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不瞑目(1 / 1)

而能否与国师见面,是要过凤宁澜这一关的。

所以即使忙着郡主产子大喜备礼的事情,谢瑾原也还是亲手准备了凤宁澜回府沐浴更衣的后的一番事宜。

凤宁澜一身风尘,脸色很差的和谢瑾原见面了。

“后院那两名是皇上的赏赐。”见面的头一句话就是暗示谢瑾原要安排好未来小妾。

凤宁澜心系一人,并不想要这些妖艳的降囯之女,但是一想到要回府,就很想给谢瑾原添堵,于是就顺势接受了皇上的赏赐。

谢瑾原虽和凤宁澜接触不多,但还是理解了凤宁澜的意思,言道,“宁……澜放心,那些胡女虽为降国之女,但也曾为贵族之女,我定不会委屈她们。”写家书的时候,她是在王太妃的示意下这样称呼凤宁澜的。

凤宁澜笑了笑,还是那身如烈火如鲜血的绯色盔甲,“其实我不介意你把她们卖了……”停顿了一会儿,凤宁澜说到了重点:“或者杀了。”

谢瑾原望过去,只见凤宁澜绝代风华的脸上充满了认真。

谢瑾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维持淡定这个表情了,那可是皇上的赏赐啊,这么随意处置可以吗?

凤宁澜脸上全无戏谑反讽之意,反而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不用怀疑,只要你想,皇上那边我随时都可以找到理由。”皇上把降囯之女赐给他的同时就暗示了要将这些仍存有异心的皇族杀尽。

谢瑾原在心里瞬间就跪了,这人不会就是她最怕碰到的杀人如麻的变态吧。

凤宁澜则一脸可惜的叹气道:“或许当初应该找个时间和你和离。”这就是二十二岁的凤宁澜,三年的边关生活把他磨成了一把锋利尖锐的剑,长身玉立,如松如竹,但却依旧喜怒无常,任性肆意。

谢瑾原身形一顿,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阿喂,这么对我不满吗?!我也很想一走了之的好不好!

不过她不能和离。

神秘的国师曾有过这么一段故事,当今皇帝的姐姐,长安大长公主与驸马爷和离后想要见国师一面,却被国师断然拒绝了,国师当时言道:“家不能守者,本师不愿见。”

变相的支持了皇上的指婚。

所以没有见到国师之前,即使如何不能忍,谢瑾原也要忍。

“王爷不用愧疚,我并没有埋怨。”谢瑾原还是恢复了之前的情绪,继续麻木的整理凤宁澜的行李。

“听说这几年你一直想见国师一面。”凤宁澜也明白他现在说和离于事无补,谢瑾原如今二十岁,已经嫁给了他三年,如今和离也很难再嫁出去了,所以凤宁澜转换了话题,“三日后太后大寿,皇宫宴请,国师已说定会出席,到时候你随我进宫吧。”

“多谢王爷。”谢瑾原一脸感动的看着凤宁澜,这就是她这几年无怨无悔待在静安王府唯一能够想得到的报答啊。

凤宁澜笑着跟谢瑾原说,“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气,也算是我弥补对你这些年的……冷淡吧。”

谢瑾原其实很想回答,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很感激你的冷淡。

既然要见到国师了,谢瑾原自然就把与国师见面的准备作为这段时间来最重要的事情。

长安大长公主曾经为了见国师一面,死缠烂打着与驸马复婚了,终于得偿所愿的见了国师一面。

但是变态的国师这样对长安大公主说:“公主若能把这碎掉的镜子粘得看不出缝隙,本座就回答你的问题。”

结果自然是长安大公主回去大闹了一场,最后闹得京华城那外貌潇洒俊美性格温润如玉的驸马爷自此香消玉殒。

谢瑾原想,国师既然那么神秘那么变态,应该大概能知晓她的来处,她的归处。

凤宁澜瞧出了谢瑾原想从国师拿到些消息的心思,临走前问谢瑾原:“你是不是特别想见到国师?”

谢瑾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凤宁澜笑得一脸风情:“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指点。”

凤宁澜这意思……是他接触过国师?

