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睿别有意味地笑了,道“曲端一介武夫,怎能体会大人知遇之恩。81中『 』文网ww%w.ㄟ 。”他对王秀的知遇之恩,心存十分感念,虽说有钟离秋的恩情,但要没有王秀提携,他也不可能得到处置司历练,还不知在哪个小县熬资历,更不要说今后远大的前程。
王秀稍加沉吟,不咸不淡地道“大将便宜行事还是必要的,曲端抢先难,是无不可,但要矫兵悍将长记性,还是有必要的。”
钟离睿暗暗揣摩王秀用意,渐渐听出别样的意味,看来王秀打算避重轻,不在违背两府意愿过多责怪,把矛头转到杀生过多,的确是高明的一招。处置得当的话,杀人数万是很有看头的,至少能吸引人的眼球,淡化违背大策。
当年,王秀在两浙路掀起的血雨腥风,至今还被人记得,一天三万颗脑袋啊直接砍卷了两百余兵六十炼钢刀,要不是有心人引导舆论,不要说御史谏官了,是士林的唾沫都能淹死人。他心已经有了计较,淡淡地道“看他们能不能领会大人深意了”
王秀何尝不知道钟离睿所指,当前将帅多不如意,动不动掠地屠城,率意行事,新一代将帅还没有成熟,算岳飞、韩世忠等人成长起来,也不是他真正希望的人。何况,他又何尝不是杀伐过重,斩杀数万人于笑谈间。
他始终坚持一个信念,战争仅靠几个天才,是非常危险的,真正的强军是由高素质的军官和职业化军士组成。如今,朝廷大将差强人意不假,却还得要用这些桀骜不驯之人,至少曲端不能不用,岳飞等人还需要提拔,慢慢过渡到学校出身的职业军人身。
“岳飞倒是智勇双全,洛阳危局之,以数千骑虚张声势,粘罕被吓得不轻啊”既然想到了岳飞,他不免要提一提。
钟离睿对岳飞显然感官不错,不禁莞尔笑了,道“大人说的是,岳飞区区数千骑,以马尾绑树枝,造出万马军来援气势。此计虽是平常,却贵在恰当好处,较苗、李高明许多,颇有些张翼德长坂坡退敌的味道。”
王秀也笑了,不由地道“岳飞善用兵法,虚实兼备,早夺了先机,可谓有持无恐。有西军和虏人血战,王渊数万精锐逼近,从战略是先声夺人,粘罕怕陷入三面夹击,岂能不赶紧撤退。只是可惜了,王渊的主力没有及时赶到,不然绝不会让粘罕轻易脱身。”
钟离睿品味王秀心意,肯定王秀对战局的失望,斩二万余级,俘获两万余人,战马三千余匹,绝对是自宣和七年来最大的战绩,可惜斩杀女真人却不多,他还是道“曲端算是尽力了,王渊也竭尽所能,岳飞有通天能耐,也无法撼动虏人,能保持平手,算是朝廷得胜。”
“也是,战场千般变化,不是你我坐而论道可,不能太苛求了却不知虏人下步怎样”王秀淡淡地笑了。
“先生,粘罕虽败,实力犹在,但京西局势渐渐平稳,应该不会有大的波折。兀术锐气正胜,恐怕江淮难以抵抗,先生应该派重兵南下,保护行在安全。”宗良对行在安危很心,王秀抽调大军北,行在兵马不过数万人,说是有大江天险,谁敢说能挡住兀术。
王秀对宗良一笑,轻松地道“这是稳妥的法子,不过,朝廷也支撑不了太大战事了,淮东可是鱼米之乡,经济繁华,真被这帮虏人蹂躏,咱们可吃大亏了。”
“大人说的是,快到时候了,但要解决京东危局才行。”钟离睿不失时机地道。
正说着话,一名更戍官快步进来,奉一份官塘,仓促地道“相公,宿州紧急官塘。”
“看来虏人攻势很猛啊”王秀轻松地打开官塘,瞳孔紧缩,脸色变的很不好看。
“大人,怎么回事”钟离睿眼皮子一跳,似乎又不祥预感。
王秀放下官塘,若有所思地道“韩常率部抵达符离,他的度不慢啊”
钟离睿一怔,沉声道“没想到虏人兵锋锐利,要是符离有失,几日内能兵临钟离。”
宗良脸色一变,惶然道“刘太尉兵马不多,又分布在寿、濠、泗三州,恐怕不足抵挡,请先生率军南下。”
“正是,虏人若渡淮,行在危机。”钟离睿脸色变得煞白,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可能错了,算是对的,他也无法从容面对金军南下。
王秀又拿起官塘在看,半响才道“我手兵马已经不多,南下却也来不及了。”
他手还有五将兵马,除了七十八将编制万人,战斗力强悍,其它四将共有两万余人,南下追击金军马队,简直是找死。难道兀术真的破釜沉舟,要一鼓作气拿下淮水防线再看官塘,似乎又很多疑点,让他非常犹豫。
“你们说,兀术应该有多少人马”
宗良稍加沉吟,道“马军两万,加番汉军万余人,各部阿里喜,应该有六万余人。”
“还应该再算增援的兵马,主力马军达到两万五千。”钟离睿给予拾遗补缺,金军每一正兵配一阿里喜,看是每次兵马不多,实际并不少与宋军出战部队。
“嗯,韩常是兀术的骁将,充任前锋理所应当,但官塘却没有提到兀术去向。”
钟离睿眼皮子一跳,惊讶地看着王秀,似乎想说话,却又没有开口。
“知宿州事林篪林紫马,素来有稳重贤名,一旦有兀术踪迹,他绝不会不提,恐怕是兀术尚未到达。”宗良咂咂嘴道,他还是坚持金军主力南下。
“不要问那么多,加强徐州防务,派一将南下虚张声势。嗯,王善兵败不假,但符离城池坚固、粮草充足,百姓也有十余万,林侍制不是庸碌人,虏人想拿下符离并不简单。”
宗良眼皮子一跳,沉声道“先生,虏人南下势头太猛,一将兵力太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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