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往民政局楼前走,蔓生也穿过马路朝他去。www.ㄟ.
等走到他面前,蔓生道,“请稍微等一下,我派人去拿证件了。”
比如结婚证户口薄这些,都是必须之物,可他方才那通电话来的毫无征兆,她并没有随身携带。
“明特助!”温尚霖却一下呼喊,温明礼立刻应道,“温总。”
“你是怎么通知对方的?”温尚霖开口询问,温明礼道,“顾律师明确联系了那位赵非明律师,通知下午两点三十分之前,准时前往办理相关手续。”
待温明礼说完,温尚霖愣愣看着林蔓生道,“如果你的那位赵律师没有失聪,那么我也有说明过时不候。”
“时间太赶了……”蔓生想要解释,来的路上哪怕是一路飙车,却也耗费许久。她根本就赶不及再赶回家去取,如果一个来回,她绝对不可能在他所定下的时间赶到。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声打断,“这是你的事!”
蔓生怔住,阳光下温尚霖高大的身影伫立前方,一如既往的冷傲,“不遵守约定的人,又凭什么让别人来等你?”
“还是,林大小姐,你以为我温尚霖真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时时刻刻都有空?”温尚霖冷眸问,男声带着熟悉的淡淡嘲弄。
蔓生抿唇,一刹那抬眸说,“我知道温总是大忙人,日进斗金!但是我也没有空闲,能够做到温总说的随叫随到!”
“那么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代表什么,不是没有空闲?”他抓住话中要点。
蔓生也冷了声,“因为我不想和你无止尽的拖延纠缠,如果今天能够解决,哪怕刚才是在开会,我也会停下手中的事情来赴你温总的约!”
她用这样生硬的口吻说着决然的话,这让温尚霖心中不悦萌生,“看来真正的大忙人是你,林总监?”
他改了称谓,视线也停留在她身上,温尚霖看见她今日的着装,不再是记忆里随意的棉裙毛衣开衫,冬日里柔和如暖阳。却是崭新光洁,合身而且得体,衬得她十分秀挺,多了几分英气。
甚至是她脚下的高跟鞋,记忆里她鲜少会穿,除非是必要场合。
一切都仿佛已经改变。
蔓生料到他会得知她现在已经入锦悦为总监,她淡淡道,“再忙也忙不过温总,锦悦不能和嘉瑞比。”至少现在是,只是未来就难以定论。
“这样贬低自己公司,真的好?”温尚霖笑问,“还是林总监对自家前景展并不看好?”
“看不看好是自己的事,不用对旁人多说。”蔓生轻声道,“就像当年温总接管嘉瑞的时候,多少双眼睛看着,也未必真的看好,可是你不一样也撑下来了?”
经此一提,让温尚霖想起当年。
那还是多年以前,因为父亲突然早逝,公司一下陷入群龙无的困境。作为家中唯一继承人的温尚霖,一下从狂妄不羁的大少,着手接管挑起大梁。期间多少艰辛自不用多提,只是没过多久,他就遇见她。
林家的大小姐林蔓生!
她知道这段过程,也看见这几年来他所有的付出以及努力,更甚至是在他多少次醉酒晚归的夜里,为他挤上一把热毛巾为他擦脸……这突然的回忆在此刻冷不防跳出来,依稀之间还能感受到当时热毛巾散出的朦胧雾气,一下子蒙上他的双眼。
温尚霖的声音一沉,“你以为你知道多少,对我了解又有多少?你算是我的谁?”
算是他的谁?
这样的质问不只听过多少回,往日还在婚姻里蔓生总是沉默不应,哪怕她是他的妻子,但是现在,蔓生终于可以说,“我是不了解你,也从来都不知道。还有,我什么也不算。”
“温总,可以先进去吗?”蔓生不愿和他继续聊那些无关痛痒的事。
但她左一声“温总”右一声“温总”的喊,让温尚霖顿觉阴郁,“你难道是我的客户?我和你走到这里,现在是总经理和总监的身份?”
确实不是,蔓生改口道,“温先生,可以先进去了?”
温尚霖这才没了异议,只是他依旧不动,“明特助,现在几点?”
“两点二十五分。”温明礼回答。
“还有五分钟。”温尚霖道,“你认为在这五分钟内,你的下属能把证件送到?既然我知道赶不上,那为什么还要进去?”
