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冬日的县城显得格外静谧。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样的美丽。
然而此时此刻,县城唯一的书院却不像往日一样人声鼎沸,少男少女们站在书院外的金榜前,手都紧紧地攥着。在寒冷的天气面前,一些衣服单薄的少年也不再瑟瑟发抖。
突如其来马蹄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少年们都快速向两旁靠拢,为张贴金榜的侍卫让出一条路。
侍卫贴完金榜转身大声道:“今年太学在我郡招收文生五十人,武生八十三人,具体的尔等自己看榜。”说完拱手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侍卫刚走,学生们便向金榜挤了过去,那场面好不热闹,有的人高喊着我中了我中了,而有的人则垂头丧气。
在人群中有一位身材单薄、衣服也很单薄的少年,他踮着脚尖往前看,因为身材过于矮小,所以即便踮着脚也显得微不足道。
他抓着身边壮实的青年急声问道:“老王老王快看看有没有我!”
壮实少年瓮声瓮气的答道:“等一下。”说着一只手抓着单薄少年的胳膊,另一只手推开人群,两人随即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两人顺着金榜看着,单薄少年眼放金光,拉着壮实少年急声道:“老王老王,你快看有我,有我!哈哈,我就说嘛,像哥这样宇宙超级无敌霹雳风流潇洒英俊帅气威武不凡的儒雅少年如果不入太学,那是太学的损失,嘿嘿......”
壮实少年瓮声瓮气:“歪日,秦哥,你仔细看看这是武榜,不是你期待的文榜,再说了我武榜第二还没说啥呢。”
“啊?不会吧,我这小身板是文官的材料可不是武将的材料,不会是弄错了吧。”
“错个屁,你的“贱”术,乡里乡外谁不知道,我猜一定是武榜扩招,才把你特招进去的。”
“唉,回家怎么和我姐交代啊,她可是指着我光宗耀祖呢,我要是到了前线,非死即伤,我们家现在只有我这一根独苗了,我姐可怎么活啊。”
“现在还叫姐?等你加冠之后她就是你媳妇了,嘿嘿,秦哥说实话办了没?”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着单薄少年手化为爪,狠狠地掏向壮实少年的裤裆,壮实少年急忙向后逃窜出人群,单薄少年闪出人群飞奔而去,两人打打闹闹,少年心性让同窗们也哈哈一笑,纷纷起哄,少年就是这样,单纯又不失欢乐。
且说这二人嘻嘻哈哈一路打闹回到了村里,约定好明天一起去书院参加鹰扬宴后各回各家。
单薄少年茫然地走着想起来那句老话“穷学文,富学武”,又想到自己家的状况,姐姐和自己相依为命。
靠着自己打猎和姐姐的女红才维持现状,要是自己真的去太学学武家里肯定入不敷出。
唉......想想脑袋就大了,不知不觉天都黑了,索性不想了,跑着回到了家里,从窗外看着里面微弱的灯光。
想都不用想,姐姐又在绣东西呢!少年在门口剁了几下鞋子才打开门进去。
“秦秦回来了?”温柔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中。
“哎呀,姐,我都十四了,别叫我小名了!”
“不管你多大,你都是姐的秦秦,对了今天放榜,秦秦你入选了吗?”说着少女放下了手里正绣着的虎头鞋,来到了少年面前,少年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姐姐。
女孩看着弟弟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秦秦,不要沮丧嘛,今年没考上明年再考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的,姐,在县里考试的时候我的礼、乐、射、御、书、数,都很不错啊,本来以为百分百会被招到文院的,但是没想到我却被特招为武生。”
“哈哈,武生就武生,被录取了就好,以我们秦秦的资质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的。”
“姐,现在前线一直在打仗,所以武院才会扩招,假如我上战场后......”
没等少年说完,少女就捂住了少年的嘴:“呸呸呸,还没开始就说丧气话,王秦我警告你不许说这样的话,你要是再说,我就···我就···就打你!”说着拿起了绣完一半的虎头鞋,并高高地举起。
“好了,姐,我以后不说不就行了嘛,消消气,消消气。”
“知道错就好,饭在锅里,应该熟了,你端上来吧,咱姐俩庆祝一下。”
“我知道了。”王秦从房间走到厨房打开锅,里面的馒头还是热乎乎的,菜是前一段时间自己去山里打的狍子肉,现在是冬天,吃的是两顿饭,想到姐姐一直等自己到现在还没吃,王秦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对了,秦秦,明天是鹰扬宴吧,你给夫子带点野味吧。”
“行,我给夫子带个野兔再带个野鸡,哈哈。”
“恩,一想到我弟以后会成为大将军,姐姐就高兴,秦秦你多吃点,吃的壮壮的,你进太学后练武,身体也得跟上。”
饭后,王秦躺在被窝里想了很多,想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有几分激动,因为自己要进入全国最高学府了!
侧过头看着姐姐谭潭熟睡的面庞,清秀中带着几分温婉,突然想到夫子教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应该说的就是姐姐这样碧玉之年的少女吧。
想到姐姐手心里的老茧,王秦心里一酸,姐姐为了维持两人的生活受了很多苦,别的少女都有胭脂水粉,而姐姐连胭脂水粉的店都没进过;别的少女都在家里撒娇,姐姐却要撑起家里的大梁。
每次自己想不读书回家帮姐姐时,姐姐就会大发脾气,说:“姐姐就是为了你能进太学,以后当大官才这么努力的,你要是不读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让我怎么和离世的爹娘交待?”
想到自己父亲在前线打仗为国捐躯,母亲得知消息后也因病离世,留下自己和姐姐相依为命。
王秦看着睡梦中的姐姐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轻轻的用手擦下,悄悄立下誓言,自己以后一定要当大官!让姐姐过上好日子!不像现在这样每日操劳!想着想着王秦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王秦是伴着鸡鸣起床的,看见姐姐在旁边缝着什么。“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也刚起,没多早,你收拾收拾和姐一起去县里,姐去裁缝铺把货交了,你去书院,晚上咱们一起回来。”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