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梁王妃自嫁给逸亲王后,在宫里太后面前所受的待遇,可从来不比她那当了皇后的姐姐差。哪里丢过这种脸?
从宫里回来之后,逸梁王妃简直觉得她都没脸见人。
然后晋安公主成亲,由于逸亲王没在,而她的两个亲儿子竟一个也不能出去见人,跟在逸梁王妃身边的,除去逸世子妃之外,便就是庶了们。
这也就算了,由于这事数名太医、还有平准阁当时的大臣们都在。
逸梁王妃可能是内心作祟,竟然总觉得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并且说些风凉话讽刺她。
也就是说这些天,逸梁王妃过得简直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生活。这让她如何不恼怒生气?
想当然耳,此时逸梁王妃见着施璋,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逸梁王妃最近可谓是闭门谢客,就连娘家都不肯回去。
施璋冲着逸梁王妃行礼:“母妃万福。”
逸梁王妃哼了声,说:“出来干嘛?没事老实在你院子里多读读书,修身养性,给我老实些。”
施璋也不生气,也不怕逸梁王妃,见他母亲没让他坐,自己寻了座位坐下,嬉皮笑脸地说:“母妃还在生儿子的气呢?母妃就知道骂儿子,怎么不去说说大哥?”
逸梁王妃一听,大怒着说:“你还知道他是你大哥?你不说扶持着你大哥,还总想着背后搞小动作,拉你大哥的后腿,你是不是想着让那起子人合了意,你才高兴?”
施璋想着要出去,不是来寻逸梁王妃吵架的。
于是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忍着气服软说:
“母妃多心了,其实不是儿子要扯大哥的后腿,只是儿子先前失意于皇祖母,所以想着做些事,讨皇祖母的欢心罢了。谁能想到大哥就多心了,母妃想想,儿子之前,哪做过什么让大哥为难的事?”
毕竟施璋是亲儿子,逸梁王妃犯了全天下父母最爱犯的错。
那就是自己的儿子都是好儿子,坏也是被人引逗坏的。
想着施璋自小聪明,也就最近这一段时间,让她颇为操心。虽然对于施璋的话不尽全信,但也想自己的儿子总不是天生的坏人,怎么能去害自己的亲哥哥?
大概是被他身边的人给带坏的。
逸梁王妃哼说:“你最好给我放聪明些,你父王没在京,多少人等着抓咱们的小辫子呢。还有你的那帮子庶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心上人当,别到时候后悔。”
施璋连忙一脸受教地起身,冲着逸梁王妃躬身说:“儿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跟着大哥两个,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逸梁王妃面上表情稍微松懈下来。
施璋趁机提说:“儿子这时候过来,是想跟母妃说声,儿子想要出去走走。”
逸梁王妃立时警觉,问:“你想去哪儿?这才老实几天,你又想干什么?”
施璋笑了,说:“母妃又何必紧张?此时又没什么事,晋安的婚事也已经完了,沈四带着晋安离京走了,儿子还能干什么?不过是想出去随便走走罢了。就是儿子想要掀什么风浪,也没那机会了。”
逸梁王妃听了,细想了下,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施璋又说:“儿子这些天没有出去,是真的闷得慌,母妃就让儿子出去转转,定不会惹事。”
顿了下,见逸梁王妃还在迟疑,施璋就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也有些天没见过染衣表妹了,儿子只是想要去探看一下。如果儿子真娶了染衣表妹,对父王和大哥,可都是有好处的事。”
逸梁王妃虽然看不上许染也,但也觉得施璋说得在理。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说:“那你给我老实些,那丫头也是不识好歹,放着正妻不当,非要吵着给太子做妾,没脑子的丫头。”
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逸梁王妃的本意,是为儿子报不平,感觉不值。
但听在了施璋的耳里,不啻于迎面给了他一个耳光。
宁可给人做妾,也不给他当嫡妻,他在许梁衣的眼里,得有多么的不堪?
施璋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勉强自己笑了下,语气却有些僵硬地说:“染衣表妹还小,哪里懂得人心险恶?太子未成亲的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给染衣表妹灌了不少迷汤。明儿嫁给儿子之后,就会清醒过来。”
不清醒,他也会将她打清醒的。
施璋几乎是咬着牙想。
逸梁王妃准许之后,施璋几乎是没有停留的出去国,直奔门口。
然而在大门处,正好碰见从外面进来的逸王世子,哥俩个虽然住在一个府上,但由于故意错开,倒是一直没有见面。
这还是自打架之后,除去前几天逸梁王妃强制让哥俩个和好,见过一面之后,背地里的第一次正面碰上。
那次虽然说哥俩个心下不服,但为了安抚逸梁王妃,倒也是上演了一出兄弟释开嫌隙戏码。
但却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转过头离了逸梁王妃眼皮子底下,却是依然故我。
此时碰上,也算得上是冤家路窄。
逸王世子冷笑,端得是世子大哥的谱,站在哪儿,等着施璋来给他行礼。
这若是以往,施璋懒得理他,直接转头走人。
但今天不行,他有急事要出去,想到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对够受胯下之辱,他施璋为了他日飞黄腾达,低下头也不算低气。
施璋上前,冲着逸王世子拱手,说:“世子爷这是打哪儿回来?”
然而一出口的话,便就自动带了刺。
逸王世子脸上还有一点的青紫痕迹,若不仔细看,倒也不是特别的明显。
而施璋的脸,也与逸王世子差不多。
逸王世子讽笑了声,说:“哟,五弟还真是关心为兄啊。只是为兄打哪儿回来不要紧,只是五弟这不早不晚的,却是要去哪儿啊?想来应该是急事吧?不知可否告知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