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舒蝤鴵裻
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随风轻轻悠荡。
桌边的蜡烛在窗外袭来的微风中忽闪忽硕,烛胶滴落,雕花床上一抹娇小的身影烛光下跳跃着。
她低垂下眼帘,深视着熟睡中的儿子,转眼看向窗外朦胧细雨,微微挺了一下腰,似在叹气,下意识起身想去关住窗户,突然脑海里闪过那夜,那个寒冷的雨季里,那个男人曾在洞外冒着雨,守护着她。手停滞在半空中,眸中无法平静下来,凝视着屋外蒙蒙细雨。
“又在想他了吗?”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从窗户外传来。
只见木绝尘身穿一件白色睡袍,纤长的身子自然的斜靠在窗户边,双手环抱,侧着头深视一脸发呆的人儿,心中顿时了然,他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总是在她发呆的时候,问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多余的话,难道在她心里,除了那个男人,就真的容不下他木绝尘吗?
南宫姒缓回了神,望着师兄逼视的眼神,她不自觉的闪避,转身靠在窗边,撅着红唇:“师兄,已经是子时半夜了,你怎么没回屋休息?”
闻言,木绝尘当然知道她这是在逃避话题,逃避有关于‘他’的事,明明心里还有他,明明还深爱着他,为什么五年前她会选择离开轩辕逸?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总一系列的问题困惑了他,也让他深受疲惫。
“姒儿,就像瞳儿说的那样,你心里还有他,还爱着他,是这样吧!”他不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避话题,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五年前,你和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得离开他不可?”
南宫姒眸光微微发颤,就连掩饰在长袖中的双手也不禁颤抖,这个问题,师兄问过她已经数不清几遍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师兄会这么直白问她。
她内心挣扎着,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自己是被轩辕逸那个死没良心的负心汉给抛弃了?
红唇微微轻启:“师兄,你问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木绝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掺杂着对自己的嘲笑,是啊!他虽是跟她青梅竹马,虽是她的师兄,但论起在她心中地位,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
想想为了师妹他宁愿把武当掌门传递给莫愁,整整守护了她五年,换来的身份却永远是那个在她心目中没有地位的外人。
“抱歉,我只是问问,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木绝尘苦涩笑道,笑容很是牵强,温暖的大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来,她已经不是当初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师妹了。想了想,他收回了手,“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在师兄转身离去那一刻,南宫姒看出了他眼中那一份苦涩和自嘲,狠狠的咬了咬下唇,想说出实情,又怕让师兄对她恋恋不忘,只好一言不发的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床榻上,南宫瞳清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隔着眼皮,眼珠跟着转动,他半咪起眼睛,眸中浑然没有睡意。看着娘亲亲又在发呆,被窝里的双手紧紧揪起了被褥。
娘亲亲又在想爹爹了……
话分两头,邪王府像往常一样,平静,平静的连叶子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细雨迷蒙,如烟如雾,笼罩着诺大的庭院,轻风拂过,水湖荡起涟漪。
邀月亭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失去了所有王妃的线索,她已经凭空消失了。”一身红衣的女子恭敬地说道,看似很镇定,不过从她微颤的身体能够看得出,此刻她在害怕。
女子前方站着一名金丝黄袍男子,他背手而立,脸因为听了手下的禀报,闪过雷霆之怒,那头乌黑凌乱的秀发随风漫卷而起,目光请浅的看着密密麻麻的细雨,眸中跳跃着阴冷的暗芒,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那一嘴银白色的牙齿在光亮处显得白森森的,带着嗜血的愤怒。
“主子息怒,属下已经调动了各地人马,相信能在最短时间内寻到王妃!”红衣女子坎坷不安的望着主子那阴森森的神情,像极了暗夜中的鬼使修罗,心中不由发憷。
“废物!”轩辕逸猛然转身,‘轰轰轰’三声巨响,天空上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好似暴风雨来临的天空。
他步步紧逼而来,看似每步都轻松,却像似踩在红衣女子心尖上,压着心跳,让她整颗心像陡然被他给扼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他轻抬右手,掬起红衣女子的下巴,漆黑的瞳眸转深,手中的力度逐渐加重,徒手将她悬在半空中,“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在他囚牢般的眼神的鄙视下,红衣女子的眼睛犹如惊慌的小鹿眼睛,流露出惊恐和畏惧,“主子……饶命…。咳咳。”颤抖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咳嗽。
轩辕逸阴黑着脸,眸子锐利得像一把刀,薄唇紧抿着,透着他的心里的愤怒:“我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庭院入口处,慕天问停顿住脚步,目光清浅的望着邀月台内的一幕,理了理不安的情绪,恭敬的走了过来,半跪在地上启禀道:“王爷息怒,琥珀虽有罪,但罪不该死,况且王妃她并非凡人,相信不会出事,请王爷再给琥珀最后一次机会吧!”
