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红玉一愣,她决不会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居然对阿丑的触动这么大。她刚才只是心不在焉地和阿丑对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阮若清刚才看自己的恶毒神色,没想到,就在这种心情和氛围下,居然还是感动了阿丑。
红玉看着阿丑,这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呢,容易被感动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两人话说间已经到了红玉所住的树屋,红玉让阿丑到树屋里歇歇脚,免得那些刚才吃了败仗的女人们立刻就来找她的麻烦。
阿丑跟着红玉进了树屋,红玉说道:“没事,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我这里,如果有谁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我来保护你。”
阿丑一路跟着红玉过来,已经被红玉感动了无数次,这次红玉的话一出口,不出所料又把她狠狠地感动了一把。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互相轻贱的地方,红玉居然愿意保护她。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看起来力气还没有她大的姑娘,却说要保护她。但她知道红玉是做得到的,就在这执事堂上的事情传开以后,她相信在这猎女林,不会有几个人敢和红玉做对的。可是对方却在与自己素昧平生的情况下,说愿意保护自己。
“我……”无数的话在阿丑的喉咙里滚动,可是到嘴边,却只变成两个字:“谢谢。”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
“说这些话太见外了。”红玉说道,她决定不让这个善良的姑娘活在对自己的感动和愧疚之中,她本来就是一个很美好的姑娘,她应该向前看才是。
红玉说道:“其实,我也应该感谢你,你在猎女林那么弱小,在刚刚我用灵力伤了那些女人的时候,你还愿意替我出来背锅,这么多年的苦难并没有磨灭你的善良,你是一个心地很纯粹的好姑娘。”
提到这些话,阿丑眼睛里原本的光黯淡下去,阿丑低声道:“善良又如何,心底纯粹又如何,我终归这一生都无法再离开猎女林,这里就将埋葬我的一生,我的善良……只会害了我自己。”
听完阿丑说的这一席话,红玉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一口咬下来,阿丑的脸变成了那个样子,她还在这里升什么高度,说什么心灵上的鸡汤,难怪阿丑会多想。
“你别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红玉手足无措地解释着,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毕竟……阿丑被毁了容貌,已是即定的事实。
红玉决定换个思路去解决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红玉试探着问道:“其实,留在猎女林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她一边观察着红玉的神色,话也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再触动阿丑某个敏感的神经。
“呵。”阿丑无奈苦笑:“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离不开猎女林,但是猎女林的每一个女子都渴望离开猎女林,这里和外面几乎一样,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比外面更自由,可是大家还是想离开这里,谁愿意永远待在一个囚笼里呢?谁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呢?”
“可是你也说了,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一样……”
“是啊,是一样的,可是也不一样,外面的世界,更大,更广阔……”
阿丑自顾自地说着,红玉听着不禁叹息了一声,难道这猎女林就不够大、不够广阔吗?还是说你自己已经庞大到整个猎女林都装不下你了呢?
经过红玉这些日子对猎女林的研究,猎女林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不知阴阳宗的创宗老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化阳林的一角创造出了这个猎女林,可是她在化阳林往猎女林看的时候,其实猎女林并没有很大,可是当她进了猎女林以后,却感觉到这里的面积和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面积并不是等同的,也就是说,猎女林其中的地域,比在外面看猎女林的面积要广阔得多。
所说说别说猎女林现在的这些女子,就算是再翻上一番、两番,也是装得下的。
“可是,我问你一个问题。”红玉说道:“那些曾经来猎女林带走过女子的阴阳宗弟子,在下一次大猎的时候,是否还会来?”
“嗯?”阿丑蹙了蹙眉,这她倒是没有留意过,自她容貌毁了之后,她便不想出门见人,更何况是在大猎当日,她不想被女人取笑之后,还要被男人取笑。所以每年大猎的那一日,她都会躲起来,就在她的容貌毁去的时候,她已经丧失了被人选择的资格。
“我……不知道。”阿丑垂下头。
“你再想想,仔细想想。”红玉说道:“肯定能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的。”
红玉说要仔细想,阿丑便会仔细想,她虽然不曾参加过大猎,可是,她从旁的女子们口中,还是听过些什么的。她隐约记得哪个女子曾经提起过她心仪的男子又来了,她在猎女林的唯一念头,就是每年能见上他一面……
对了,每过一年,那些挑选过女子的阴阳宗男弟子,还是会再次回到猎女林来,再次进行选择。
这里好像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阿丑想不明白。
“怎么样?”红玉问道:“想起什么了吗?”
阿丑说道:“我记得有个姐妹曾经说过,她在猎女林是期盼的事情就是大猎那一日,因为那一日,她会看见自己心仪的男子。”
“这就是说,她每年都会看到那个男子一次,是吗?”红玉缓缓说道。
阿丑不明白其中的问题在哪儿,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是。”
“那问题就出来了。”红玉说道:“那些阴阳宗的弟子既然已经选过了妻子,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猎女来进行选择?”
“这……”阿丑感觉自己似乎是触及到某个天大的秘密,但她一时却又想不明白,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反问道:“是因为阴阳宗允许三妻四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