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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锋芒再现 谋杀亲夫(1 / 1)

“王爷……。舒唛鎷灞癹”慕天问听见屋内传来王爷的惨叫声,他连忙闯了进来,被南宫姒身上袭来的浓浓杀气给煞了一身冷汗,使劲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面孔,‘砰’地一声脆响,门被关上了。

“疼疼疼——”轩辕逸连声吃痛的倒在地上,床榻上的衣裳滑落在他身上,遮住了那白皙健壮的身体,他抬手轻柔着被床头磕到的额头,狭长的眸子满含幽怨地盯着床榻上杀气腾腾的人儿,整个一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南宫姒气结,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就被…。他吃干抹净,偏偏这个罪魁祸首此时露出一副委屈之极的表情。

好像是在控诉着她的粗鲁,整个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

委屈?她都没有委屈,他委屈个屁啊?

南宫姒穿上衣裳站起身,一咬牙一跺脚,冷声道,“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轩辕逸眸子颤动了一下,深邃的眼眸繁琐着站在面前的人儿,不对劲!姒儿不会对他这么凶,整个一只母夜叉,这样冷清深邃的眸子,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举止……

“娘子,我们昨天拜过堂,成了亲,自然是行了夫妻之礼。”

闻言,南宫姒一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面色呆滞的抽搐着嘴角。简直胡扯!她明明记得昨天她敷完御神医的面膜后就昏迷不醒,又怎么会跟他拜堂成亲?这借口也太烂了吧?

“轩辕逸,你胡扯!”南宫姒眯起眼眸,两只粉拳握成轻巧的小拳头,猛地朝轩辕逸的胸口上捶了过去。

轩辕逸面色一沉,捂着胸口猛地咳嗽,“咳咳…。”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南宫姒微怔,皱起了眉头,这拳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竟然能打到他吐血?倘若她再用上五成力度,他岂不是一拳毙命?不对,轩辕逸的身子一向硬朗得很,而且还有她的内丹护体,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娘子,你……你想谋杀亲夫啊?我要是死了,你就得守寡。”轩辕逸抬起手背拭干嘴角上的血丝,眉头一皱,满含幽怨道,声音中更是满满的委屈,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似在指控着南宫姒刚刚的罪行。

南宫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明就一副死不了的样子,哼了一声,眯眼道:“在你死之前,我先把你给休了。”

明明是头腹黑的灰狼,却睁着如小鹿斑比的纯洁大眼,无辜得像是被她给欺负了,“娘子,你当真要休了为夫?难道你忘了你昨晚说会对我负责任,怎么转眼间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负责任……

南宫姒此时的脸黑得比锅底还黑,这种事,不都是应该女人委屈,男人负责任吗?偏偏那个罪魁祸首用那样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叫她有气没处使。

她彻底服了他了,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强压住心头那团熊熊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轩辕逸,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先吃了谁?”

轩辕逸眼底深处流动着戏谑般的笑意,“是你逼婚在先,将我吃干抹净在后,娘子若是不信的话,我有人证!”说着,他对着屋外唤了一声,“天问!”

良久,只见慕天问走了进来,南宫姒眯眼问道,“王爷说本宫逼婚,当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慕天问微微一怔,下意识回道,抬起眼皮看着南宫姒,王妃该不会是又失忆了吧?

闻言,南宫姒头脑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看他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她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记忆就停留在去西域国的点点滴滴,她抬起眼眸愣神的看向窗外蒙蒙细雨,空气中没有冬天那刺骨的寒冷,嗅到了春天的味道。

事实证明,她貌似忘记了一些事。

“娘子,你现在可以相信我没胡扯吧?”轩辕逸突然开口道,深眸中流动着春水般柔情的波澜。

南宫姒不敢相信自己会逼他拜堂,而且还将他……想到这,她就不敢再往下想,有些懊恼,有些恨不得撬开自己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不是生锈了。

见南宫姒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灵魂出窍般地往屋外走去,轩辕逸捂住闷闷做痛的胸口,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的背影,道,“娘子,你去哪?”

“去沐浴,把你留在我身上的口水洗干净。”南宫姒咬牙切齿的道,身上无处不是他留下的痕迹,下身更是难受之极,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上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轩辕逸笑得温润如玉,“娘子,正好为夫也想洗个澡,不如来个鸳鸯浴如何?”