“能赶上!”她却一口断定的说,这让温尚霖凝眸。
只见她脸上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蔓生说,“五分钟内,一定会赶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民政局大厅,但不立刻前往婚姻登记处办理。只是温尚霖一进去,就被里边的主任认出,于是到一旁叙话。蔓生则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等候,她的视线望着窗外。
“温总,您今天怎么过来了?”那位主任询问。
温尚霖应道,“来办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过来,招呼一声就行了。”主任笑着说。
温尚霖笑了笑,“这件事情,还必须要亲自到。”
那位主任不明白其中意思,只是一想局里所办的业务,除了结婚需要本人到场,其余也未必一定需要。
有关于这位温少东的婚事,这位主任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因为当年他来办理结婚手续那日,他也在场。听闻宜城这样的家族少东竟然要结婚,莫不是感到好奇。
可他都已经结婚,为什么还需要亲自来?
主任有些愕然,转念一想,难道说,他是来……再是一瞧,只见他望着接待室外边。
大厅里,人影来往中那个女人站姿趣÷阁直。
她凭什么这样肯定?
温尚霖皱起眉宇,一言不。
厅内,蔓生还在等。时间真的不多,可她的耳边还在回响出前他所说的话:你现在赶过去,证件我会派人给你准时送去。
明明这个人骗过她一次,可她为什么还会这样相信?
连蔓生自己都不明白。
就在等候中,她看见窗外不远处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同时,在温尚霖的眼底,她没有表情静候的脸庞露出了一抹惊喜,这让他指间的烟定格忘记弹去烟灰。
弹指之间,那人已经到来,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为她送来一份文件资料。同时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律师赵非明。”温明礼低声提醒。
温尚霖眯起眼眸,他终于了解到她会这样坚信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尉容!
“林小姐,您的东西准时送到。”宗泉将文件交到他手中。
蔓生感谢接过,一扭头见到赵非明脸色青,“赵律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赵非明的确是不舒服,刚刚从车上下来,他晕头转向,忍着道,“林小姐,我没有事,您的事情要紧,先处理吧。”
蔓生点头,宗泉暂时退离,她扭头对向那间接待室走了过去。
赵律师为她敲门而入,蔓生望向里面的人,直视温尚霖说,“时间刚刚好,可以办手续了?”
“不用忙了,就在这里办吧。”温尚霖回以一句,接待室里的主任一直在瞧进来应门的女人,这张面容有些眼熟。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主任也怕得罪人,所以询问道。
“这位是林女士。”赵律师开口,蔓生默许。
可温尚霖不急不缓抽着烟补了句,“还有一个身份怎么不说?她是温家的少奶奶。”
主任这边认出她,怪不得觉得有些眼熟,“温太太,您好……”
话音未落,温尚霖却笑道,“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这下主任是可以确信一件事,他们是来办理离婚的。
蔓生则是很平静道,“称呼我林女士就可以。”
“林女士,那请坐吧。”
赵律师为蔓生拉开桌前的椅子,两人终于并肩而坐,面对即将而来的手续。
此时主任不敢多言,只能把办理离婚手续的办事员请来。那位办事员瞧见两人,依照程序询问,“两位,请问是什么原因离婚?”
“这就不用问了,他们会过来一定是有各自的原因……”主任直接打断。
“没关系,一切按程序来。”蔓生朝主任道,又是回答办事员,“感情不和。”
听到她这么说,温尚霖在旁补充,“从来就没有和过。”
他的确没有说假,他们是真的没有和睦过,蔓生不禁认同。
“那两位关于子女问题,以及财产分割方面……”办事员又是询问。
蔓生回道,“没有子女。”
这一点上真是干干净净,不要说是没有子女,他们甚至是从未亲近过对方。
“至于财产方面。”蔓生说着,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份是离婚协议书,是之前我和温先生谈好的,我们双方都有签字。”
指间的烟还在燃着,温尚霖瞧着这份协议,更记得清楚这原本都是他立下的条款。
那是年前,在他坚决提出离婚后将协议书放到她面前,她苦苦请求,那样低声下气的询问他: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吗?一定要离婚吗?
那时他心意已定,而她最终迫于他的施压签署同意。
这之后他出国在外,直到重新回国,林家又派人求和取回。现在转而又到她的手中,出现在他面前。
“温先生?”办事员需要再次确认。
温尚霖垂眸瞧着,他缓缓颌。
“如果双方都同意,那么就以这份协议书为准。”办事员说,“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蔓生道,“我不需要赡养费,这一条可以去掉。”
温尚霖的确有加给她这一条,在这一份协议里,所有的金钱房契地契,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但是作为怜悯同情,对于这段婚姻的补偿,当时他施舍给她一趣÷阁钱作为日后的赡养费。可现在,她直接开口作废。
“确定不要一些福利?”温尚霖眉宇凝然,“错过现在,以后可没这个机会,不会太蠢?”
