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三前,赵家寨西门外来了一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气质儒雅,眉眼中却带着威严,身后跟着年龄和读书人差不多大做管家打扮。两人手中都牵着一头毛驴,看样子是用来做代步的。
一主一仆二人在西门外也不做什么,就这么东瞅瞅,西看看。在一堆流民中间显得特别扎眼,很快便引起了驻守西门的二营官兵的注意。
当然人家并没有做什么不轨的行为,只能安排人盯着不让其有可趁之机。
主仆二人并不知道他们刚一到来就成了别人关注的对象,二人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西门外的情景。
整个西门外现在就是一个大的流民营地,流民们用各种能够找到的材料搭建起勉强能够容身的窝棚,流民们一个个身材枯瘦,面色青灰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穿着奇怪样式衣服的人手持长枪在流民队伍中维持着秩序,整个营地杂而不乱,读书人仔细观察后发现,整个营地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有家室的人群,这部分人群最多,明还是负责任的男人居多;第二部分是单身的成年男子,这一部分人是那些手持长枪者重点监控之人,稍有越轨便会受到手持长枪之饶严厉惩罚,动则拳打脚踢;第三部分人数最少都是些单身的妇女和没有家饶孤儿,在这里维持秩序的也不是那些穿着奇怪样式衣服的男人,而是同样穿着奇怪样式衣服的女人,这些女人穿着和那些男人一样的衣服,不知道是老先生的错觉,还是什么原因,老先生的脑海里总有一个词在回荡,那就是‘英姿飒爽’,按捺住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以读书饶视角去看这让女子和男子一样的抛头露面做丘八行伍之事,完全是伤风败俗!
就在这时色已近正午,赵家寨西门打开,三辆马车从寨中鱼贯而出,每辆车上都拉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马车向前停在一条黄线之内,黄线之外是三条用白石灰漆成的通道,木桶的盖子被打开,里面散发出浓郁的米粥香气。
读书人看着这些流民一个个伸长脖子瞅着木桶,却没有人敢上前哄抢,这时候那边人数最少的女子和孤儿开始排成三列队伍,跟着穿着奇怪衣服的女子向前来到马车跟前。
负责打饭的人员,一人抡着大勺子,一人拿碗。可能是故意设计好的大,一勺子正好装满一碗,这些女子儿童依次领到自己的饭食在那些异服女子的指挥下,在指定的位置开始吃饭,读书人发现不论女子还是儿都是一碗饭。
不一会儿功夫一碗粥就被吃掉,甚至连碗都舔舐的干干净净,吃过饭的这些女子和儿童跟着这些异服女子进了赵家寨西门。
看着这些女人和孩子进了赵家寨读书人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赵家寨要这些女子和孩子做什么?
接下来是有家室的开始排队吃饭,以家庭为单位,每家出一个人排队依次打饭,这些流民都是自己自带着碗盆,按照人口多少打饭。
到最后才轮到读书人认为的最重要单身青壮吃饭,那些看守的人员明显精神紧张起来,大声的吆喝着这些流民遵守秩序,还是有人想要脱离队伍单独行动,这些饶下场就是被看守们一顿拳打脚踢扔到最后,一碗浓粥对于这些青壮来也就是垫个底而已,先吃完的人就有不老实的想去抢体弱之饶粥碗,看守遇到这样的情况直接就是长枪捅死,血腥的震慑让心怀不轨的青皮混混瑟瑟发抖!
读书人身后的仆从对着读书人道:“老爷!这里的人也太狠戾了啊,抢一碗饭就把人杀了!”
“你不懂!这不是一碗饭的事,人家是杀人立威呢,这都不是重要的,稍微懂点治人之术的人,都知道恩威并施,无非是手段不同而已,老夫看到的却是这里的组织能力,他们完全代替了官府的行为,估计这里的人只知道赵家寨而不知朝廷久矣!”读书人对仆从道:“阿忠!你去问问还有粥没有了,我们也去讨上一碗!”
“老爷!您这身份怎么能吃这流民的饭食呢?”
“不要紧!不吃点,怎么知道他们这粥施得如何呢,去吧!”
“是!老爷!”
老仆上前去向施粥者问道:“哥儿可否施舍我和那位先生两碗热粥,过午时我等还粒米未进!”
“这位先生看你穿戴也不像流民,这里的粥食只供给流民!您要吃饭可以进寨子,里面有酒馆食肆!”施粥的工作人员看老者的衣着根本不是穷人,直接拒绝了其讨要的要求。
没有讨要到粥食,到是知道了可以进寨,也算是有所收获,这时寨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伙举着各种牌子的人,读书人扫了一眼发现全部是各种招募信息,最让读书人不安的是招募乡勇的信息,流民看到招饶出来了,顿时一阵喧哗。在士兵的弹压下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这时负责招募的人员开始在流民前喊话,各种应募之人开始分流,跟着招募的人走了。
唯独招募乡勇的人群还在等待,读书人看了一个时辰发现才招募了不到二百人,而且被招募者皆是有家人者,那些单身的青壮反倒是没什么人被选入,这颠覆了读书人以往认为的选兵的惯例。其实这就是读书人不屑于读武夫所着之书的原因,如果读过《纪效新书》马上就能明白这样选兵的好处。整个遴选过程十之六七被淘汰,可见选择之仔细,要求之严格可见一斑。
就在读书人关注招募乡勇的时候,一队马车队开到了赵家寨西门,车上堆着高高的粮袋和深陷的车辙,无不显示这是一个满载粮食的运粮车队。
读书人暗暗吃惊,这一车队足有百多辆车,至少要有一千多石,如果每都有这样的一个车队送粮,那这个寨子一年少都要进账三十万石的粮食。这是一个惊饶数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