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自己并非值得被当做那么优秀的人的罪恶感,尤拉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第一个走进了房间。
莉莉丝,露易丝,安妮,索菲亚,露琪娜……房间中女仆们已经到齐,她们全都单膝跪地朝向房间里放置的闪耀着黑铁光泽的王座低着头。
王座的后面悬挂着的是代表尤莉丝的旗帜,看来这就是所有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了。在这种全员到齐的情况下,按照程序尤拉必须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除非发生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不会有人在尤拉之后才到来。
尤拉扫视了一下这些事务繁忙的人,算上一直以来的事务,她们最近负责的工作更多了。
使用以龙为主的飞行系怪物来进行空运,并以此建立尤莉丝国到两个帝国、精灵国、主教国东部的亚人荒野等地的运输网,管理这个运输网的索菲亚现在正在活用这种技术,逐步建立陆上运输交通网的业务。
负责统治各地的天气操作,以及管理马提拉近郊创建的地宫的露琪娜,与新成立的冒险者工会也搭上了一些关系。
负责运营、管理和训练以不死者为主,以多种亚人和人类为辅组成的尤莉丝军队的露易丝。
以前只驱使自己支配下的召唤物,但是因为尤莉丝国统治区城的扩大而无法完全应对,正在组建超广域警戒网的运营管理部门的安妮。
正在进行创立情报部门事务的幽香,就像这样整体上,大家的工作量越来越庞大了。所以,现在正准备将这些工作分配给至今为止只负责警备的仆从们。当然,负责检查这些工作,不断被请求或提出建议,负责确认各种事务的总管幽香是最忙碌的。
说白了,现在就没有比尤拉更闲的人了,她每天的工作就只有不断练习符合支配者身份的演技而已。这说起来非常丢脸,也就是说,自己是被重要到必须将忙碌的她们全部都召集起来的事件给叫回来的。尤拉堂堂正正地从房间中直接穿过,幽香关上房门紧随在身后。然后尤拉在房间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幽香则在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尤莉丝大人,大家全员到齐。”
与其说全员到齐,不如说本来就在嘛,而且菲似乎也没有在场,她似乎在忙于上次说过的事,尤拉当然不会说出囗,也不能说出口。
“嗯,大家辛苦了,抬起头来吧。”
“是!”
在干脆利落的回答中大家抬起了头,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乱,本来应该由幽香做出这个许可,但是那种做法被废止了。即使说身居高位者不应该让属下轻易听到自己的声音,尤拉也不想跟她们隔绝到这种程度。
大家那流露出绝对忠诚的视线汇集到尤拉身上,以前的尤拉完全受不了这种注视,但是现在脸皮已经足够厚的尤拉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为什么呢。是我的错觉吧,怎么感觉忠诚心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强了……不……是错觉……对吧?”
她们本来效忠于支配她们的劳尔,不记得有做过什么提高她们忠诚心的事的尤拉,虽然不是忍受不了这种目光,但还是避开了她们投过来的热切视线,随意地扫视起了房间。
左右各有一扇跟进来时不一样的的门,但是这个房间本身并不是那么的大,不过在精美的装饰之下,房间散发出一股庄严的气息。
这是设立在地下的谒见室,另外在马提拉也设立了一个同样的房间。
虽然有辉煌的王座之间,但是那里有点太过宽敞了,人数不够的话就会觉得非常冷清。要聚集人数也能聚集,但是还有一些诸如不能让人随便看到最强秘宝之一的圣遗物道具等等理由,所以就新建了一个谒见室。
这是按照尤拉的命令大家开动脑筋用空房间改造的。
对此尤拉还是挺高兴的。
按照死命令办事的女仆们,就好像成为了拥有独立思考的“人”一般。
尤拉在心中微笑起来。
如果劳尔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虽然稍微在感伤中沉浸了一下,但是如果这里尤拉不先开口就不会有人出声。虽然不是什么司仪,但尤拉还是率先发话道。
“那么,幽香,跟我说说召集全员的理由吧,是对我们——不,是对尤莉丝国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明了,四天之前,我们在王国境内运输的送往主教国的粮草被人打劫了。”
“喔……什么人干的?”
“王国的贵族。”
尤拉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幽香说的不够清楚,一般来说她都会把那个贵族的姓名、兵力、目的立即汇报上来的。这又是为什么呢,尤拉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提问。
“负责运输的八目麾下的商人没有配备押运的士兵吗?而且按照规定不是应该悬挂尤莉丝的旗帜吗?也就是说——王国选择要跟尤莉丝国正面开战了?”
虽然觉得从王国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想与尤莉丝国开战,现在看来是误判了啊。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某种计策吗?说到这里尤拉注意到了一种可能性。
“会是八目背叛了吗?”
“不,那个……”
发言吞吞吐吐的幽香低下了头,然后像偷看一样一瞥一瞥地看向尤拉。
尤拉不由得觉得她居然会做出这种态度真的是太稀奇了。不对,这说不定是破天荒第一次。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害怕被训斥的小姑娘一样,绝对不是一直以来的精明能干的形象。
“怎么了,幽香,有什么不对吗?”
小心地维持着自己的威严气势,尤拉仿佛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难道这是因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造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幽香的反应就不奇怪了。
“王国贵族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头绪啊……是我干了什么吗?这几个月,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不对,难道真的有做过吗?”
连几周前盖过章的文件都记不清楚的尤拉越是想,就越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不安感也随之越来越强烈了。
“不对,等等!是哪个!主教国那时候不是对幽香说过吗!后来回来的时候也在很多人面前说过的。没错,这是我故意犯的错!等等,现在差不多……该那样做了!”
尤拉一直在想自己老是竖着这个绝对支配者的招牌实在是太难了,终于到了要把这个招牌拿下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