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城门的官军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准备往哪里冲杀,城门对着的矮墙后面,希望营火铳兵密集的子弹就打了过来。
官军士兵成片的倒下,城门口这个看似容易的突破口成了官军的噩梦,在希望营的枪炮轮番打击之下,一会儿功夫,城门口就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城门内的防线在官军的攻击下摇摇欲坠,似乎再加一把劲儿就能拿下来,但是每次都是到最后关头被无情的击败,平添了不小的伤亡。
曹文诏眼见无法攻入城内,再继续拼命下去,也是徒增死伤。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撤兵回营,回营的路也不是一路坦途,城墙上枪炮一样对他们进行了立体打击。远处的用炮轰击,近处的则用排枪攒射。
退回营盘以后,一清点损失曹文诏大吃一惊,就这么一个波次的攻击官军共伤亡了一千多人,大多数都是刀盾手,两千整个刀盾手伤亡过半,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
不提曹文诏回营舔舐伤口,张三打退了今天官军的进攻,对于守城已经不再担心,等刘存生的两营兵一到,就能发起反击,争取一仗将官军打残。双方暂时都无力发起攻击,所以只能对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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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黄维忠打下张家口堡的第二天,聚在范永斗家中的众商人终于协调好每人该出的份子,两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为了花钱买个平安,以后货物出关不被拦截,这钱花的就值!
众人推举范永斗与靳良玉为代表去给黄维忠送礼,商人们对希望营的实力是做过评估的,都认为朝廷短时间内是无法打进宣府了。
不管谁在宣府当家,商人们还是要生活的,生意该做还是要做的,冷清了两天的张家口堡街道的在发觉新的主人没有那么危险,对他们也不凶恶。在生活的压力下,都打开了店铺,重新营业。
有了商铺的营业,百姓的生活需求就有了保障,这座小城就重新焕发了活力。就在这一片向好的气氛里,两顶毫不起眼的小轿抬到了原守备府,现在的黄大校尉的行营门口。
两位商人一到守备府门口,就被门口的卫兵拦下:“站住!军事重地不得私闯!”
“军爷!我等是山右商人,前来拜访黄将军,劳烦军爷通禀一声就说‘范永斗(靳良玉)’前来拜访!”
“等着!”卫兵没有废话,直接安排人去里面汇报,一会儿功夫黄维忠的马弁就从里面出来将二人引进了会客室。
安排两人坐下并给两人上了一壶茶后,马弁转身出去了,留下二人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是多年合作的默契让二人都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这丘八的谱够大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忍着吧,有机会了再慢慢炮制他,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黄维忠从后门走了出来,抱拳拱手道:“二位乡绅,失礼了,在下军务繁忙怠慢两位了!”
“将军公务要紧,我等没什么重要之事,只是将军为我张家口堡劳心劳力,我等前来表示感谢!”
“哎!劳碌命啊,你看看我家先生兵分两路别人不派,单单指派黄某自带一路,劳心劳神啊!在下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耽误了我家先生的大事!”
“将军这是能者多劳,将来必是公侯万代!”
黄维忠陪着两位商贾在这里尬聊,字里行间都是大肆吹嘘我家先生对我如何器重,如何的委以重任。能混到如此地位的商人都是人精,自然是顺着黄维忠的话恭维着,一顿马屁将黄维忠拍得熨熨帖帖。直喊着真是遇到了生平知己,差点拉着两个商人拜把子,好在关键时刻还是收住了。
范永斗感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钱票,恭敬地递给黄维忠道:“黄将军为武城操劳辛苦,我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唯有送上一点儿土特产聊表心意,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黄维忠假意的推辞了一下就顺手接过钱票,上面的金额居然写着两万两,眼中顿时露出贪婪的光芒,这些豪商真是不差钱送个土特产都是直接两万两。黄维忠贪婪的表情一丝不露的落在了范永斗和靳良玉的眼里,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是阴谋得逞的快意,任你是什么人,在老子的银弹攻击下,也得举起手来。
黄维忠拿捏着将钱票装进口袋里,对着二位商人更加的亲热,一定要留二位吃个便饭。
两位商人可没敢把黄维忠的话当真,刚建立起的关系被自己不知进退搅黄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两人连连推辞,直言不敢搅扰将军的兴致,如果将军有何需要,只需要知会一声便可。听话听音,人家说需要是指的人家自己,不然凭什么送你两万两,黄维忠哈哈大笑,拍着两人的手臂说道:“两位有事尽管找老子,别的不敢说,在这张家口堡还是老子说了算的。”黄维忠在言谈举止之间,老兵油子之气尽显。
范永斗与靳良玉两人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是鄙夷黄维忠的粗痞。
两人告辞离开之后,从后门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参谋赞画,另一个是镇抚官。两人一进来就哈哈大笑:“老黄行啊!这演技去昆曲班子弄不好都能混成头牌呢!”
“你俩才是戏子呢,下回再有这事老子可不管了,要不是为了给咱军府弄点军费,咱至于和这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周旋吗?”
“老黄说的对,先生可是交待过,咱们腾出手来之前要把这帮无良之辈稳住,不然打草惊蛇了可就不好办了!”镇抚官说道。
“听听!还是这文化人会说话,我说老李,咱们标的文化课你可得盯紧了,要是文化考核不过关,先生板子打我身上,我就打你板子!”黄维忠看着镇抚官说道。
“老黄你先别说别人,你自己都不好好的带头学习文化课,这么长时间了,你认够一千字了吗?”李镇抚反问道。
“咱不是军务忙吗?你说说全标上下哪一点老子不得操心,这军队的战斗力才是第一位。”黄维忠狡辩道。
“你老黄这理由别和我说,有本事去和先生说去,先生若是认为你军务繁忙,考核可以给你放点水,我就没意见!”
“别介呀!我说老李你这人就是忒没劲,有事没事就把先生带上,先生那么忙哪能事事都麻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