“我真开口要,你就会答应?”蔓生问着,她自己已经回答,“不,你不会。”
“就这一点上我不得不说,你果然了解我。”温尚霖微笑,“如果你开口要整个温氏,我也要答应?”
“我真开了这个口,才是太蠢。”
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着,众人都不敢作声,办事员审核完后道,“出于双方自愿的原则,现在两位没有子女,财产分割都已经明确,如果没有问题,请在这里签字。”
上一次来这里,对着结婚协议书蔓生看了又看才落趣÷阁。但是此刻,她没有多瞧一眼,直接签字。
身旁的她已经签完,温尚霖一凝眸,亦是落趣÷阁签署。
“好了,两位请稍后,证书一会儿就能放。”办事员拿起资料起身,主任也不敢多留,知会一声离去。温明礼跟随办事员走,赵律师也是前往取离婚证书。
接待室里突然变得安静,唯有他们两人却一言不。
初次他们可以相处的这样安静。
“我以为,你至少会想得到一些东西。”温尚霖幽幽开口,“比如,那三百亩地皮。”
蔓生当然知道,她所拥有的千余亩地皮里,其中三百亩现今已在温尚霖的手中,“比起这三百亩,我想你更希望得到剩下的全部。”
他不会好心送人,而她更不会轻易放手,这是一场既定的僵局,连谈的可能都不需要有。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约你来这里?”突然,温尚霖这么问。
这正是蔓生赶来的一路上都在困惑迟疑的问题,她想不通他突然的转变同意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直到是现在,她都会担心他会反悔。
温尚霖侧目,深沉的眼眸望向她,他沉声说,“我要你知道,你今天做的决定是多大的错误,你选择跟随相信那个男人,会成为你这一辈子终生后悔的事!”
耳畔传来刺耳的男声,嗡嗡作响着,蔓生动了动唇说,“好吧,那你就等着,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
“我会看着你一步一步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面前请求我,告诉我你当初是有多蠢!”他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却是惊心响起。
蔓生默然以对,她没有再应声,直到赵律师折返而回呼喊她,她这才起身,只是一句,“周末我会去南湘居拿回我的东西。”
说罢,她已经离去。
温尚霖还坐在原位,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温总。”温明礼也同时返回,他将手里的离婚证递上。
温尚霖接过,视线落在那本红色本子,他伸手接过,取出打火机点燃一角,本子燃了火,直到快要烧着手,不屑的丢进脚边的垃圾桶内任其燃烬成灰。
走出民政局大楼,马路上早已没了方才载她来时的车,耳边却隐隐浮起她所说的话我宁愿当弃子,也不会进温家当少奶奶!
温尚霖沉凝俊彦,有着一抹无法挥散的阴霾。
林蔓生,你一定会后悔!
……
从民政局归来,此时已经是近四点,蔓生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部门,而是去了董事办。
那间办公室内尉容坐在椅子里,蔓生走上前去,他看见她,像是在等待结果,她开口道,“已经结束了。”
“离婚证有拿到手?”尉容问。
蔓生将证书从包里取出,举起给他瞧,“比预想中顺利。”
“很好。”尉容微笑颌,“从今天开始,我不用再被人当成是小白脸了。”
“……”
……
有关于林蔓生和温尚霖离婚的消息,当然也有传到林家。林父得知后,并没有多言。
高长静则是道,“可惜了,温家这样的对象,以后哪里去找?”
林忆珊不客气道,“本来就是她使手段,现在被离婚,也是自找的。”
等到母女两人说了一阵后,林父才道,“既然已经离婚,那以后温家和我们林家就再没有关系,你们都听明白了?”
高长静母女点头。
……
相对于林家的平静,温家这里则没那么太平。外出归来的庄宜已经从温母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她更是恼怒道,“她这样的出身,在外面这么不检点,竟然还敢去法院上诉提出离婚?”
“她不检点是她的事,是林家的事,和我们温家无关!”温母道,“她总算是离开了我们温家,就当是这些年养了个闲人,多给一口饭吃!”
“尚霖。”温母说着,望向一旁的温尚霖,“你和她的婚事离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宜城多少的富家小姐盼着要嫁给你,你不要意气用事。”
“就是啊!表哥,你为什么一开始还不同意离婚?”庄宜不单单气林蔓生提出上诉,更郁闷的是温尚霖竟然还拒绝。
这两人吵闹不休,让温尚霖皱眉,他直接从沙上而起。
温母问,“你去哪里?”