原本强压住心头的那团怒火被轩辕逸一激,南宫姒彻底恼火了,她步伐深深停顿了下来,眸中全是怒火,好似燃烧着熊熊怒火,“轩辕逸……”当她转身时,迎来是他那温暖结实的胸膛,还有那股男人特有的体香。

“南宫姒,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必须是我的。”霸道的口气却带着无边的柔情,花语如同魔咒,一字一顿地飘进她耳中。

南宫姒眸光微颤,为什么,为什么他这番话就像灌蜜般渗入她心里,在心底扩散开来,激起层层涟漪,很奇怪的感觉,之前对他仅仅是喜欢,但是现在却渐渐爱上这个男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站在一旁的慕天问完全成了空气,虽然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他毕竟还未娶妻,面对王爷和王妃的暧昧,有些尴尬,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突然琥珀脸色匆匆的闯了进来,她步伐渐渐放慢了脚步,就见轩辕逸紧紧的抱着南宫姒,琥珀不由吞了吞口水,心下一惊,她该不会坏了王爷的好事吧?对上了王爷那双如刀子般锋利的眸子,事实证明,她来得不是时候。

南宫姒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看了眼琥珀,挑眉道:“你们慢聊。”话落,她便走出了屋子。

轩辕逸此时带着欲要吃人的凶狠气息,好不容易把这只母夜叉给训服在坏里,半路竟然杀出了个程咬金,气得他很是恼火,转眼瞪向琥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最好是有大事,不然…。

琥珀提心吊胆地小心翼翼道:“王爷,秦、琉璃、洛三国联手来袭,三十万大军直逼大唐边境,木将军率领的五十万大军正与三路藩王对抗,木将军传回军报,紧急求援。”

闻言,慕天问上前抱拳道:“王爷,属下愿意率领大军前去救援。”

轩辕逸负手凝视着窗外朦胧细雨,余光瞥了眼自告奋勇的慕天问,沉声道:“慕天问!”

慕天问心下当即一喜,这可是他出头的大好机会,连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天问在!”

“传本王口谕,让战统领即可调动十万大军,前往边境按兵不动!”轩辕逸望着朦胧的细雨,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按兵不动?”慕天问脸上写满了疑惑和失落,匈奴三十万大军可是直逼上门来,王爷却只调动十万兵马,而且还按兵不动,王爷到底用意何在?“属下愚昧,还请王爷明示。”

“二皇子起兵造反无非是想谋朝篡位,倘若唐朝落入他国之手,二皇子别说想登基坐皇帝,只怕到时候连爵位都保不住。”轩辕逸嘴角微扬,邻国会联手来袭他早就预料到,二皇子起兵造反,三路藩王各领五万精兵进洛阳城,都藉口要勤王。勤王指的并非是当今圣上,而是他邪幽王。

要知道周边邻国未曾联手起兵攻打唐国皆因轩辕逸,传闻中有提起过这么一句,得邪幽王者,得天下。如今邻国得知二皇子和三路藩王要联手废除邪幽王,这是个好机会,便联手攻打唐国。

面对邻国联手攻打唐国,他又选择袖手旁观,二皇子不会傻到将大唐拱手让人,必定会顾全大局,先放下内讧与秦、洛、琉璃三国对抗。

“我明白了!王爷用二皇子的兵来抵御外敌,必定会有死伤,到时候二皇子若想再起兵造反,赢的那个人必定是王爷。”慕天问恍然大悟,原来邻国联手攻打大唐是在王爷算盘之内,王爷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王爷英明!”慕天问和琥珀抱拳异口同声道。

琉璃居里四处溢着白色的雾气,烟雾寥寥,一缕缕白雾四处荡漾。

丫鬟们来回提着水往温泉加水,泉水里荡着各色各样妍丽鲜艳的花瓣。

“王妃!”丫鬟们见南宫姒走了进来,恭敬的唤了一声。

南宫姒缓缓的蹲下身,纤纤玉手拂过温泉,温度刚刚好,抬眸看了眼守在一旁的丫鬟,“行了,都退下吧!”

“是!”

