待。便让在下敬你一杯。”
“乐公子,太过客气了。”和田亦捧爵起身,与乐毅同饮尽一爵酒后,两人才相笑坐下。和田捻须望着乐毅,意味深长地道:“老夫老矣!这副老骨头,亦不知能撑到何时了?如乐公子还记得老夫的话,有空暇时,便回大梁来看望下老夫。”
乐毅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定会回来看望和大人,与秋彤小姐的。”
待到明日,乐毅和虞月便要离开魏国,乘船北上了。离别在即,亭中几人均是各怀心事,气氛不由凝重了几分。
和秋彤望了乐毅一眼,眼眶忽地渐渐泛红,晶莹的珠泪已隐隐而现。而和秋彤只觉得,此时心中酸楚难当。忙向众人慌称身体不适,先告退而去了。虞月担心和秋彤,亦紧追着跟了出去。
亭中便只剩得,乐毅、和田两人了。乐毅抬头望月,神情恍惚,心中若有所思。而知女莫若父,和田自是明白女儿的心事,不由望了乐毅一眼,深叹了口气。
浩月轻蒙上层乌纱,夜已渐深。偶有几声秋虫夜鸣,今夜却又怎能成眠……
翌日大清早,乐毅和虞月,便在司空府众人的相送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到了大梁城外五里的,黄河渡口。在渡口处,果然停着艘大舟,和田便命随从家仆先上船去,为乐毅和虞月打点一切。
此时,和田拍了拍乐毅的肩,微笑道:“乐公子,记得老夫昨日所说之话,要回大梁来看望老夫啊。”
乐毅抱拳笑道:“在下日后,定会再回大梁的,绝不食言。”
而和秋彤与虞月两女,却自在一旁窃窃私语,大有难分难舍之状。和秋彤微红着眼眶,拉着虞月的手,轻声道:“月儿,你要一路保重,多照顾自己。”
虞月柔声笑道:“放心吧,秋彤。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身体才是。”
乐毅、和田含笑朝两女走去。和田抚须含笑地望着女儿,笑道:“怎么?舍不得月儿姑娘了吗?”
和秋彤望了虞月一眼,惆怅难过地道:“是啊,月儿这一走,女儿又是孤单一人了。”
“老爷。”晏武已经在船上,打点好了一切事宜。便站在船头,向和田一众人挥手喊道:“船家就要开船,快请乐公子和虞姑娘上船。”
和田朝晏武点了点头,再转过头,对乐毅、虞月道:“好了,乐公子和月儿姑娘,你们这便上船去吧。罗嗦的话,老夫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望乐公子和月儿姑娘,此行能顺风顺水,直抵邯郸。”
“但承吉言。”乐毅含笑对和田一拱手,再转对虞月道:“月儿,我们走吧。”
虞月应了一声,又拉起和秋彤的玉手,柔声道:“秋彤,我们这便要走了。你可要好生地照顾自己。”
“嗯!”和秋彤微有些哽咽,心中忍不住酸楚。眼眶一红,晶莹的珠泪,已是簌簌而下。
望着和秋彤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乐毅想起这几日间的相处,心中亦似有什么东西,被勾起了一般,有股微微酸楚之感。可天下毕竟无不散之宴席。乐毅抛开了心中杂绪,对虞月轻道了句:“走吧。”便转身往渡口的大舟走去。
虞月向和田父女,道了声别后,也随在乐毅身后而去。和田、和秋彤不由跟着两人,往前走了几步。
乐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两人道:“不用送了,你们这便回去吧。”
此时,晏武又在船头,挥手连声催促着。
“保重。”乐毅对和田、和秋彤道了声别,便和虞月转身上船去了。
和秋彤便与父亲,一直目送着两人上船,与乐毅、虞月挥泪道别。直到船开了之后,滔滔的黄河水面上,已失去了船的踪影。和田才领着众人,往大梁城而回。
……
大船驶离了大梁后,这几日的行船,都颇为平静,未遇到什么风险。只是从第二日起,江面上便开始下雨。雨势虽不大,却一直绵绵续续地下个不停,也让人心烦不已。
因下雨之故,乐毅和虞月,都一直待在船舱中。百无聊赖之下,乐毅便和虞月继续研习左手剑法,以此来打发时间。只是船舱中并不阔敞,乐毅便折了两支短木棍,与虞月一人一支。两人对面而坐,用手中的短棍,来使左手剑招。
虞月的剑法轻灵巧妙,乐毅却糅合了她的剑招,和自己所学的剑法,创出了另一套剑法来。剑法中既有虞月的灵动多变,又具有阳刚威猛之势。此时,乐毅左手使剑,已是可以随心收放,与右手亦无多大的分别了。
虞月拭了下额上沁出的香汗,对乐毅微微一笑,道:“乐大哥真是天资聪颖,才几日的时间里,便能将左手剑法,练得如此的娴熟了。”
乐毅微微一笑,道:“或许是在船上,无人来打扰,反能让我们专心练习之故吧?不过,若是没有月儿,我又怎能如此快,便学会这左手剑法呢?是以,这也是月儿的功劳最大。”
虞月笑道:“月儿不敢居功。其实是乐大哥,已习武练剑多年,有了根基。月儿也只是,教乐大哥使左手剑的窍门。乐大哥掌握了要决,左手剑法自是容易练成。而且,乐大哥这几日来,也教了月儿不少剑法要决。月儿亦是受益匪浅。”
其实,虞月只学了越女剑的剑招,剑招虽是精妙,但她却不懂如何运用剑法。所以,乐毅已打定了主意,要慢慢地教会虞月,如何去使用这套精妙的剑法。在乐毅这几日的悉心传授下,虞月的剑法已大有长进。再如此长练下去,便能做为杀敌之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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