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雅走后,孟乡长刚好路过,眼尖的林妈妈看到后马上叫住了他,自忖自己家庭妇女无所谓,话里话外的透着同一天来报到的同事如此厚此薄彼,我们林雅很委屈,但是我们林雅很大度,理解乡里的困难,不会介怀的,希望以后孟乡长在其他方面能多多照顾,可怜一片慈母心!
孟乡长对此是心知肚明的,二话不说就捣腾起那歪七扭八的窗框来,看的出来,他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三两下窗框就被他钉回原位了。
林雅和林妈妈道谢不已,孟乡长还算要点脸面,吩咐齐仲谦去办公室挑套好点的桌椅送过来后就走了。
林雅拄着拖把,对着孟乡长的背影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齐仲谦被逗笑了,他低咳了一下,悄声说道:“你也看出来,新来的同事跟他甚是熟稔,昨天组织部打电话说你要来,我刚跟他汇报完,才一会功夫,他就要我把那前面的房间整理出来,说要从瑞明乡调过来的同事要用。”说完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林雅见他肯跟她讲这些,一下就觉得两人距离拉近了不少。虽然心里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这个破房间了,但还是想在他面前拿个乔,嗔怪道:“脏死了,好像从来都没有打扫过的样子。”
齐仲谦赧然解释道:“昨天整理了那边就没有时间了,真是抱歉!”
其实林雅明白他并没有一定要帮助同事打扫房间的义务,不过就是想找他多说说话,见他显露出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感觉自己挺被重视,心里甜丝丝的,没话找话地说道:“我以前在组织部里,曾经跟这里党政办的一个姓齐的主任打过电话,是你吗?”
“你觉得在这里像我声音这么有磁性的齐主任还会有第二个吗?”齐仲谦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林雅,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雅噗嗤一笑,顺手就把手中的拖把往他手中一塞,娇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不把地板拖出能照出人影来,我就不放过你!”
齐仲谦楞了一下,笑容有点凝在脸上,接过拖把,默默地拖起地来了。
林雅话一说出口,心里也一滞,感觉这话好像应该对着相识已久的朋友来说,较为合适,这样自来熟会不会不太妥当?不由忐忑地瞄了眼他,见齐仲谦低着头乖乖拖着地,不由放下心来。
她拿着块抹布东擦擦西抹抹,像只快乐的百灵鸟般哼着歌,刚刚进房间的颓废一扫而光,此时楚云扬真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林妈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对齐仲谦说道:“我们林雅真是小孩子,哪有让你主任拖地的,我来我来。”说完就来抢齐仲谦手中的拖把。
齐仲谦之前真是太温和有礼了,让林雅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她还以为齐仲谦会谦让一下然后继续帮忙拖地的,想不到齐仲谦顺势就松了手,拖把到了林妈妈手里。
齐仲谦看着气结的林雅,平静地说道:“我去帮你把桌椅搬上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快乐的百灵鸟变成了气愤的小麻雀,“扑通”一声,林雅手中的抹布被她狠狠甩进了水桶里。
林妈妈不解地看着她,耐着性子解释道:“人家是主任,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做呢,自己的地自己拖,你不想拖,妈妈帮你拖。”
林雅懒得理她妈妈,闷头猛搓着水桶里的抹布,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根本不是拖地的事情,而是他突然的疏离。林雅感觉自己有点自尊心受伤,心里又困惑不已,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在房间里林雅和林妈妈努力奋战着,中间就只有廷柱叔受齐仲谦之托把桌椅送上来,他说要帮忙,林雅不好意思让比自己年龄大这么多的大叔打扫卫生,婉辞把他打发走了。廷柱叔临走时交代她等下会议室开周一例会。原来在高原乡有个传统,在周一都要开个全乡干部的碰头会,大家只要赶上这个会议就不算迟到。
林雅匆匆把自己收拾干净,她还略微有点紧张,心里不停思量着自我介绍应该怎么说。林雅心不在焉地干着活,很快开会时间差不多到了,她扔下林妈妈一个人在那继续打扫,自己匆匆往会议室赶去。
高原乡的会议室在三楼楼梯口,在会议室后面是高出地面一节的主席台,主席台后面的墙壁上党旗国徽等物品一应俱全,在主席台角落里摆着电视机、VCD等电器设备。在房间中央摆着口字形会议座椅,稀稀落落坐着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林雅一进来,大家就向她行着注目礼。
林雅知道这关必须要过,努力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步态优雅地走了进去,不过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坐到了齐仲谦旁边的空位上了。
她预设的众人各种挑剔没有出现,大家只是对她进来好奇地瞥了一眼,然后转头自顾自坐在那里不发言,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男同志因为抽烟而导致的咳嗽声。
林雅敏锐地感觉会场上气氛紧张压抑,不由左右稍微打量了一下。只见孟乡长一个人黑着脸地坐在会议桌上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林雅听说了之前的高原乡书记因为牵涉他弟弟骗取土地补偿款的问题,被组织部免职待查了。现在高原乡的书记宝座悬置,听说现在的孟乡长转任书记是十拿九稳的。
林雅又看看坐在旁边的齐仲谦,只见他面无表情只是还算淡定,不由微微放下心来。但是大家都不说话,气氛真是有点诡异。
“啪”地一声,孟乡长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了林雅好大一跳。
“赵廷柱,你去催一下席委员,每次开会都迟到。”看得出来,孟乡长很是生气。不过据林雅观察,大家只是一开始被孟乡长拍桌子惊吓了一下,对席委员迟到已经习以为常了。
廷柱叔赶紧站起来,正要出门,这时,“不好意思,刚刚接了个电话,稍微迟了一下下啊!”席委员娇娇柔柔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人也随之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孟乡长好像对此也很无奈,闷声宣布道:“开会!”
ps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