待丫鬟退去后,南宫姒脱去身上大红衣裳,只着了一件单薄如纱的白色寝衣入了浴池,泡在温热的水内,浑身很难受,下身像是被火烧一般炙痛,她趴在池边的白玉砌石边伏着,视线落在胸部上那清晰可见的吻痕,那是他留下的痕迹,为什么一想到他,在心底就激起一层层涟漪。

南宫姒的身子开始渐渐乏懒,慵懒的合上那双清幽的眼眸。

从走廊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地衣裙摩擦声,如月站在屋外,正举手要敲门时,就听从屋里传来温润慵懒的声音:“如月!”

如月缩回了手,应了一声,“是,王妃!”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烟雾缭绕的温泉内,南宫姒半裸香肩,犹如矫健的鱼儿在水里畅游,一头乌黑湿润的发丝披在她白皙如玉的背上,如月心荷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不想打破此刻的画面,静静的站在那。

“那边情况如何?”

南宫姒见如月迟迟未做声,悠悠睁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跟前发愣的小妮子。

如月微愣,自从王妃失忆后,就从未过关心那边情况,今日怎么突然问起?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便开口道:“王妃,苏管事派人捎了口信来,说是官府要查封赌坊和欲春楼。”

闻言,“哗啦啦——”南宫姒豁然从水池里走了出来,她脱去湿漉漉的寝衣,换上了一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披了件翠水薄烟纱,“哦?谁这么大胆竟敢跟本宫作对。”

如月紧随她身后,道,“听说是现任宋知府原是冀州父母官,因表现突出连升三级,宋知府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就连王爷也敬他三分,因他痛恨嫖赌,上任短短三个月便查封了洛阳城大大小小的赌坊和妓院。”

“哦?”南宫姒停顿下脚步,转眼看向如月,笑道,“你对那位宋大人底细查得可真是彻底。”

闻言,如月脸唰地红了,撇了撇嘴道:“王妃你就别拿我取笑了,我还不是为了赌坊和欲春楼才去查那位知府的底细。”说真的,她确实对那位宋知府有些好感,才二十出头就当上洛阳城的知府,年轻有为,而且还长得很是清秀,只是她心早有所属,誓慕天问不嫁。

“听你这么说,本宫倒是要会会这位宋知府。”南宫姒挑了挑眉,嘴角的笑痕加深了几分。这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惜宋大人这把火却烧错了地方。

傍晚,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一轿金色镶玉轿舆由四人抬着,沉稳大气的朝热闹的街道驶去。

轿舆上端坐着一个女子,乌黑的头发挽起一个元宝髻,髻上斜插着一致精致的赤金衔珠步摇,额前坠着流苏璎珞,清秀的玉脸蒙着白色薄纱,膝盖上慵懒的躺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洛阳城夜晚最繁华的地段,自然是非赌坊和青楼莫属了,

“夫人,到了。”随着轿外传来如月温润的嗓音,轿子轻轻晃了一下,缓缓落在地上,停在了一家赌坊门口。

南宫姒从轿子走了出来,抬头看向牌匾上方上书“绝色赌坊”,这里便是洛阳城最大的赌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赌,必须是富家子弟或是望门贵族,所带银两五百两以上,是纨绔子弟玩乐的地方。

没人知道这家赌坊的庄主是何许人也,就连赌坊和青楼里办事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这位庄主来历不小,人嘛!活着就是为‘钱’这个字,当然!她南宫姒也不例外,她嫁进王府没多久就开了这家赌坊和青楼,要开赌坊必须有本钱,这也是她为什么勾结土匪抢劫轩辕逸的军银。

但是她赚的钱不仅仅是靠赌坊和青楼,还会收一些达官贵人的钱办事。

虽说邪幽王有的是金山银山,但是他在外得罪了不少人,在朝廷更是结下了不少仇,指不定哪天就被刺杀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笔钱做保险。

守在门外的一名小厮一见是庄主来了,连忙领着她从后院走了进去,来到阁楼最里间的厢房内。

“哟,庄主您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们这绝色坊就快被官府给拆了。”来人正是赌坊的管事,只见他瘦骨如柴架着一件华丽的锦袍,留着两撇胡须,年龄约有四十来岁。

南宫姒端起小厮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挑眉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那件事我已经听月痕说起,你去请宋知府过来坐坐,就说谈查封一事。”她口中的月痕正是如月,因为不能透露身份,所以连名字也改了。

王管事先是愣了愣,庄主该不会是想收买宋知府吧?可是众人皆知宋知府为人清正廉洁,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又怎会轻易被收买?但见庄主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便应了一声,“是!”转身便离去。

如月遣走了屋内的小厮,走近南宫姒身边,这才道:“王妃,您该不会是要暴露身份吧?”

