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红玉的话,阮若清瞬间暴怒,红玉居然也是陈启飞带来阴阳宗的?这不可能!
对于阮若清而言,陈启飞即使并没有和红玉发生任何关系,但仅仅只是把红玉带来阴阳宗,便足以被她视为陈启飞对她的背叛。
红玉和陈启飞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于,红玉在人世时,是因陈启飞而死,可是陈启飞依然带着红玉来了阴阳宗,而红玉竟然也答应了下来,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他们两人又死灰复燃了吗?是说陈启飞依然没有对红玉死心,而红玉也依然对陈启飞心存希望吗?这怎么可能,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残忍杀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还会原谅这个男人?
阮若清目光不善地瞪着红玉,难道红玉对陈启飞的爱意,已经超越了生死这样伟大吗?
“为什么?”阮若清不悦地问红玉:“他带你来阴阳宗,你便跟他来了阴阳宗,为什么?你难道不恨他吗?”
“当然不恨。”红玉为了气阮若清,不惜玷污自己的感情,她说道:“陈启飞本来就是我的夫君,难道,他只对你说了那些理由和解释吗?他就不会对我说,杀了我是为了带我来冥界吗?”
“这不可能!”阮若清疯狂地咆哮道:“你在骗我!你这个贱人!陈启飞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阮若清!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自称他是你的夫君!”
“难道不是吗?”红玉冷冷地咧嘴一笑:“我在人间世时虽遭遇惨死,可是我与陈启飞的婚姻关系并没有解除啊?他也没有休了我,也没有赶我走,我直到死,都是他陈府的女主人,都是他陈启飞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你,呵呵,直到死,也没有得到你想得到的男人,也没有得到你费尽心机求来的名份,你不过是那个替代品娶进门的一个不受宠的女人罢了,而真正的陈启飞在娶你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人间世来到了冥界,所以你那一场婚姻算是什么呢?替代品的婚姻?你直到死,都没有得到那个真正的陈启飞的妻子的位置,你真可怜啊……”
“你这个贱人!”阮若清大叫一声,手中捻诀,欲对红玉发起攻击,将其到致于死地。
红玉的眉头倏忽皱起,她盯着阮若清的手,她现在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尽管她在尽力地拖延时间,刚才一时兴起,竟还是不由自主地激怒了阮若清。唉,冲动是魔鬼啊,人可万万不能冲动啊……早知道阮若清这么不经激,她就不说那样的话了。
“你敢用灵力?”红玉厉声道:“难道就不怕执事堂的嬷嬷们来问罪于你吗?“
”问罪又如何?“阮若清冷笑道:”就算死,我也要带上你一起!“嫉妒已经使她失去了理智,她看着眼前这个柔若无骨的女人,心头的妒火像地狱之火一样烧得噼啪作响,她只想让眼前这个女人去死,只想让她去死,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哼。“红玉急道:”如果你杀了我,执事堂的嬷嬷必然要问你的罪,而阴阳宗的长老魂长天和猎女林长老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必死无疑!如果你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陈启飞,再也没办法问一问他,我说的这些究竟是真的,还是在骗你……“
红玉太了解阮若清了,陈启飞就是她的死穴,虽然她感觉阮若清对陈启飞的感情已经不单一只是一种爱可以表达的,但是无论如何,眼下她唯一能用来牵制阮叵清的,就只有陈启飞这一张牌了。
阮若清对陈启飞的占有欲,早已经超越了她自己的想像。她辛辛苦苦得到的男人,绝对不容许别人再染指。她为了他已经放弃了太多,为他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如果即使这样还没有完全地得到陈启飞,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所放弃的一切,不是全白费了吗?她是一个现实而又实在的女人,她不容许自己做这种赔本的事情。
其实她已做了,但是她自己却一无所察。
指尖的灵光渐渐涣散消失,阮若清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呆呆地望着红玉,不知道此时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红玉说得没错,如果她贸然使用灵力,执事堂的嬷嬷们不会放过她的,红玉之所以能逃脱惩罚,那是因为红玉背靠着阴阳宗的两大靠山,可是她没有啊,如果她伤了红玉,即使嬷嬷们爱惜她的天赋而放过她,可是嬷嬷们怎么跟阴阳宗的两大长老交待?如果阴阳宗的两大长老要取她性命,嬷嬷们又怎能阻止?
她若真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死,陈启飞……不又成了别人的?她辛辛苦苦得到的男人,难道到最后只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裳?
不!她绝不允许自己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陈启飞是她的,无论是生是死,这个人都只能是她的。如果红玉刚刚所说的一切都不是骗她的,而是真的,那她一定会亲手将陈启飞千刀万剐,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她已付出了所有,她现在已一无所有,如果陈启飞当初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骗她的,她绝对不能忍受!
他只有一死谢罪!