“去看奶奶。”温尚霖回了声,人已经走出房间。
来到温老夫人的别院,温尚霖放缓步伐,他是来告诉祖母这个消息的。
老太太躺在躺椅上,蒋妈在旁照料,不知是什么原因,一夕之间老太太像是沧桑不少,有些心事重重。
温尚霖上前道,“奶奶,我今天去过民政局。”
老太太闭着眼睛说,“都办妥了?”
“是。”
“现在你有没有高兴一点?”老太太又问,“你一直都不喜欢她,认为是她高攀,今天离婚了,心里边总该舒畅一些吧。”
“当然,是我看不上她。”他回的丝毫不迟疑。
……
和温尚霖之间的事情终于得以结束,蔓生少了一桩心事。眼下蔓生除了着手于跟进公司的事宜外,还有另外一件同样棘手的事。
那就是尉容给下的课程,将海天大厦顶层的房间填满。
各个房间的面积,蔓生都已经记录。其实整一层都有精装,只需要将家具运进来就可以。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个人喜好都不知道,又要怎么选?
蔓生不是念室内装潢的,所以没有多少概念。不过关于这点,倒是可以去请教邵璇,邵璇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周末,蔓生约曾若水和邵璇出来碰面。一来是为了告诉她们,她已经离婚的事实。二来也是为了请邵璇帮忙,给一些意见。
“真的假的?”邵璇一听到她说确定离婚后,已经目瞪口呆。
曾若水往碗里夹菜,“看她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又好心情的约我们出来庆功,也知道是真的。”
“啊啊啊”邵璇叫嚷起来,“我就是想不通啊,那个温尚霖不是很了不起吗?他不是死也不离婚吗?怎么突然又转性了?难道,他其实是同性恋?”
蔓生给她端来一碗鸡汤,“小璇,喝汤吧。”
“你这么强大的大脑,脑回路那么深,怎么不去电视参加那些智力节目?”曾若水无言道。
邵璇却兴高采烈,“我真的能去参加吗?得第一名怎么办?”
“……当我刚才没说过。”曾若水忘记她这人最会上纲上线。
“不管了,还是干杯吧!”邵璇举杯道,“为了庆祝你脱离苦海,跳出婚姻的坟墓,来干杯!”
愉快的聚会用餐,三人聊着最近的生活状况,曾若水这边有些忙,用过午餐后就要走,因为她还约了客户,“下次我请客。”
“你得请两次好吗,不算上我那份?”邵璇喊了一声,曾若水已经挥手离开。
用过餐上一壶茶,蔓生道,“小璇,可以请教你一些关于装潢方面的知识吗?”
“向我拜师学艺啊?”邵璇来劲了。
蔓生想了想说,“如果是一个很有品味,长相优智商好学历也高,这样一个男人,一般喜欢什么样风格的家具?”
邵璇听完后,认真说,“蔓生,你说的这种男人,他不是人,他是动漫系二次元里才会存在的生物。”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样的人……”
商讨半天后,邵璇还是给出了比较中肯的回答,诸如按照普通男性标准来说,是以黑色蓝色为主,黑色比较中庸,蓝色显得安宁。白色并非不好,但是对于男人而言,显得太干净。
家具的风格方面,选择更是尤其多,中式的欧式的,巴洛克式,法式纯英式……这么说了一通后,蔓生有些犯晕,想要把一个房子填满,总之不是简单的事。
这边和邵璇告别后,蔓生就准备前往南湘居取东西。
正要打车,一通电话进来,蔓生一瞧,是来自于尉容。
“在哪里。”他在那头问。
这个周末他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因为身兼数职,所以联通国外的视频会议不断。蔓生没有打扰,也根本无从进入他的临时书房,只能跟方秘书说一声就出去了。
此刻他来询问,蔓生回道,“在外面,约了朋友出来吃饭。”
“三剑客?”
“……是。”
“大概几点结束?”
“已经结束了。”
“那么现在呢?”
“我要去一趟南湘居。”蔓生解释道,“那是温尚霖的房子,我有一些东西放在那里,需要拿回来。”
“扔了就是了,还拿回来做什么。”
“有一件,一定要拿回来。”
“告诉我,你现在的方位,我陪你去。”他立刻说。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蔓生并不想任何事情都让他帮忙。
他却在那头微笑说,“一定是这两天我冷落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有意见。放心,晚上我会双倍补偿你。还不说的话,是想现在就让我补偿你?”
这是哪来的逻辑?她并不是那个意思!蔓生只得立刻报出自己的位置,尉容笑道,“你先找个地方先坐着。”
……
过了片刻后,尉容开车前来,蔓生上车道,“其实如果你很忙的话,我自己真的没问题。”
握着方向盘,尉容侧目看了她一眼笑道,“再忙,也不能冷落你,欲求不满怎么办?”