“有何不可?”南宫姒不以为然道,她就是要让那个宋知府知难而退。

如月皱了皱眉头,“可是这样会暴露您的身份,若是传到外面去,老百姓对您指指点点,惹来闲话。”

要知道女人一生最注重名节,赌坊、青楼皆知女子最忌讳的地方。

南宫姒脸上似笑非笑,闲话?说她闲话的人还少吗?她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习惯了。”

如月嘴角微微抽搐,是啊!若是别的王妃定会有所收敛,但是面前这位王妃却继而不同,臭名远扬,却还能这般淡定自若,出淤泥而不染,毫不屑外人怎么看她,佩服!

南宫姒葱白如羊脂玉的纤纤十指合在一起叠,撑着精致的下巴,她眼睫微阖,那眸中复杂的情绪便遮敛去,似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如月,你觉得王爷对我如何?”

闻言,如月脸上随即露出笑容来,只说了一个字“好!”就已经表明了她的看法。

南宫姒挑了挑眉,看了眼如月,转眼看向几抹黑影透映在窗棂上。

“庄主,宋知府到了。”

“请他进来!”

“是。”那黑影消失在她视线中,良久,又折了回来,这会窗棂上映出是两抹黑影。

“咯吱”一声脆响,门被王管事推了进来,身后随来是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少年,只见他头戴乌纱帽,身穿大红官袍,身姿修长,俊美轮廓上是刀刻般的五官,温文尔雅,款款走了进来。

“宋大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南宫姒淡然起身,对着他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宋冠玉挑眉打量着面前蒙面的女子,当他对上那双深邃幽清的眸子,心中微微一颤,好一双犀利的眸子,仿佛能轻易看穿对方的心思,在官场上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懂得从人的面相看出这个人的品性,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好惹,绝非等闲之辈。

屋内多余的人都自觉退去,只留下如月守在一旁。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南宫姒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南宫姒嘴角淡启,笑痕当即深了几分,一字一顿报上名:“小女子姓南宫,单名姒!”

闻言,宋冠玉摇扇的动作顿了下来,挑眉道:“南宫姒?”见她点了点头,不由皱起眉头,奇怪,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就这么耳熟,好像经常听街道上的老百姓议论这个名字。不过他很快收敛起思绪,不管她是谁,这赌坊他是封定了!

“南宫庄主,你今日请本官来,若是想用银子来收买本官,只怕你是白费心思,这赌坊本官是封定了!”坚定的声音不容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这便是宋冠玉的一向作风。

南宫姒眼眸徒然眯起,红唇微启:“倘若本宫用权来威胁宋大人,你还是不会改变查封赌坊的心意?”

本宫?宋冠玉伸手拍打着桌案,指着南宫姒厉声道:“大胆刁妇,竟敢冒充皇亲国戚,乃是死罪,威胁朝廷命官更是罪加一等!”

如月站了出来,毫不示弱道:“大胆的人是你宋大人,竟敢对邪王妃如此无礼,罪当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邪王妃?

宋冠玉食指在半空中垂了下来,看着南宫姒,眼里流露出半信半疑,“有何凭据证明你是邪王妃?”

“如月!”南宫姒看了眼如月,唤了一声。

如月会意,从腰袄里取出王府的金牌,搁在宋冠玉面前,“邪王府令牌,见了王妃还不快下跪?”

宋冠玉连忙跪在地上,对着南宫姒抱拳道:“微臣不知是邪王妃,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邪王妃见谅。”

“宋大人已经知道直言冒犯了本宫,罪名不小,轻则摆去官职,贬为庶民,重则终生监禁地牢,永无天日。”南宫姒说得风轻云淡,却字字带着刺。

“王妃息怒!”宋冠玉把头低得很沉,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

南宫姒缓缓眯起眼眸,直截了当的跳入主题,“一句话,绝色赌坊和欲春楼你是封,还是不封!”