而现在,她必须要留着这条命,去问清楚一些事情,要么还陈启飞清白,要么……送他上路。
阮若清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时而飘过各种思绪,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其实一猜就能猜到,她满心都是陈启飞,现在自然是在想关于陈启飞的事情。她突然发现,当自己想到要让陈启飞去死的时候,她的内心竟然没有太多的不舍,如果他真的骗了她,那他只能是死有余辜,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可若陈启飞并不是欺骗她,她一定要让红玉尝到,欺骗她的下场,也一定会将所有的恩怨,都统统解决掉。
”如果你没有骗我。“阮若清对红玉说道:”我就亲手杀了陈启飞,再来算你我之间的帐,若是你骗了我,我也一定让你尝到骗我的下场。“阮若清冷冷说完,转身走出了树洞。
留下红玉在树洞内心有余悸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事实上,她刚才只是抓住了阮若清的弱点,因为她了解阮若清,阮若清在乎自己手中的一切,她任何东西都不愿失去,那些身外之物即是如此,更何况是她自己的性命呢?她绝对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的。她连陈启飞这样的人渣中的战斗机都当成一个宝一样,更何况是她的卿卿性命呢?
事实上,如果当时阮若清不顾一切地非要同她拼个你死我活,红玉是毫无办法与之对抗的,别说她现在体力不济,就算是她当初全盛之时,也不可能以一个一级幻术师的力量对对抗一个二级幻术师的力量,那简直是……自寻死路,还好阮若清在到了冥界之后并没有性情大变。
红玉嘘了一口气,感慨自己逃过一劫,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是真的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红玉当即坐好身子,盘膝打坐,岂料刚坐稳,她便感觉头顶隐隐地又投下一片阴暗之影。红玉微微掀开眼帘,就看见那双漂亮的鞋子又回到了自己的眼前。
红玉心下捏了一把汗,这货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吗?如果自己被她吓死要谁来负责?执事堂嬷嬷总不会因为她是被吓死的而去罚阮若清吧?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的好吧?
红玉双唇紧抿,不由自主长出一口气,这货怎么回事?又回来干嘛?难道是她改变主意了,要来取自己的性的吗?应该不会吧,刚才自己毫无防备,她如果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应该早就出手了,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自己不好吗?难道她非要先把自己吓死,然后再打死,以满足她那种怪异的……癖好?
这是什么毛病?
“你又回来干嘛?”红玉忍不住问道。
阮若清居高临下地看着红玉,她从上面往下看,红玉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映在她的眼孔之中,她不得不承认,红玉确实是美的,在人间世的时候,红玉便被称之为陈国第一美人。那时她还不认得陈启飞,只知道他是一个落魄皇子的时候,当她知道红玉要嫁给陈启飞时,还在心里为红玉不值了一把。
可是就是那次去参加红玉的婚礼,却使她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之途。她在婚礼上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陈启飞,在下马之后将红玉从轿中扶出,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对这种仪式都是充满了幻想的,包括这个拥有着一切的相国之女阮若清。
那时,虽然她还依然瞧不起陈启飞的身份,可是当陈启飞从花轿中扶出红玉时,她看到陈启飞望向那个盖着红盖头的那个女人的眼神时,眼中的那种含情脉脉,她此生也无法忘怀。就在那一时刻,她才忽然明白,怀春的少女,在面临这种场面时对自己的未来所抱有的这种幻想是任何东西也无法抵挡的。
巧合的是,当她正痴痴地望着陈启飞的时候,陈启飞竟然在不经意间仿佛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抬眼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那一瞬间,她的脸都红到了耳后,她匆忙低下头,避开陈启飞那带着笑意的目光。但她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陈启飞还是用那样一副笑容,竟看了她有片刻之久。当陈启飞扶着红玉往陈府院内走去的时候,她才终于大胆地抬起头来,可是没想到,陈启飞竟然又回了好几次头,都在冲着她笑。
她的脸像发烧一样变得滚汤,她整个人都好像踩在了云端,变得轻飘飘起来。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感受,她不明白这种感受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当她看着陈启飞和红玉拜堂的时候,她却因为这本来很美好的画面,却感觉到格外的刺眼。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她的眼神总是追随着陈启飞的身影,他那大红色的喜服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灿烂,而红玉的喜服在她眼里,则变得格外令人愤怒。
她看到红玉身上的喜服,就莫名其妙地感到愤怒。
她看着陈启飞和红玉拜堂,就恨不得让她的父亲立刻来终止这荒唐而可笑的仪式。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但她知道自己似乎不正常了,没有人会觉得一个想要破坏别人的婚礼的女人是正常的。
阮若清直到这场婚礼结束都仍然有些心不在焉,在这期间,她总是莫名其妙的会和陈启飞遇到,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似乎正好等在那里似的正巧和他遇到。他和她说话,问她生活上的一些琐事,帮她解答一些她不明白的问题,他温文尔雅而又彬彬有礼,他虽然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子,身上却有着几世贵族的风度。
阮若清心想,这便是天生的贵族吧。她看着陈启飞想。
回到家以后,陈启飞的音容笑貌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像中毒了一样,总是会想起那天在婚礼上遇到的那个——新郎,虽然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对于从小便拥有一切的阮若清而言,这些都不是事儿,只有她不想要的东西,没有她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
事情如她所愿,她完全没有想到,当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男人快要发疯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像久旱的雨露,来到相府来拜会她的父亲来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陈启飞,当她看到陈启飞时,忽然就感觉自己脑中有一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好像一切都理当如此,都应该如此,她的心脏如同干裂的土地,在这一刻终于遇到了雨水的滋润,而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你、怎么会来。”她羞涩地问他。
陈启飞面颊上染着一丝微微的红晕,他看着她,就好像失了神一般,这使初识爱情滋味的阮若清,瞬间便陷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