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疼的满头大汗,胸口一次又一次的剧痛,使得她浑身战栗。
一双手已经麻地使不上任何力气,一双眼有些模糊地看不清东西。
……
莫怀安在群芳阁着急地团团转时,几声猫叫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一抬头,就看到阿宝十分狂躁地在他眼前转来转去,时不时地还像条狗一样撕咬住他的裤腿,将他往外拽。
莫怀安瞧着阿宝着急的模样,内心止不住地发慌,跟随着阿宝向外跑去。
出了群芳阁,莫怀安发现阿宝的声音更加的凄厉,他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蠢货!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还没有半柱香的工夫,莫怀安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阿宝也在这里停了下来。
莫怀安疯了般地跑进深巷,就看到了那一幕——一名满脸泪痕的女子,一身刚刚换作的蓝裙早已是溅上鲜血,破碎不堪。她手中抓着一个眼神凶狠的男人,他正用力去抽那女子胸口上的一把刀。
月光倒映出三人的面容,一个个地脸色苍白,宛若死尸,尤其是莫怀安。
他的肩上此时还立着一个眸中冒着绿光的黑猫,浑身的毛炸了起来。
俨然一个从地狱出来的绝世修罗。
“若兮!”
莫怀安冲向刚好抽出刀的马会良,在他狂笑着正准备刺入若兮胸膛的时候,莫怀安一脚踹开他。
若兮听到莫怀安的声音,突然感觉一身的轻松,双手无力的滑落,身子也自然地下滑。
莫怀安赶忙接住若兮。
“你……终于来了!”
莫怀安手臂一紧,嘴唇轻颤,声音暗哑,“蠢货,你……没事吧?”
若兮轻声一笑,虚弱地道:“你还说我蠢呢,你忘了么?我又……不会……死……”
可能是今日落了水的缘故,她只是有些瞌睡罢了,不然换作是平常,她哪有这么脆弱,必定分分钟地杀了马会良。
莫怀安看向若兮被刀刃戳了好几个洞的胸口,他的眸中逐渐有了泪光。
他怎么不知道若兮不会死,可就是因为若兮不会死,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这些。
他故作淡定,笑道:“你说的对,是我蠢……”
若兮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莫怀安眼中的泪,蹙眉道:“你干嘛一副死了人的样子?”
莫怀安收住笑容,正要说话。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嘶叫,愤怒的猫叫声瞬间吓得若兮困意全无。
二人转头就见马会良愣在了他们面前,背影是被炸毛的阿宝所拦住。
马会良好不容易找到抽身的机会,却没有想到一只猫居然吓得他无法动弹。
他看着那双瘆人的泛着绿光的猫眼,汗毛无意识地竖立,赶忙紧闭双眼。然后再次向前跑去,可是仍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一动也动不了。
又来个神仙吗?
莫怀安将若兮轻轻一放,若兮却抓住他的衣襟,愤然地看了眼背影狂抖的马会良,挣扎着要站起。
莫怀安叹了口气,直接将若兮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二人一同转向逃脱不得的马会良。
“你为什么杀我娘子?”
马会良想要转头,却像是被施了魔咒般,根本就动不了。
只能开口道:“是……她多管闲事。”
莫怀安眉间拧成一个结,若兮戳了戳他,小声道:“是他杀了他的娘子。”
莫怀安这才回头看到了,一地的血,血上是一个早已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唯有一件被血色沾染的绿色长衣格外显眼。
原来如此,他就说若兮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他会意地点了个头,却又责怪地看了若兮一眼。
若兮瞧不懂莫怀安眼神的意味,“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莫怀安抱着她向巷外走去,“待会再说你。”
然后,路过马会良的时候,发现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洗了一遍,口中不断地告饶道:“神……仙,饶了我……求求……你们……”
如出一辙的话,若兮此时的心境完全不同,她冷哼一声:“骗子!”
然后,使劲要挣脱莫怀安的怀抱,愤恨地看向像是被人夺去魂的马会良,“莫怀安,你放我下来,让我杀了他!”
莫怀安一怔后,低头看向马会良手中的那把刀。
眼神一闪,将怀中的若兮向上颠了颠,抽空的工夫,一手落空猛地抓向那把刀。
随后运起内力,手中用劲,向后用力一丢。
若兮以为莫怀安就要放下她了,结果她还是在他的怀里,于是皱眉道:“你干什么?”
是在和她开玩笑吗?她现在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莫怀安看了眼若兮微怒的脸,笑道:“不干什么,我们走!”
若兮更恼了,就要往下跳,“走什么走?人,我还没杀呢!”
那个人简直不知好歹,她好心放过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她,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杀他,脏了你的手!”
“脏什么脏?我就要杀了他!你快点儿放我下来,不然我也杀了你!”
莫怀安一愣,随之苦笑道:“怎么,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若兮折腾得更加用力,大吼道:“莫怀……”
安字未出,莫怀安当即就朝若兮的脑后一掌,若兮脑袋歪进了他的怀中。
莫怀安挠了挠耳心,笑着叹气道:“女人真麻烦!”
随后一手又解下自己的外纱,裹住满是伤痕的若兮,含情脉脉地看了眼怀中的人儿,抱着她走出深巷。
阿宝识眼色,猫身轻松一跳跃上了莫怀安的右肩。
“阿宝,多谢。”
看来红妈说阿宝是群芳阁的镇店之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此有灵性的猫,他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阿宝突然将他带到了这深巷中,他的人得找到什么时候,若兮所要承受的痛苦肯定也就多了几分。
阿宝轻柔地喵了两声,低头舔了舔前爪,然后一脸无谓地抬起脑袋。
一双在夜间发出绿光的圆眸也不似刚才那般瘆人。
那双眼睛方才在深巷里,看到了那把刀经由莫怀安的手刺入马会良的胸膛,穿入心口又穿出,然后飞地一般钉在冷硬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