谢瑾原左右为难了半天后终于决定一切以国师为重——还是见见那个变态凤宁澜比较好。

这应该算是凤宁澜回来之后两人第二次见面,谢瑾原走出自己的院子往凤宁澜的院子走的时候就涌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等她进入凤宁澜的院子就明白之前那种类似于惊心动魄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了——凤宁澜,变得太不一样了!

以前的凤宁澜,虽然年少风流,一双丹凤眼笑得顾盼生姿,神采飞扬但对她也恪守本分,很少越礼。

五郡主下嫁给淑贵妃侄子刑部侍郎季云修后,凤宁澜仿若一夜之间长大,外加驻守边疆,变得冷漠傲气却又隐忍不发。

而现在……谢瑾原看着庭院中那身穿红色华服的男子,他那艳丽无双的面容在红色的衬映下变得妖娆,那双有着雍容华贵的风情的凤眼则充满了致命的魅惑。

谢瑾原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能有这么多的面孔,与之相处不深的她,万分不想再踏进庭院一步,心底隐隐升起一种再走一步便万劫不复的感觉。

谢瑾原就这样停驻在凤宁澜庭院的门口,不退不进。

而庭院内,丝竹之乐依旧,两个艳丽的女子立于百花丛中,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凤宁澜斜躺一侧,微睁凤眼,风流肆意。

真是一幅让人感到非常危险但又美丽的画面。

不过美丽而不可方物的东西总不能在世界上存留过久的时间,弹奏丝竹的少女或许一时恍惚,一个音阶错手弹坏,破坏了一时的气氛。

凤宁澜眉头一皱,越听脸越难看。

谢瑾原对于事物的追求从未朝着完美的方向要求自己,所以即使一个音阶弹错,她虽察觉出来却也觉得无伤大雅。

谢瑾原的表妹陆雨渐说过:“不追求完美越是容忍的人生会过得越糟糕。”

嫁给不喜欢的人,而对方有喜欢的人,谢瑾原忍了。

嫁给的人三年未曾回过一次家,三年来共九十多封快马送去的家书对方只回了二十封,谢瑾原也忍了。

而那个人一回来就纳了两个妾,并从此待在自己的庭院里不再露面,谢瑾原也忍了。

陆雨渐每每来探望自己的表姐谢瑾原时总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再忍下去小心害得是自己。”

大祈皇朝,上到公主皇子,下到大臣世家,能被皇帝指婚的数不胜数,被拆散的鸳鸯枚不胜举,怨偶颇多但最后能总能和解。

就像陆雨渐,嫁的是七皇子凤垣知,凤垣知幼时喜欢清心殿里善解人意的大宫女,宫女被皇上指婚嫁给一小户人家之后,凤垣知曾一度想不开请假不去书房半月,并对外宣称看破红尘对男女之情断了念想,两年后被皇上指与陆雨渐成婚,七皇子不想接旨甚至连夜出走,躲进了京华城最大的寺庙与主持礼佛整整半年,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回来与陆雨渐成了婚。

而两人成亲一年半后,谢瑾原便收到陆雨渐为七皇子凤垣知怀上第一胎的消息。

唯有谢瑾原和凤宁澜。

一个在家仿若修身养性,不温不燥,一个在外驻军仿若远离尘嚣,不闻不问。

如今连重情的五郡主也放下了成见开始与季云修双宿双飞,京中貌合神离的也就只有谢瑾原和凤宁澜了。

凤宁澜,自己的儿子,王太妃还是了解的,他不喜欢的东西你逼着他,他只会加倍的冷淡,所以王太妃没有逼过凤宁澜,谢夫人也没有逼过凤宁澜,谢瑾原也从不勉强凤宁澜。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在了谢瑾原身上。

王太妃把凤宁澜的喜好全数告诉了谢瑾原,谢夫人把多年来的经验也告知了谢瑾原,就连皇后,本来也打算举办一次宴会,让被指婚的人有个增进感情的机会。

但是一切都还未展开,凤宁澜接过指婚圣旨后立马赶往奈良城,好不容易回来成婚后又在大婚第三天再次请旨带军驻守边疆,完全不顾新娘婚后要回娘家的事,凤宁澜说:“南徽大军骚扰大祈边境,屠杀大祈百姓,危急我国边疆,容之请求调军前往奈良城。”容之是凤宁澜的字。

