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关机。
她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让它自生自灭。
陆以钧浓眉微挑,“谁打来的?”
“广告推销。”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走到吧台前,泡了两杯咖啡。
看到上面的拉花,陆以钧哑然失笑,这张搞怪的笑脸,一看就是她,“你把自己雕在上面,我都舍不得喝了。”
她咧开嘴角,顽皮一笑,“你看看我的上面是谁?”
他瞅了一眼,薄唇划开迷人的笑弧,“这么帅,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哦。”她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白色的泡沫粘在了她粉红的嘴唇上,既可爱又俏皮。
陆以钧笑了起来,浑厚的浅笑,低低沉沉的,极富磁性。
“那我也不客气了。”
静静的喝了两口咖啡之后,她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竞标还顺利吧?”
陆以钧脸上的笑容凝了下。
竞标失败了,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截了胡。
“另外一家公司中了标。”
景晓言狠狠一震,“怎么会这样?这次的竞标不是势在必得的吗?”
“我怀疑是荣皓辰在背后捣鬼,很可能他在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之后,想要报复我。”陆以钧如有所思的说,对方横空杀出来,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除了荣皓辰,不会再有人有这样的胆量和能力。
景晓言的小脸绷紧了,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她明亮的双眸。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眼睑投下了两道凄迷的阴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陆以钧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表情云淡风轻,“没关系,我有b计划,可以挽救这次损失。”
景晓言咬了咬唇。
陆氏财团实力雄厚,一次小小的竞标失败,并不会影响什么,但对陆以钧个人来说却有很大影响。
他的继母和弟弟分分钟都在盯着他,哪怕一个小小的差池,都会成为他们攻击的把柄。
“你继母和弟弟怕是又要搞小动作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抛来一个轻松的笑容,可是她并没有得到安慰,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重的都跳不动了。
如果荣皓辰还要继续报复他怎么办?
“我真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荣皓辰。”
他不仅要伤害她,还要伤害她最亲最爱的人。
陆以钧扶住了她的肩,“只要你想要离开,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永远的离开他。”
她咬住了牙关,眼底闪过了一道决然之色,“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查出杀害爸爸的凶手,把他绳之以法。”
她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陆以钧把她搂进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像在安抚着一个受伤的孩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都逃不掉的。”
她把头埋了下来,只有在他的怀里,才能获得力量,获得安宁。
欧阳文倩带着孩子们在楼上,并没有下来。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闺蜜和凯斯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他们不能跑下来,当电灯泡打扰他们。
吃完晚饭,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陆以钧才离开。
景晓言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深吸一口气,开了机……
龙城的另一端。
荣皓辰已经砸烂了五十个沙包,狂躁的火气,依然在脑门里乱窜,而且越烧越烈。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挂他的电话,竟然这么久也不回。
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手机,几乎要把它看穿,但始终都没有回电。
额头上的青筋爆裂的滚动了下,他抓起手机狂躁的扔了出去,手机重重的砸在墙上,“啪”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这是今天他摔坏的第二十部手机了,佣人颤颤抖抖的拿来了第二十一部。
卡刚一装好,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上“狡兔”两个字就像一场及时雨,洒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荣皓辰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下,滑向了挂断。
这么久才打过来,还指望他接,做梦!
可是挂掉之后,他又有点后悔了,要是蠢女人不打过来了怎么办?
想着,他爆躁的一拳砸在了茶几上,厚重的玻璃在他拳头下裂开了巨大的雪花纹。
该死的狡兔,要是敢不打过来了,他就冲过去,把她绑到树上,狠狠的折磨7天7夜,让她生不如死,以泄心头之恨。
一分钟后,手机终于又响了。
看到同样的来电显示,他焦躁的细胞舒畅了许多,手指轻轻一划,接通了。
“干什么?”
“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我从球场回去有点中暑,一直在房间睡觉,文倩替我关了机,我现在开机了才看到。”景晓言料想到他肯定会生气,就找了一个很巧妙的借口。
荣皓辰低哼了一声,火气灭了一半。
这个笨蛋竟然中暑了,身体到底有多差?
“给你半个小时,到碧海云天来。”
他现在熔岩已经堆积到火山口了,就算中了暑也不会放过她。
景晓言挂上电话,开着车过来了。
老实说,他没有一直待在孙静珊家,跟她温柔缠绵到天明,倒让她挺诧异的。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幅惊艳的美人出浴图。
荣皓辰刚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性感而坚实的肌肉袒露在外,撩人至极。
虽然发生过很多次的肌肤之亲,但她从来没有清楚的看过他的身体。
每一次她都闭着眼睛,像一条没有灵魂和意识的死鱼,一动不动的躺着,任凭他侵略。
今天是第一次仔细的看他。
他的身材就像是维纳斯雕刻出来的一般,完美的九头身,黄金分割的比例,多一分则嫌太壮,少一分则嫌太瘦。
她严重怀疑上帝创造这样赏心悦目的男人出来,就是为了祸害女人。
她就是第一个被祸害的。
她咽了下口水,才发出声音来,“我还以为你会留在孙静珊家呢?”
荣皓辰微微倾身,诱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混合着清爽的沐浴露香味环绕着她,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你就这么希望我留在她家?”
她扯开嘴角,想要抛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但笑容还没成型就消失了,仿佛被冷风带走一般。
“你们俩都老夫老妻了,恩爱的次数还会少吗?”
每次回想起那晚,自己捉歼在床时不堪入眼的画面,她就会觉得恶心。
荣皓辰深黑的冰眸里飘过了一片阴影。
他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尖,似乎有些不悦,但没有发作出来,而是换上了一丝诡谲的冷笑,“你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