宋冠玉是个聪明的人,当然知道王妃这话的意思,但是他可是奉了皇命,整个洛阳城的赌坊和妓院基本上都被他查封了,只剩下绝色赌坊和欲春楼没封,若是不封,定会惹来那些被查封赌坊、青楼的人抱不平,但若是封,要知道得罪了邪王妃,就等于是跟邪幽王作对,他上任没几个月,就碰上了邪王妃,心中那是道不尽的逼苦啊!

“微臣乃是奉了皇命,将洛阳城所有赌坊和妓院查封,绝色赌坊和欲春楼也不例外!”得罪就得罪,他豁出去了。

“哦?”南宫姒挑起眉尾,颇有兴趣的看向宋冠玉,眼底尽是欣赏之色,不错不错,很有胆量,可惜却是有勇无谋。“本宫若是摆了你的官职,宋大人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权力查封吗?”

闻言,宋冠玉面色释然苍白,王妃这话意思不明摆着横竖他都封不了,他皱了皱眉,“可是查封赌坊和妓院虽是皇命,但却是邪王爷的意思。”

南宫姒端起茶水,捏起茶盖,翘起兰花指,轻轻拂过茶叶,轻抿了一口,这才道,“那好办,去告诉王爷,他若是封了,本宫便休夫,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就见宋冠玉眼角抽了抽,休夫这个词在女子口中说出估计只有她南宫姒一个,关于这位王妃,他略有所闻,邪幽王是何等的大人物,在外人眼里圣神不可冒犯,却对邪王妃百依百顺,柔情似水。

“叩叩叩——”只听门外传来三声脆响,传来王管事的声音,“庄主,有位姑娘求见!”

“请她进来!”

“是!”

“本宫有客人,就不款待宋大人了。”南宫姒敛尽脸上的笑容,对着如月淡声道,“如月,送客!”

如月应了一声,“是!”对着宋冠玉指着屋外道,“宋大人,请吧!”

“微臣告退!”宋冠玉豁然起身,没再多说什么,推门与红衣女子擦肩而去。

如月步伐停顿了下来,转身看向红衣女子,眼睛释然瞪大,她不就是陈子轩身边心腹红尘吗?奇怪了,她怎么会在这?怕被红尘认出来,她三两步的走了出去。

王管事领着红尘走了进来,低声对着南宫姒道:“庄主,人已带到!”

南宫姒余光对着王管事摆手道,“嗯,你先退下吧!”

“是!”王管事应了一声,合上门走了。

“你就是绝色赌坊的庄主鬼罗刹?”红尘目光上下的打量着眼前蒙面女子,看似弱不禁风,但此人在江湖上名声是响当当的,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所以很多达官贵人都找她办事,只是前一段时间她突然失踪了,红尘来找过几回,都吃了闭门羹,这会总算是见到她了。

南宫姒悠悠放下茶杯,这才正眼看向红尘,黛眉突然皱了皱,好像在哪见过……

“不错,正是本庄主!这位姑娘想必也知道本赌坊的规矩,凡事来求我办事的人必须付定金一万两。”她也不拐弯抹角,一个字钱,很现实。

红尘早就听说这位鬼罗刹有钱好办事,她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桌案上,“这是五万两定金,事成之后,我家主子定会重金酬谢庄主。”

一出手就是五万两,这姑娘的主子想必是个大人物。

南宫姒再次端起茶水,似乎不曾将那些钱放在眼里,只关心她所求何事,所要何人之命,“姑娘的主子要杀何人?”

红尘微愣,她还没开口说是什么事,她怎么会知道是要她杀人?

“邪幽王!”三个字冷冰冰地从红尘嘴里传出,眼中浮现杀机阴寒之气。

“喷——”地一声,南宫姒猛地将含在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要她谋杀亲夫?她很快淡定了下来,搁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姑娘的主子是朝中哪位大臣,或是哪位皇子?”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办好主子交代的事,事成之后,必有重金酬谢!”