皇帝以新婚为由拒绝也被凤宁澜找到理由反驳了:“被南徽骚扰,国将不国,容之怎能为一己之私而致百姓于不顾……”于是凤宁澜顺利的冠冕堂皇的远离了不想娶的新娘谢瑾原去了边疆。

当事人之一离京,王太妃再迫切的盯着谢瑾原的肚子也没有办法。

而凤宁澜领军后,两人唯一能增加感情的就只有鸿雁飞书这一条。

刚开始,在王太妃的催促下,谢瑾原每月必写三封家书,谢瑾原在谢大学士府生活的十年勤勤恳恳,书法也颇为入眼,有着一手漂亮簪花小楷,所以凤宁澜即使态度冷淡,回家书的次数少之又少,内容也寥寥无几,但每次都会夸夸谢瑾原的字,不过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书信来往几封之后,特别是自己的儿子一直冷淡的态度之后王太妃也失望了,多次愧疚的对谢瑾原说:“宁澜就是这性子,喜欢的再怎样也不想放弃……”不喜欢的再怎么被提及也不会入心。

谢瑾原不说委屈,有意无意的保持着现在的状况。

与凤宁澜趣味相投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公子安容,这个少年比较彪悍,少时便仰慕简府的大小姐,所以即使明知简府大小姐与李家三公子暗生情愫还是请了圣旨把简府大小姐抢到了手,是大祈皇朝唯一一个抱得美人归的男性。

另外一个是许太傅的幼子许怀璟,性格温和与世无争,因为太傅府与学士府仅一墙之隔,所以谢瑾原见过几次面,还曾有与许怀璟在郊外自家的亭里下棋的经历。

不过许怀璟的娶妻之路也是一波三折,许怀璟幼时就喜往湖边赏景,少年时期也有春季来临之际乘船泛舟举杯吟诗的爱好,但就是在三年前,有次乘船游过临江仙畔,恰逢右相上官大人的千金抛绣球招亲,一不小心就被十斤重的绣球砸进了河里,从此惹上了一段孽缘。

这三年期间,谢瑾原与安府的少夫人简宁及终于归来的许怀璟的夫人上官音有过往来。

性格沉静的简宁除了担忧对于谢瑾原也就只剩下安慰了,但是彪悍的上官音就一直为谢瑾原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王爷回来了,我定要让阿璟帮你好好说说他!”

所以正当谢瑾原停驻庭院门口观望凤宁澜和两个艳丽无双的降囯之女时,凤宁澜的这两个好友带着自家夫人的要求来了。

还未走近就听到庭院里凤宁澜非常恶劣的声音,“把她给我拿下。”安容和许怀璟停下脚步相互对望了一眼。

谢瑾原则突感危机四伏——凤宁澜变得不是一点两点,这少年是性情大变啊。

凤恒白,凤宁澜的亲信倒是动作迅速的拿下了弹琴的伶人。

谢瑾原的眼皮突然跳得很厉害。

难道……在她身上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自把希望放在国师身上后,谢瑾原是越来越迷信了。

谢瑾原了叹了口气,思考要不要上去让凤宁澜平静下来,但她还未移动半步,穿着艳丽的胡女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冰冷而锐利的刀锋离她的脖子只有毫厘之差,胡女尖锐而带有恶意的话随之响起:“要恨就恨你的好夫君去吧。”话一说完,一把软剑就袭向了谢瑾原的左边胸口。

血溅三尺,白衣尽染。

谁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得这般突然,许怀璟和安容还未来得及出手,剑尖就已经插入谢瑾原心口。

谢瑾原大口喘气,腥味扑鼻而来。

凤宁澜轻功赶来,干净利落的断了两个胡女的心脉,随后凤宁澜下了指令:“剩下的人都给我斩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寒气。

大祈二十二年七月,谢瑾原只觉遗憾,“我……想,见国,国……师一……面。”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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