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到,它是赑屃的真身。真身意味着,这里的禁制,非同一般。我答应过椒图,去寻找赑屃。此刻,它已经寻找到,而今看来,要想解救它,势必要打破禁制。
我再次观察着四周,比上一次更加仔细。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禁制?我再想。希望石头能看出玄机,我问石头道:“这里的禁制如何?”
石头露出微笑:“能困住龙族老大的禁制,想必非同寻常,你们看…”她指着四周,“这洞穴方中带圆,藏龙卧水,四面八方,趋势高低,千变万化,这等禁制,非同寻常。”
我一边听着,一边仔细的观察四周。
形格势禁!
雪宇也是认真地听着,他目光如炬,扫视一周后,沉默了起来。
石头继续道:“四方之位,八方有形,磁像混乱,很难辨认东南西北。”
十二星座精灵,天生方向感,这里,陌生之地,我们陷入混沌境界。倘若星空之下,辨认方向,不成问题,对于这里,却是一个障碍,想必也是解救赑屃的一个障碍!
水流清澈,莲花浮水,一瓣,两瓣,三瓣…八瓣…缓缓绽开,香味化为氤氲,四处飘散。
石头闻得花香道:“你们,可曾听说莲花禁,刚才莲花开放的秩序,我觉得奇怪。可能与方位有关系。”
雪宇站起身,围绕着莲花池转了一圈,他踱着步,完全变了一个人,自言自语:“这里,为何那么的,似曾相识?”
我对他道:“仔细想想。”
雪宇蹙起眉头,陷入深深思索之状,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再次环顾四周,神色中的疑惑,已经释然。
“我知道了!”
石头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雪宇道:“这是我们村。”
石头道:“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龙阳星哦!”
雪宇道:“我说得家,是…是这里的地形,布置,是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你看…啊…”
他的表情带着诧异,我们转过身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蝠龙洞不见了。
身后的石壁,与四周的没有区别,显然,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气氛越发诡秘,水流凝固,时间静止。一切虚妄,唯有雪宇和石头的目光那样真实。虚景若幻,画面动荡。
我稳定心神,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空气变得稀薄。
雪宇道:“石头所言不虚,这里空间虽小,却是气象万千,我明白了。”
石头见他郑重其事,只是轻轻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我给你们讲过,龙族屠村的事实,却有另外一个事实,我忘记告诉你们了,那就是我们村的名字。”
记得雪宇讲述屠村之事时,并没有提及村落的名字,加上刚才,他说这里很像是他生活过的地方。我的疑惑更近了一层,莲花清香缭绕看,四周之景,更加清晰,清晰地…
“困龙村”
我听到“困龙村”三字时,不由自主地,移向莲花台中心位置,此刻,这里变得若真若幻。
雪宇道:“困龙村身处双鱼座,乾山,坤峰的脚下,据说很久以前,困龙村不叫困龙村,据说后来,坤峰位置,陨石坠落,随后,龙族,空中厮杀,直到夜临晚暮,血液染红了整个天穹。”
我道:“你之后有没有去过坤峰?”
雪宇道:“我是很想去,但是最终没有去。”
叶儿道:“是不是因为害怕?”
雪宇道:“我自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呢,坤峰有一个很可怕的传说,但凡去的精灵,总是有去无回,不见尸骨。嘿嘿…我犯不着去送命…对吧?”
“看来,你不是怕,而是怕死,人之常情…”雪宇说时,指着我们的正前方,“。那便是坤峰所在位置。”
坤峰云雾缭绕,透着黑煞气息。既已知晓坤峰所在,四周方位,迎刃而解。确定了方位,四周样貌大为不同。雪宇适才所说,我一字一句地斟酌着,困龙村背靠坤峰,前拥湖泊,风水独特,右有一潭积水,左方空荡,灰色调石壁。
石头道:“我有一个感觉,不知你们有没有?”
雪宇道:“你说说看,其实,我也觉得奇怪,这里仿若有个磁场,扰乱了我们的方向感,这一点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这里的场景,带着些许恍惚。”
我不由自主地道:“水中月,镜中花!”
石头转过身看着我:“正是。”
我想了想,突获释然:“龙族最擅长的是什么?”
雪宇道:“杀戮!内斗!”
我和石头同时笑了笑,她顷刻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道:“幻术。”
“是幻术,或许,我们所见所闻,皆是由它引起的。”
“王子,你不要吓我,那些赤焰蝠龙差点将我们化为灰烬,无比的真实,我觉得不像。”
石头道:“那么,你有没有受伤,或者被灼伤。王子的推断是对的。”
雪宇想了想,点点头:“刚才,我被击落,不会也是幻觉吧?”
