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琉高声唤了两声,那头的船夫想来也是听懂了意思,高举着竹篙示意着。
而正当她准备离开码头的时候,便瞧着花船转了个方向,向着码头而来。
难不成是个空船?
正想着,她便发现不对,船栏那里可是见到几人身影,甚至有人拿着姑娘的风筝就着断线玩耍了起来。
不免心中有些急切,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有几人,可是明显的都是些男子,如果他们过来遇到姑娘们,可就不好了。
她连忙转身小跑了出去,待到姑娘们面前的时候,便喘着粗气开口说道:“船上怕是有几位少爷,他们现在过来,姑娘可需要避避嫌。”
方芸之听着倒是觉得无所谓,如果是一人的话,自然还得避一避,可她们四人真的与外人相见,倒也没事。
不过,她还是侧头看着姐姐该如何决定。
方茹之撑着手看了眼河面上,她微微聚起眉头,轻声而道:“无事,上面也有姑娘家。”
方芸之闻言一望,顿时有些不喜,花船离得近些,她看到船面上的那人可不就是奚棂月么,有了她自然是少不了她身边常跟着她的几个姑娘家,她是一点都不想跟她们打交道。
她撇了撇嘴说道:“姐姐,咱们能走么。”
方茹之摇了摇头,好笑的看着她,一开始还能离开,可现在看到了人再走,可就是不懂得礼数了。
方苒苡站在身后,倒是双手攥得紧紧,大房的两个姐妹时常有人邀着去玩耍,虽然她也不少,可邀请的那些人也都是各府的庶女,只因为彼此的身份相仿。
而如今,花船上的那些人,她都是听闻过名讳,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人,难免心中有些激动。
但凡她结交到其中一个,将是受益匪浅。
激动中又带着些许的紧张。
花船停靠在码头,奚棂月率先下了船便向着她们而来,她道:“好巧,如果不是见你们的丫鬟在那喊叫,我们在船上都没见到你们。”
这番话可是有意思了,方芸之笑靥,她说:“奚姐姐可真会说笑,我那么大的风筝落在你们船上,你居然还没看见我们。”
“是么。”奚棂月淡淡一应,侧着身子看着还站在花船上的一些人,她继续说道:“不如上船一聚?都是些熟人。”
听着这番不诚意的邀请,要说拒绝才是最好,可方茹之微微一想,也缓声说道:“也好,倒是有劳奚姑娘了。”
奚棂月直直的盯着她,正如表现的那般,她是真的不愿意来邀请方家的人,特别是眼前这人。
让她觉得很是碍眼。
垂下眸,她道:“走吧,船上的人都等着呢。”
几人上了花船,这才发现船上的人并不少。
方芸之瞧见一人,眉头就是皱了起来,如果她知道船上有这人,她是怎么都不会让姐姐上来。
冉羿梓摸了摸鼻尖,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这方家的三姑娘对着他就是一脸的不喜,仿佛他做了什么恶事一般。
可随即脸上一僵,难不成方三姑娘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成?
隐约的偷偷瞧了那人一眼,只见牵动着他情绪的那位姑娘这个时候也正瞧着他。
双目对视,让他有些微微闪神。
而方茹之脸颊上带着一丝的臊热,她迈了半步向前,将身子藏在了一人的身后,等她再次抬起的时候,脸上的臊意不见,多了一份惨白,只见她望去的方向,有两人在交谈着。
“你怎么在这?”如果说在花船上还有什么值得更加欣喜的,恐怕就是在这里遇到她相见的人,方芸之十分可惜她并没有将鹅卵石带在身边,不然还能拿出来与这个年幼时的玩伴分享,她裂开嘴角,灵巧的话语中带着止不住的高兴:“我想起来了,在江西咱们遇见过,是不是丁丁。”
尤昱丁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却止不住耳尖在发热。
方芸之瞧着他这幅想要表现出怒气却又忍耐不住嘴角上扬的模样,顿时觉得十分有趣,可下一刻,她摆正了面容,带着无比的慎重,她道:“谢谢。”
听闻这两个字,尤昱丁不知为何,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他挥着手说道:“你想要谢我,可不能光凭嘴上说说。”
“都说大恩不言谢,我都道谢了还不成啊?”方芸之似做不乐意,嘴角更是微微弯下。
尤昱丁咧着嘴,露出了右边的虎牙,他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你可得准备好,想要偿还可是一辈子的事。”
方芸之闻言一顿,倒是并没有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努嘴说道:“你手中的风筝是我的。”
尤昱丁手拿着风筝飞舞了两下,线绳倒是不短,只是在水中浸湿太重根本不可能再放起来。
他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说道:“送我了吧,反正你放也放不起来。”
方芸之咬牙,可对于这句话却没有其他反驳的地方,毕竟她是真的放不起来。
“尤少爷喜欢风筝,正巧我们还带着几个备用。”方茹之在不知不觉中走上前,她又对着旁边的兰馨说道:“将风筝给尤少爷送去,全部的。”
兰馨不知晓姑娘为何会这般说,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有些疑惑,是因为所有的风筝都是放在了马车上,而现在花船已经起航,在河面上她根本没法去马车上风筝,只能等待下了船后,看马车会不会及时赶到,不然就真的没法送了。
虽说是玩物,彼此送上一些到底无碍,看她毕竟不可能送到尤府去,还是以姑娘的名声去送,更是不可能,正是如此的话,恐怕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想来方茹之也知晓了她话中的异议,双手撑着船栏上,微微垂头苦笑到底是失态了。
“姐姐认识尤昱丁?”方芸之却有些疑惑,从上船后,她就觉得姐姐有些失神,却又说不出哪个地方不对,她望了望船上的人,如果真要去说,唯独就是冉羿梓吧。
瞧他时不时就是将目光望向这边,傻子都能看出他心中打着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