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咬舌自尽了！”
“放……心……我一定千刀……万……万剐了他……”
若兮只见莫怀安一脸的死人相，满脸的汗珠、发白的唇，挣扎着不想闭住的眼……这一切看的她是心惊胆战，但即使这样，莫怀安居然还像个小老头一样朝着她拄着剑跌跌撞撞吃力地走了两步，然后微微一笑，眼角像是泛开了花。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剑艰难的伸向“船家”。
若兮突然烦躁不已，想都没想地甩手就把“船家”扔到了江中，伸手接住站也站不稳的莫怀安，一摸，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湿了一大片，血红血红的。
“臭狐狸，你……别死啊！千万不要啊！”
“傻瓜……你怎么……哭了呢？”
莫怀安伸手摸到若兮眼角掉下的一滴泪，随后昏死了过去。
“臭狐狸！臭狐狸！你醒醒啊！莫怀安……莫……怀安……”
若兮抱着他晃了又晃，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颤着手伸向他的鼻尖。还好，还好，没有死，只是呼吸有点微弱。
对了……药……药，两只血手疯狂地在包袱里寻找。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屈指可数的药瓶被乱了心神的若兮来回看了好几遍，视野被泪水蒙上了一层又一层。
“应该是……这个……”
她攥紧手中的金疮药，将莫怀安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撕开他后背的衣衫，抖着手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撒着金疮药。
不撒不要紧，一撒，若兮的眼泪就像决了堤一样，哭着哭着，扯着嗓子就喊了出来。
“臭……狐狸，我跟你……讲……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付语心抓……回来……让她做……皇后去……”
虽然她知道师父不会把付语心交出来，而且她也活不长了，但她就是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刺激莫怀安，让他有求生的欲望。
若兮上好了药，莫怀安却还是一动不动。
她只好一边把莫怀安背起来，一边絮絮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就……把你的那些宝贝兵器都给……烧了……”
果然，背上的人一听这话，突然有了反应，呼出的气都粗重了不少。
若兮将他的手紧握在手中，扭头靠近他的耳畔，混着眼泪嘿嘿地坏笑道：“你……敢死……我就把你……在青州建的竹……屋……都给拆了，而且……还不止呢，我还要把你……兄长的牌位都给扔了去！”
内心却紧张不已，臭狐狸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你敢！”
莫怀安拼劲全力，挣扎着吼了一声，若兮只觉得她握着的手突然一紧，给了她以力量。
于是，若兮说起话来更加无所顾忌，“敢！我怎么不敢！你要是死了！我不光把你兄长的牌位都给扔了去……我还要去华京，把你全家都杀……啊啊啊！臭……狐狸，你怎么还咬人啊！”
若兮的肩虽然被莫怀安咬的生疼，但却是笑着骂出了声，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臭狐狸，我这就带你去找杜文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可是没走两步，他们居然被硬生生地被定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若兮努力向前挣扎，却还是动弹不得，向脚底看去，突然发现静放脚旁的剑——是那把被她扔在密室，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手中的木剑！
“你究竟是什么妖怪！”
地上的木剑，一动不动。
若兮眼神凶狠，“放开我！”
木剑，还是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若兮无论如何用力向前，奈何自己连同背上气息微弱的莫怀安都被死死地定在原地。
从焦急到恐惧，焦急到全身是汗，恐惧到泪流满面，口气从质问到威胁，最后却变成了苦苦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他要死了……他不能……死啊……求求你……要不……我把他送到医馆……然后我任你处……置……我不会骗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只求你让我……带他去医馆……求求你……啊……他真的不能死啊……”
木剑，仍是一动不动，换来的是狂风大作，一时间乌云密布，天际突然暗了下来，无月无星，整个江面都不再平静，瞬间波涛汹涌，在风的聚力下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原本如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的二人，此时更像是风中漂浮的浮萍，而那巨大的漩涡犹如吸盘般，冲向不远处的两人。
若兮好不容易在风中有了力气，拼尽全力拉住昏死过去的莫怀安，朝反方向奔去。
风，越来越大，江水，越来越近，若兮却是连一步都踏不出去。
可恶！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眼看着，江水席卷而来，若兮只好一咬牙反身将莫怀安紧紧地圈在怀中，将他整个身子尽可能地藏在自己的身下。
随之而来的是千刀万剐般的凌迟感和要命的窒息感，此时的江水仿佛千万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刮入若兮的背脊，一层一层的衣衫被江水撕裂，愈来愈强的水压更压得若兮喘不过气来，她愣是一句疼痛都喊不出声来，即使如此，莫怀安安然无恙得被她护在怀中。
若兮痛的死去活来，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来来回回好几次，仅凭着仅剩的意志力，强令自己醒过来。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喵！”
哪里来的猫？
若兮陡然被惊醒，意识模糊中，只见一团黑色向自己袭来，那身形、眼眸，像极了阿宝。
可是，她记得阿宝是怕水的啊……来不及细想，就彻底昏死在了江水中，护着莫怀安的手却仍攥得紧紧的，仍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坠入了江底。
***
“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不就是在这里把他们送入洪荒试炼吗？”
“可是你没看到羲珏上神都快要死了吗？为何不让那傀儡想办法治好上神后，再试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