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么办?她根本就左右不了魏云微。
逸魏侧妃对魏云微太差了,以于到魏云微才会狗急跳墙,想要在逸亲王府上寻一个庇护。但是现在,竹秋有一种感觉,魏云微终会将自己作死,然后她们这些个跟着魏云微的下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竹秋也在挣扎着,她不想死。她才十几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太后毒辣的逼视,还有欺身上前的太监,位高权重的大臣、乾武帝、太子,一脸静默地看着她。
虽然周围全是人,但竹秋无处可逃,也无人可依。打从她被派到东宫去找太子妃起,就一直挣扎着的选择,此时她必须做了。
当太监按住竹秋肩的时候,她突然挣开,往龙案前扑跪,像个溺水者抓住了抛向她的救命绳索,语气急切:“奴婢说,奴婢说,奴婢被魏姨娘派去东宫,是去求见太子殿下。”
虽然竹秋不知道最终这个谎话会不会被戳破,可是她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她若是不说谎的话,现在就会被拉出去打死。
竹秋的话,虽然够让人浮想联翩,但殿上的人,却没几个为之动容的。
最起码太子听了,脸上的笑容越没有变。嘴角弯弯,清清浅浅,一副动淡风清的模样。
施璋的眼睛,在太子和逸王世子身上来回地游动。
逸王世子则是冷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看到了太子被他拉下马来。魏云微的事,打从他知道时一开始的慌乱。
大概是太过着急害怕,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闪现,到现在,逸王世子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都非常的佩服。
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什么叫化被动为主动?看看,他就将自己的一件错事,完美的变成了一件,会对他自己十分有利的事情。
只要他将太子拉下来,他父王从边关上回来,哪儿还会去追究魏云微肚子的孩子是谁的?而且打从这个计划一开始,逸王世子就已经决定弄死魏云微。
到时候死无对证,即使有人怀疑,也拿他没有半分的办法。
逸世子这样想的时候,眼睛瞅向了自己的嫡亲弟弟。这个一直与他做对的人,将来他的父王真成了皇弟,对于太子之位的最大劲敌。
哥俩个的目光碰到一起,施璋对着逸王世子微笑。
太后的脸听了竹秋的话,瞬间笑成一朵菊花,挑起眼皮子扫了一下太子,语音拉得长长地问:“她是逸亲王的妾,要去见也是见太子妃啊,怎么会舍亲求远?”
竹秋哭诉:“这个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
在一定范围之内,竹秋并不想将话说死,她还是想给自己留有一些余地。
太后的眼睛再次变得锐利起来,说:“哦,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哀家使人帮你回忆回忆?”
刚才扑向竹秋的太监再次上前,竹秋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连忙说:
“奴婢说,魏姨娘前一阵子总是偷偷地从府上溜出去,谁也不带,就自己。然后、然后姨娘这个月的月信一直不至。府上内记录嬷嬷找了姨娘几回,姨娘很着急。突然让奴婢出府,一定要去东宫里找太子殿下。”
梁太后语气温和地问:“找太子殿下做什么?捎什么话?”
听到这儿,乾武帝忍不住抬眼瞅太子。却见太子不为所动,没有要出声的意思,嘴角噙着笑,神情不变,好像在听别人的事似的。
见太子如此的笃定,乾武帝便也没有出声,也没有呵斥制止竹秋继续往下说。
竹秋畏缩了下,低垂着头,说:“魏姨娘让奴婢与太子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子出有因,还望一救。魏姨娘还给太子殿下写了一封信,托奴婢代传。”
说到这儿,竹秋突然磕头有声,哭着祈求说:“奴婢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意思,求太后娘娘开恩,饶奴婢一死。”
代为传送,也是死罪一条,所以竹秋才会如此。
太后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别磕了,哀家恕你无罪。你只需要老实交待清楚就行。哀家问你,既然你送信到东宫,可是亲自交到太子手里?”
竹秋摇头,说:“奴婢没有见着太子殿下,是一个自称太子妃娘娘派来的贵人,将信接了去。还问了奴婢许多的问题,然后将奴婢打发了回去。”
太后连忙问:“再见着那个小太监,你能否认得?”
竹秋说:“他问了奴婢许多问题,再见着的话,奴婢自然是认得的。”
太子面色不改地听着太后与竹秋,自说自话般地一问一答,只是觉得好笑。他没有打断她们,急着自证清白,是因为他想要看着她们继续表演。
猴戏有得看时,自然要看个够。
抢在太后说话之前,太子好脾气地冲着太后、乾武帝同时一躬身子,说:“皇祖母、父皇,要不要让人领着这个丫头一起,去东宫里转上一圈,去找那名接了信,并寻问她的小太监?”
梁太后挑眉,她不信太子会如此配合。要知道再傻的人,听到这时候,也已经猜着,他们是要往太子头上扣的是什么了。更何况乾武帝派自己的亲信太监去请太子,肯定是给通过风的。
有问题,肯定是有问题。太子一副磊落坦荡,梁太后自然就提高了警觉。一时拿不准要不要真的派人,领着竹秋去认那名小太监。
梁太后吃了太子不少的亏,多少还是长记性了。
乾武帝见梁太后不说话,出声询问:“母后的意思如何?”
梁祖、梁礼也直觉得怕掉进太子的陷阱里。兄弟对视了一眼,梁祖出列,躬身说:
“老臣觉得太子为人正直纯孝,不似做出这种有违人伦之事的人。依着老臣愚见,不若从长记忆的好。不能光听得一个丫头的片面之词,就带着人去东宫上认人,实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