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和自己伶牙俐齿的女人现在却这样了无生息地躺在那里,墨连煜暗黑的眼眸就这样无情地扫视着躺在地上的苏落浅,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血红一片的地方看去,长长的一条划痕,凝固的血块周围残有细碎的玻璃渣子。
相框碎裂时留下的碎片散布在苏落浅的四周,手臂、脚踝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伤,可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痛意,墨连煜幽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烦躁,看来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以这种方式向他挑衅。
“苏落浅?”墨连煜低声叫着,语气里却不带半分情感。
又是谁在她的耳边叫嚣,又是谁想无情碾压她的尊严,灵魂游走的躯壳下,苏落浅缓缓睁开眼睛,稍稍转过头,却在目光触及到墨连煜的刹那猛然闭上自己的眼睛,眼底的厌恶清晰可见。
他又来干吗,炫耀他的幸福,看她的笑话,骂她的恬不知耻,投落在地上的黑影就像个厚重的枷锁让她透不过一丝气,闭上眼睛,苏落浅干涩的眼角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苏落浅,想死的话就去别的地方。”原本还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的墨连煜在看到苏落浅不屑的眼神时,两步向前,一把提起苏落浅,在墨家,在h市,他是独一无二的王者。
这个他用钱找来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墨连煜怒意缭绕,“苏落浅,你以为你这样子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力,我告诉你……”
“我不配。”衣领被死死地揪住一团,苏落浅嗤笑出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愤怒的男人,“我知道我不配。”
“什么?”淡淡语气中透出苍凉的悲伤,苏落浅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情绪激烈的墨连煜一时间愣了神,怔怔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太多的捉摸不透让墨连煜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一伸手却被狠狠甩开。
“墨连煜,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比起刚刚的平静,现在的苏落浅激动很多,这双手想要触摸的到底是谁?杜清雅的样貌突然又重新回到苏落浅的脑海中,这个从头到脚都不属于她的男人她不要,扬起的身子向后挣扎,脸上尽是嫌弃的表情。
“苏落浅,如果我脏,那你又是什么?别忘了当初是谁爬上我的床。”苏落浅的话终于燃烧墨连煜的理智,掷地有声的语气撕开苏落浅的回忆,脸上的嘲讽更是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卑微,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一直都是那个水性杨花、借钱上位的女人。
看着墨连煜的眼神,如果连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尽了,她和墨连煜之间还剩什么?原来所有的柔情都只是一场骗局,“墨连煜,你别忘了当初你也很投入,有没有比杜清雅要技高一筹?”放荡的口吻,苏落浅笑得看着,向这个男人证实着自己的肮脏。
“墨连煜,我们之间只剩交易,如果救我和父亲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他提出同样的要求,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给他想要的东西。哪怕他是一个老头,我也照样可以做到。”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墨连煜,苏落浅还是无所顾忌地说着,现在的她还怕失去什么,她要告诉自己,她对墨连煜没有爱。
“苏落浅,你该死,你拿什么跟杜清雅比?”猩红的眸子,挡不住的怒意,墨连煜彻底丧失自己的理智,“你是一个用钱就能收买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
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得到她?苏落浅,一直以来我做的所有事是不是在你眼里就像是一场好戏,还是这些都是你一步步算计得来的。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苏落浅,玩弄你的人从来都只有我,所以,好好仰望这个男人。
没有看到身上布满的的小伤口,没有一个怜惜的眼神,没有一句话,烈狱中归来的撒旦身体和肉体都在进行着烈火地焚烧,掩住那双空洞的眼珠,像是重复动作的机器,尽情宣泄着自己的怒火与不满。
“苏落浅,好好承受着你所谓的交易。”无情的脸上尽是嘲讽。
没有力气抵抗,没有精神辩驳,此时的她只是一块任人刀割的鱼肉,身上的重量无情地压制,“墨连煜,这一次我跟你欠下的债也该还清了。”
墨连煜显然一怔,然后放声大笑:“放心,你我也玩腻了,随时都可以滚出墨宅。”
错开的视线、急促的呼吸、加快的动作……满是书籍的书房里,苏落浅觉得可耻又好笑,在一声低吼“杜清雅”之后,陷入一片平静……
原来在这一刻,墨连煜挂念的还是那个女人,是啊,人家才是他心目中最高洁的天使,而自己是什么?供人娱乐的消遣,欲求不满的发泄物,她什么都不是。
“够了吗?”无视窝在自己肩膀厚重呼吸的那个男人,苏落浅淡淡地问着,好像刚刚的事情与她无关,“你不会沉迷下去了吧?”无声地笑笑。
恬淡的香味,如果一开始是报复的话,现在的他居然有些贪恋这种感觉,苏落浅讽刺的话从耳边响起,墨连煜才恍然回神,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一把推开距离,拿起自己的外套:“下次还有交易的话可以再找我,毕竟是老客户。”不留一丝目光,转身离开。
“墨连煜,你无耻。”躺在地板上的苏落浅浑身颤抖,忽视留下的种种痕迹,像个无神的傀儡。
就这样结束吧,终止所有的期待和幻想,离开这个恶魔般存在的男人,苏落浅一件一件穿好自己的衣服,她不想再在这里逗留一刻,这里的记忆,甚至气味都让她恶心地作呕,像夜间的游魂一样飘飘忽忽地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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