她本来还担心轩辕逸哪天被刺杀了,所以才开了这家赌坊和欲春楼来做最坏的打算,谁知道竟然有人找上门来,雇佣她谋杀亲夫,钱固然重要,但是……。南宫姒瞳眸转深,“请姑娘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放心!杀人是我鬼罗刹最在行的事,不管他是何方神圣。”话中带着弦外之音。

“哼!你倒是挺有信心的。”红尘挑了挑眉道。

南宫姒目光深深看向红尘,被面纱遮住的笑容很是浓郁,“那是必须的。”

“三天!”红尘转眼看向窗外的夕阳,“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邪幽王的头颅。”言罢,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如月走了进来,对着南宫姒激动道:“王妃,她是陈国太傅陈子轩的心腹,是王爷的仇人,更是曾当着王爷的面轻薄你的人,你千万不能答应这笔买卖!”

陈子轩……。

南宫姒瞳孔逐渐放大,是他……手中端着茶杯一颤,‘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如月察觉到南宫姒脸色有些不对劲,何止是不对劲,简直像是受了某种极大的刺激,表情呆滞,整个一副灵魂出窍,她心一惊,推了推南宫姒的肩膀,“王妃……你怎么了?”

“如月!”南宫姒眼睫微阖,那眸中复杂的情绪便遮敛去,身上带着一股煞气逼人的杀意,“去找王爷拿十万两定金,陈子轩的人头本宫帮王爷取下了!”

邪王府

被南宫姒威胁的宋冠玉很快来找邪幽王告状,“邪王爷,邪王妃滥用私权,逼迫微臣放过绝色赌坊和欲春楼,请王爷为微臣做主!”

轩辕逸慵懒的躺在床榻上,端起玉碗,皱着眉头将深褐色的药汤喝了下去,苦,那苦涩的药汁从口腔滑过喉管,蔓延到胃腔,真苦啊!

良久,他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瞅了眼理直气壮要来讨个说法的宋冠玉,“王妃如何逼迫你?”他好奇,他的爱妃是如何逼得这个一向铁面无私的宋知府退步。

“王妃她……。”正确来说,王妃威胁的人不是他,而是王爷!宋冠玉结巴了半天,这才硬着头皮道,“王妃说王爷若是查封了绝色赌坊和欲春楼,她……。她就要休了王爷。”最后那个几个字说得他有些提心吊胆,因为此时空气中涌动着一股令他无端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哧——”地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偌大的室内悠悠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宋冠玉浑身打了个哆嗦,愣愣的看着轩辕逸脸上的笑容,王爷笑了?他听了不少轩辕逸的传闻,邪幽王倾城一笑,大祸临头……。

轩辕逸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咳咳……”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宋知府,此事关系到本王的名誉,关系到皇家颜面,查封一事暂且告一段落吧。本王念在你对朝廷鞠躬尽瘁,破例连升三级,加官俸禄。”

宋冠玉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样子,抽了抽嘴角,明明就是徇私枉法,亏他能说得大义凛然,不愧是邪幽王啊!不过也托了南宫姒的福,他升了三级就是在宫里当差,离他们远远的,省得哪天怎么个死法都不知道。

“谢王爷!”他连忙磕头谢恩。

“退下吧!”

宋冠玉应了一声,“微臣告退!”转身便迅速离开了。

轩辕逸望着宋冠玉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冷笑,到底还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慕天问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禀王爷,属下方才在回来路途中,就见王妃带着婢女如月进了欲春苑。”

闻言,轩辕逸先是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下一秒,他猛地坐起身,什么?那种下三滥的地方是她一个女人家能去的地方吗?去那种地方的大多都是色鬼,万一她被……他便不敢往下想,开口道:“你现在去找王妃,就说本王死了!”

慕天问额头出现三条黑线,虽说王爷面色苍白,但是哪里像快死的样子?

“是!”

轩辕逸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玉榻上坐了起来,“慢着!”

慕天问停顿下脚步,转身看向轩辕逸,“王爷还有什么话要托属下转达给王妃吗?”

“如果突然说本王死了,王妃定然不会相信。”轩辕逸一想到那个烟花酒地聚集着不少色狼,便往坏处想,想着想着,他豁然起身道,“备轿!本王要亲自去接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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