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紧盯眼前熟悉的脸,却不熟悉的人,冷漠道:“带我去找你的师兄!”
朝乐一愣,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不可能!”
“为什么?”
他感觉这个女人可能误会自己了。
朝乐咬唇,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我死也不会带你去见我师兄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的师兄还躺在洞穴中生死未卜,等着她去救呢。可眼前的这只猫更不是什么善茬,她不能再让师兄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自己打也打不过这只猫,为今之计只能是想办法骗走这只猫。
黑猫嘴角一翘,笑得好不阴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会死,用这种办法来刺激本大爷,怕是有些自不量力吧?嗯?”
要不是因为他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那么点感情在,他非把眼前这个不顺眼的女人大卸八块了。
“你……”怎么知道?
话到嘴边,朝乐立马吞了回去,吃惊之余,立即变换了个表情,眨了眨眼,无辜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黑猫冷眼,“还真是令人讨厌的女人!”
一点都不及若兮顺眼。
言罢,一个摆手,“那就一个人去找你师兄吧!”
不带他去,那他就偷偷地跟着去,他倒是很想见见莫怀安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作何反应。
话音刚落,朝乐就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一抬头黑猫已经消失不见。
“寄心剑!”
朝乐怒吼,“把寄心剑还给我!”
树林间响彻黑猫充满磁性的声音,“物归原主!那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呸!”
朝乐气得想骂娘,怎么就不是她的东西了,女娲石是她得到的,剑也是师兄为她打造的,黑猫张着嘴说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了。
说到底,这把剑的名字还是师兄起的,当初师兄看着它有灵性,与自己投缘,因此取名为寄心,为的就是让她可将心寄于剑中,寻得心静,不坠入魔道。
怎么就被一只猫说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了,奈何她打不过也追不上,只能先由着那只猫去了,总有一日,她一定要把寄心剑夺回来!
此时,山谷中静悄悄的,潺潺的流水声都变得极为清晰,朝乐的脚下不远处散落的都是耳鼠的尸体,其他的耳鼠早已消失了踪影。
但朝乐又不得不佩服这只猫,向来老鼠都是最怕猫的躲都来不及,这只猫倒好,一时间还能驱使成千上百只耳鼠,为它效劳,可见得这只猫道行之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妖可以形容的。
朝乐特意挑选了两只肥硕,没有中毒的耳鼠,扛起来就高兴地朝着东北方向跑去,她很快就要见到师兄了!
如所指示的一样,地点、洞口、机关一个都不差,朝乐屏住呼吸,慢慢朝着石床走去。
不知是她的本意,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作祟,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被提了一下又一下,都快被提到嗓子眼了。
“师兄!”
朝乐不禁激动地热泪盈眶,她捧起莫怀安白的像纸的脸,“师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莫怀安的呼吸声都变得极度虚弱,在刮着风的洞中几乎都听不见。
朝乐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立马一手拖起气若游丝的莫怀安,盘腿坐在他身后,看到他的后背都是结痂的血印,不由自主地又红了眼眶,同时,又不自觉地懊恼,到底是谁干的,她非扒了那人的皮不可!
莫怀安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四肢都是沉重的,双眼就像是被鬼糊住了似的,怎么抬也抬不起来,更别说苦到发腥的口舌了。
突然,有一股舒适的气流经过他如铅沉重的四肢,融入他的全身,他的眼皮好像也没那么重了。
“师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朝乐边输送功力,边忆起他们的过去,边自言自语。
“师兄……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要是死了……还怎么保护我!”
“师兄,家乡的海棠花开了,我们去看……好不好?
“师兄,你说……我们都还活着,是不是上天对我们的垂怜?”
“师兄……”
莫怀安本来不久就可以睁开眼睛的,迷迷糊糊中他还依稀看到了抱着他的轮廓,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不停地在说着师兄师兄,仿佛在诵读经书一般,听的是越来越迷糊,最终眼皮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若兮”双手拄着脑袋,趴在他的身侧仔细地瞧着他。
莫怀安不由看愣了,因为他从未见过若兮这般看着他过,与其说看着他,不如说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他居然都有些被盯得不好意思。
“师兄,你终于醒啦!”
莫怀安苦笑了下,他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原来是真的,他伸出胳膊将“若兮”揽入怀中,虚弱地笑道:“蠢货,你什么时候又给我起了个这么别致的外号!”
朝乐一如往常地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莫怀安的下巴,娇羞地笑道:“师兄你忘了吗?朝乐一直都是这样叫你的,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蠢货,不应该叫我乐儿吗?”
莫怀安身子一僵,然后低头看向含笑看着自己的“若兮”,嫌恶地用力将怀中的人推了出去,自己端立坐起,握紧了身旁的剑,抽出它,指向突然愣神的朝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变成若兮的模样!”
他怎么就糊涂了,刚开始这个女人看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察觉,若兮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看他的。
“师兄,我是朝乐啊!”
师兄说过叫朝乐好,朝乐,朝乐,要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
莫怀安看着眼前的人顶着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他不由觉得心疼,立马别过脸,恼道:“什么朝乐不朝乐的!我不管你是什么妖怪,你哭就哭,别用我娘子的脸哭!奉劝你赶紧变回去!”
娘子?
“咚——”
莫怀安一回头,只见朝乐跪了下来,然后挪到他面前,哭喊着,“师兄,你说过你只娶我一个人的,怎么现在又……又娶了别人!”
朝乐什么都不怕,可最怕的就是师兄丢下她一个人,不再爱她了,她从被师兄救起的那一刻直到死,都是凭借着师兄给她的力量活下去的。
师兄,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而且还娶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