闻言,他眸中的高深莫测渐渐郁结为阴霾,缓缓松开了手,琥珀缓缓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被勒疼的脖子猛然咳嗽着,连忙跪在地上道:“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轩辕逸目光冷清居高临下的逼视着琥珀,缓缓转身背对着她,“下去自己去领二百板子,若能侥幸活,此事就作罢!”
“主子……。”琥珀背脊瑟瑟发抖,狠狠咬紧唇边,“是!”转身感激的看了眼慕天问,便被带了下去。
轩辕逸叹了一声,淡淡道:“天问,她离开王府有多久了?”
慕天问掐算了食指,露出五个指头:“回王爷的话,王妃离开王府已经四年多了。”
“四年?”轩辕逸眸光暗淡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宛如狂风暴雨般狰狞,掩饰在长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是,王爷。”
“错,是1825天,43800时辰。”轩辕逸淡淡开口道,声音低沉暗哑,却能听得出在这五年内,每一分每一秒,他有多么多么想她,她过得还好吗?
慕天问微怔,没想到王爷算数如此了得,竟然连时辰都算得准确不误,在这种聪明人手下干活,还真是累啊!每一天每一秒都过得坎坎坷坷的,深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
“王爷,王妃怎说也是九尾狐,在外应该不会受苦的。夜深了,您该回房就寝了。”他说着,抖了抖手上的长袍,披在轩辕逸身上。
轩辕逸抬眸看向朦胧细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姒儿现在应该不会在别的男人怀里吧?”
慕天问很想点头说会,可是他要是说实话,后果很严重,恐怕被掐死的人就是他。叹了一声,王爷这又是何苦呢?当初把王妃逼走,以王妃那刚烈的性子,能乖乖顺从回来吗?
轩辕逸转过身,对上了慕天问的眼睛,看透了他此刻的心思,微微眯起眼:“你是想说本王自作自受?”
闻言,慕天问下意识剧烈的摇头:“岂敢岂敢,属下绝对不是那样意思。”
轩辕逸冷哼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远方细雨,随着一声叹气,想她的思念也逐渐频繁。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曾几次顶撞他,曾不惜为他送上命,让他知道什么是爱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你现在身处何方?
想了想,轩辕逸突然眸光颤动了一下,像似茫然中顿时醒悟,开口道:“天问。”
“属下在。”
“去,立刻马上派把本王的死讯传遍整个唐朝。”
“啊?”慕天问微微一愣,下意识上下打量着轩辕逸一番,身体硬朗不像似要死的样子,顿时有些石化,想起王爷曾经用过这招,王妃还能上当吗?
“啊什么啊?照本王的话去做。”轩辕逸有些烦躁道。
“可是……这招或许、也许王妃不会再上当了……。”
“要让鱼儿上钩,就得有诱饵,去!明天找具尸体用本王身份,轰轰烈烈的下葬,闹越大越好,最好皇上能亲自送葬。”
慕天问嘴角抽搐的有些发酸,万一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这种损招也用得出来,跟王爷时间久了,还真是长了见识。
“是,属下立刻去办。”
姒儿……你会出现,我相信你心里一定还有我,一定会出现……。
尽管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但是他却抱着很大的希望,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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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亲们肯定很想知道为什么男主当初要选择放弃女主,现在又要追回女主吧!
嘿嘿,不急哦,更新一月28号,最近素素实在是很忙啊!亲们谅解一下素素,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