石头道:“你被击落,因为有禁制,禁制是存在的。打破禁制,龙族幻术即破。”
他们说着,我思考着,莲花禁?阵阵花香,莫非,是花香所致?我释放的栀子花香,盖过了莲香。
栀子花香弥漫,触动了莲花台上的赑屃,它动了一下,并发出一阵痛苦的声音。其声真实,触动耳膜。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对雪宇道:“这个禁制,叫做四灵山诀,你应该听过。困龙村地势奇特,与之比较契合。莲花禁,犹如困龙村一般,依山势,附阴抱阳,自成体系。这莲花非同一般,花香可致幻,加之四灵山诀,形格势禁。”
石头道:“对,四灵山诀众所周知,重在方位,而莲花禁虽属平常,花香能扰乱人的方位感,并非磁场原因,两者融合,相得益彰,天衣无缝。”
雪宇道:“此时,一切明了,我们要不要救它。”
我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救出它,它才能为我们指引方向。”
石头点点头,对雪宇道:“如今,我们的希望,就是你。”
雪宇笑道:“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我文不行,武不行,刚才你也见识了,那个所谓的禁制,让我防不胜防,你这是希望换绝望吧!”
石头道:“你个人不足为奇,如同莲花禁一般,但是莲花禁有了四灵山诀,已属非同凡物了!你有了龙印,也就非同一般了。”
雪宇抬起手臂,望着手腕上的龙印,叹道:“败也龙印,成也龙印!我宁愿在困龙村孤独一辈子,也不要这个破玩意儿。”
石头觉察到了我的心思,她道:“或许,你不是精灵之躯,困龙村名字的由来,应该是一个预言,你就是预言中的那条龙。”
“天方夜谭!”雪宇不屑地道。
我同意石头的判断,这也是我的判断。雪宇的身份应该不是那么的简单。从石头口中得知,龙印是龙族圣物,只有王才配拥有。精灵之躯,难以承受。我望着赑屃,它挣扎着。
雪宇不相信。
我道:“真真假假,你站在左方位置,一试便知。”
他走向左方,随着他位置的靠近,四方隐隐灵兽显现,刚才消失的泉眼再次喷涌。他不无惊奇的看着我们:“怎么会这样?”
雾色缠绕,自他的身后化为一条青龙。
石头带着欣喜:“莲花禁因四灵山诀的缺失,而形成完美的禁制,难以被破。四灵山诀得青龙,势成,莲花禁魔力势必大减,王子,看你的了!”
我幻化出天蝎剑,飞落莲花台之上。
雪宇的龙印,光芒辉映,一柱柔和的光彩,射在莲花台上。赑屃感受到光照,停止了挣扎,它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望了望雪宇,身体迅速被黑色气息侵袭,变得毫无生机。
“打破莲花台!它快要撑不住了!”
天蝎剑剑影突闪,刺向莲花台,“咔!”一声脆响,剑入其中,台子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裂纹滋生,赑屃奄奄一息,即将石化。
我注入天蝎剑灵力,剑锋深入,“轰!”莲花台碎石乱飞,赑屃落入水中,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龙印黯然失色。
寂静,顿时占据了整个空间。
莲花禁破了,雪宇离开青龙的位置后,北方玄武,轰然倒塌,东方白虎吼了一声,销声匿迹,南方朱雀,凄鸣而去。
四灵山诀也就不复存在。
雪宇走到我们的面前:“我怎么…怎么会是四灵山诀的一部分?”
我见他显露着紧张之色,便道:“此时还需要赑屃验证,它落入了水中,不知如何了?”
我们的目光几乎同时向湖中望去,湖中莲花,含苞待放,吐露着真实的芬芳,花开四季,绽放了美丽,转而色彩顿失,趋于枯萎,萎靡,直至干枯殆尽。
时间被控制。
四灵山诀幻象消失,莲花开尽枯萎,此刻只有这片湖水,虚虚幻幻,难辨真假。
“咕…咚…”一声响,从湖底冒出一串气泡。
湖水水位线上升,泾渭分明,像是盛水的透明容器,湖底地势,一目了然。赑屃灰色躯体与沉入水底的枯萎残荷一样,带着死气。
我们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雪宇的整个脸色变得铁青。他与赑屃目光相对,透着怒意。
石头道:“这样的禁制,真是煞费苦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