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茂心想,虽然他是里正,有的是办法让村里的长舌妇们不敢在明面上说三道四,但他可没办法阻止她们暗地里说什么。
传言这种东西,只在乎精不精彩刺不刺激,哪里管你是真是假?他想的空当里,朱桂花抱着那条脱臼的胳膊已经冲上来,嘴里叫嚣着:“你还想干什么,老娘今天就把你弄死看你能干什么!”曲小白是个软蛋,她敢干什么?
拿把剪子装门面,她敢捅么?朱桂花是完全不认为曲小白敢捅她,真往上冲!
她倒忘了她抱着的那条胳膊是谁给她弄脱臼的。曲小白眸中闪过冷厉,朱桂花冲上来的时候,她手中的剪子照着她的胸前就扎了上去!
“啊!”一声厉嚎,朱桂花身前那一坨高峰立刻被血染红,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张牙舞爪就都要往上冲。
杨凌外表还是一副哆嗦的模样,一双手却握在了曲小白的小细腰上。看起来像是害怕地抱着她寻求庇护。
三兄弟和那两个儿媳并杨张氏冲到曲小白一尺远的地方,曲小白厉声道:“谁敢上来,朱桂花就是后果!”
“你个泼妇!你个疯婆子!你还真敢捅呀你!”杨张氏破口大骂,却终究忌惮不敢往上冲,却命她的儿子们道:“你们是死的吗?怕她一个小贱妇?上去把剪子夺下来呀!”曲小白忖着这些人一起上的话,她手中的剪子未必握得住,手一翻,剪子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听说,自尽的人魂魄是不允许上轮回台的,等我死了,我就做个孤魂野鬼,日日到你们身边,饮你们的血,吸你们的阳气!我活不成,你们也休想活得痛快!”这个破烂世界的人可是都怕鬼的!
三兄弟忌惮,都没有敢上前的。朱桂花躺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这时却没有一个人腾出工夫去帮她叫郎中的,她胸前的血流了一地。
杨兴茂心里直打哆嗦,眼前这个曲小白,都未准是个人。毕竟她当时也是半死不活的,挨了一夜的雨淋,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了呢?
不然,怎么解释她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呢?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道:“曲小白你先放下剪子!杀人是犯法的!难道你想去蹲牢狱吃牢饭吗?牢狱里对女犯的刑罚,可是很下三滥的!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古时对女犯的那些刑罚,曲小白可都是在野史里瞧过的,自然知道都是些什么样的酷刑。
但她既然敢动手,就是有备而来的!
“爹你尽管去告发,横竖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正想到县令老爷面前掰扯掰扯咱们家的这些事,有些事,我相信县令老爷他会很爱听的,街坊四邻也是很爱听的。”暗示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
别人听不懂,杨兴茂和朱桂花却是听得懂的。朱桂花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已经变成了哼哼:“爹,麻烦您先给儿媳去请郎中来看看伤吧。儿媳疼死了!”这件事强为不可以,便只有智取。
杨兴茂作为里长,还是有些个心计的,当下便命杨吉利:“吉利,你怎么还呆着?赶紧去给你媳妇找郎中去!吉祥家的,吉意家的,你们也赶紧的,把吉利家的抬床上去。”到底是里长,有条有序的。
曲小白手中的剪子不离身,精神也绷紧着。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这些人不讲道理,要硬上她也是没法子不是?
她只能绷紧精神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