蔓生当下不说话了,只怕越说越离谱。
车子抵达南湘居靠边停下后,蔓生道,“我自己进去就行,只是一点小东西,不重的。”
“那我在外边等你。”尉容没有再跟进去。
南湘居的公寓,蔓生并不会陌生。这里是她曾经住了五年的地方,上下一共是三层,顶楼还带了一个小阁楼。
珍姐是负责打扫这里的帮佣,瞧见她回来,她下意识道,“少奶奶……”
蔓生提醒她,“珍姐,我已经不是了。”
珍姐愣,蔓生又道,“我们已经离婚,今天我只是来拿东西的。”
珍姐当真是反应不过来,蔓生已经往楼上去。
二楼有她的房间,衣橱里还有她的衣服,不过她要去的是阁楼。
她先前最爱去那里,因为很安宁,靠着窗户,阳光洒下来,捧上一本书就可以度过一整个下午。相比起枯燥乏味的教程,学钢琴学插花之类,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蔓生来到阁楼,找到那个白色纸盒,她打开来瞧,还是她离开时所放置的物品,完好无缺。
……
南湘居外车子停靠着,尉容倚着车身在抽烟。
此时前方处,却有另一辆车到来,驾驶座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回到家中的温尚霖。
原本周末回了温公馆,但是不得安宁,于是又回到这里。赶来的路上接到珍姐的电话,温尚霖突然想起前两天办完离婚手续后,林蔓生告诉他,她会来取回自己的东西。
现在撞见这个男人也在,温尚霖也猜到是他送她前来的。
男人之间的见面,经历了先前的不愉快后,变得异常僵持。温尚霖将车停在车位,他下车迎上去。
“尉董事。”温尚霖开口,“怎么光临寒舍也不进去?”
“实在是怕打扰温总。”尉容微笑说,“而且今天也不是来拜访做客,不大方便。”
谈笑了几句,温尚霖凝声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尉容吞吐着烟雾,他笑问。
一刹那温尚霖像是战败的将军,他所拥有的领土不复存在,而这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个人!
就在沉默注目中,公寓的门被推开,是蔓生捧了纸盒走出来,后面还跟随着珍姐。
只是蔓生没有料到,他们两人会在,尉容和温尚霖面对面而站,宛如对峙一般这样的僵局。
感受到气氛不似寻常,蔓生上前去,“东西已经拿好了,走吧。”
尉容掐灭烟,“温总,告辞。”
“站住!”温尚霖却出声阻止,“谁知道你拿走的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蔓生问。
“我的意思你听不明白?”温尚霖道,“房子里可是存了很多奇珍异宝,这都属于温家。”
话到这里再明显不过,他是在暗指她偷取了里面的东西?蔓生有一种人格被彻底羞辱的感觉,“我不是小偷!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好!你说你只拿了自己的,那现在打开给我瞧瞧!”温尚霖道,“如果是你的,那我立刻让你走!”
此时蔓生紧紧抱着那个白色纸盒,不肯松手,“不行!”
“尉董事,你当年也是法学院的高材生,我想你一定清楚,我现在有权知道她从我家里拿走的任何一件物品。”温尚霖冷声说。
这位温少东所言不假,尉容道,“打开给他看看吧,也没有什么。”
“不行!”蔓生依旧坚决,可她越是不让人看,就越是让人觉得蹊跷。
“珍姐!给我把她的盒子打开!”温尚霖立刻命令,这下为难了珍姐。
“少奶奶,您还是先给我吧……”珍姐只得上前拉扯,蔓生捧了个大纸盒,本来就不方便,现在被珍姐争抢,争执之中,纸盒摔在地上!
“哗”一下,白色的盒盖掀落在地!
纸盒全都翻了,里面的白色裙纱犹如蓬松云朵猛地绽放散了一地,裙摆立刻沾了地上未干涸的积水,那是公寓外洒水器刚刚洒过水的痕迹。
众人都低头去看,她到底拿了什么。
可是蔓生这样无措的收拾起,像是自己心里被隐藏的秘密全部曝光在众人眼底,这样的难堪。
因为,因为这是一件白色婚纱!
温尚霖瞬间凝眸,这件婚纱,他当然见过,是她曾经精心呵护的礼服。
尉容定睛以对,只见她这样慌忙而狼狈,小心翼翼又极力掩藏。
他们不会懂,这件婚纱对于她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母亲送给她的礼物,这是她年少时的梦想:我期待穿上白色婚纱,不需要多昂贵,不需要多隆重,我要嫁给我的白龙马。
那是,那是她仍对爱情抱有渴望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