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菊收下荷包,笑着说:“周侧妃客气了,奴婢名紫菊。”
说完话,紫菊将荷包递给红芍说:“这是周侧妃送咱们买茶吃的,放一起,明儿买茶吃的时候好用。”
周昭的面色明显一僵。紫菊此举,已经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红芍笑着接到手里,说:“怎么就没人请我吃茶呢?”
魏云馨不像周昭,再怎么没落,还是有娘家可以依靠。梁太后将她弄进宫里来,不可能大把给她银子,但她想到昨儿晚上太子在她哪儿留宿,自觉得腰板就比别人直挺。
虽然没钱,魏云馨却不想落人后,于是上前与红芍说:“红芍姐姐还跟以前一样真爽。”
红芍歪头瞅向了魏云馨,面上虽然微笑着,但那眼神却是冷地,声音也是不冷不热地说:“梁侧妃这话,奴婢怎么就有点儿听不懂了,难不成梁侧妃认得奴婢?”
魏云馨愣住了,红芍这话说得,让她无法往下接。
好在红芍也不是真的想让她难堪,转而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二位侧妃进去吧,别让太子妃娘娘久等才是。”
魏云馨和周昭两个连忙整了整衣服,然后挺直着身子,舒缓着步子过了外堂,转过屏风,进到了外花厅上。
魏芳凝上座上端坐着,进来的魏云馨和周昭两个,则各自心思。
在周昭的眼里,魏芳凝长得不够漂亮,出身也不够显赫。毕竟承平伯府已经没落,而沈太夫人也已经是昨日黄花。像周昭这个年纪的,根本就没有听过沈太夫人。
周昭的眼光长远,她不单是要做太子的独宠女人,还想要取代魏芳凝太子妃的位置。
而魏云馨则就是不服与嫉恨,打以前在承平伯府的时候,魏芳凝就是众星捧月般,凭什么到了东宫里,仍是高高在上?
绿竹和蓝草两个在地上放了锦垫子,周昭和魏云馨两个跪到上面,有小宫女端上茶来。
魏云馨觉得昨晚上太子在她哪儿留宿,再说她是梁太后认的干孙女儿,自然应该她先敬。
周昭笑了,端着花并没与魏云馨抢。
魏云馨递出茶,说:“妹妹请太子妃姐姐安。”
魏芳凝没有去接,只是瞅着魏云馨笑,问:“听说昨儿太子在你哪儿住的?元帕呢?”
魏云馨……
她没带一个人进宫,就是想做什么手脚,也要有人帮忙才行。魏芳凝这时候问她要元帕,不是成心让她难看?
魏云馨委屈地喊了声:“姐姐……”手一抖,茶水便就洒了自己手上衣袖上都是。
派给魏云馨的宫女是秀雅,本就是梁太后选上来,送给太子的人。长得极为妖艳,见状上前,大惊小叫地说:“哎呀,侧妃娘娘有没有烫着?好好的茶怎么就会洒了呢?”
红芍在边上冷笑着说:“幸好我们娘娘并没有伸手去接,茶水也不烫,要不然,我们娘娘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梁侧妃,我们娘娘不过是想给你要元帕,这应该很正常的吧?何至于就将茶水给弄洒了?”
周昭觉得有内幕可听,心下暗暗兴奋。转而又觉得魏芳凝肚量小,太子这才在这位梁侧妃哪儿住一个晚上,早晨就给小鞋穿,一点儿都不容忍。
心下不由得轻视魏芳凝,周昭觉得依着她的心机,取代魏芳凝应该不是难事。
魏云馨回答不出话来,便就用帕子捂着脸哭。
让人瞅着,像是被魏芳凝为难了似的。红芍紫菊几个越看脸越黑,但她们是下人,不好对魏云馨说出什么重话来,身份地位在哪儿摆着呢。
魏芳凝也不说话,用手支着下巴,看着魏云微在哪儿哭,也不出言相劝,也不见着急。大有要看着魏云微哭到什么时候的意思。
周昭看着,这位梁侧妃一直哭,她就一直陪着跪,然后又上不了茶。
再说,周昭此时没有被太子宠,又明知道魏芳凝在太子心中,地位超然,此时不投诚,更待何时?
聪明如周昭,如何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等魏云微又哭了会儿,周昭很是时候地说:
“梁侧妃,太子妃并没有问你什么特别的话,不过是元帕,交与娘娘不就行了。”
魏云馨哪有话能接?还是她的大宫女秀雅急中生智,连忙解释说:“昨儿殿下去到留云坞时天色己晚,其实……其实……”
周昭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事一般,瞪着大眼睛说:“难不成殿下根本就没有碰梁侧妃?”
那语气里,带着雀跃与嘲讽。
太子留宿一晚,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周昭觉得亏得魏云馨看起来极为精明,原来却是个笨蛋。这要是她……
魏芳凝笑了,问:“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的吗?那倒是本宫难为梁侧妃了。”
魏云馨这回可是哭不出来了,她若是点了头,那元帕之事倒是可以躲过去,只是却就丢脸了。可若是说不,那不还是要交元帕。
两害取其轻,魏云馨思来想去,嘴上虽然没有说,但却也算是默认了这事,并收了哭声。
魏芳凝微微地笑了,然后说:“快给梁侧妃重新备茶。”
红芍觉得解气,就从桌上倒新倒了茶,亲手递到魏云馨的手里,说:“梁侧妃这回拿好了,可别再弄洒了,让人看了,还当是我们娘娘故意难为侧妃呢。”
魏云馨自然是不敢出声,拿了茶双手举过头顶,说:“妹妹敬姐姐茶。”
魏芳凝伸手接了,放到嘴边上意思意思,然后拿了封红包递给魏云馨说:“乖,以后咱们一起侍候殿下,要和睦。”
魏云馨伸手接了红包,心里觉得屈辱,却也只得道谢:“谢太子妃娘娘的赏。”
等在边上陪跪地周昭拿了茶,同样双手举过头顶,朗声说:“妹妹敬太子妃姐姐茶,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请姐姐多多照顾。有个对不对的,还请姐姐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