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戎共有五洲,每一个州共有三个城池,东洲管辖之内,有东芥城、东省城,东都城。中州有中都城、中蛮城、中垢城,三个城池都是易守难攻。西洲有雪摩城、关雪城、西都城。北州有北都城城、冰砂城、冰泸城。南洲有南都城、坡岳城、大阙城。
其中,苏家在中州的中都城里,掌握中心,控制整个中州的命脉,一切势力都要收到苏家的控制。方家则是在南洲掌控,离家在北州,金家在东洲,莫家在西洲。
而黑水道君的后人司容堇,此人正是在金家掌控的东洲的东都城里,在临海位置的一个小渔村里,隐居避世。
东都城距离方家所在的南都城可是相隔上万里,若是乘风御奔走水路,但是能通过东南大运河过去,只是这乘船需要一个多月,有些慢了,所以顾石决定骑马过去,当然所骑之马至少也是日行五百里的快马。
如此一来,半个月必定到达东都城。
方家府邸外,方家子弟牵着两匹千里马在外面等候。
“敖家那家子终于要离开了,他在这里,莫名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几天都让我觉得生活没有乐趣,差点想死。”
“哎!那小子实力太强,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连大长老也对他客客气气,这自然会让我们产生压力,虽然同为年轻一辈,可这实力相差…”
“可不是…”
两个方家子弟在闲聊,当他们听见顾石和方寄北的声音,这才停下闲谈,端正的牵着马。
顾石走到马前,拱手道别:“老头,不必再送了,等我找到那一处遗葬,我就会回来铲除所有的练气士,消除这隐患!”
方寄北恍惚,似乎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反而说道:“江湖世道还是没有改变,就算没了练气士这个隐患,也还有武者的隐患……”
顾石蹙眉,有些惊讶方寄北这份感慨,他笑道:“人无高贱,只有善恶,武者也是如此,其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为恶的武者,不过武功的确不宜广传之功,需得有些禁制。”
禁制?
这话一出,出门相送的方家子弟和长老们皆是一愣,不知道这所为的“禁制”如何达成?
顾石骑上马,笑容如同一朵红透的云:“我准备在江湖设立一个门派,专门管制武林中的事情,当然这个门派只要一人即可,推行《禁武令》,武功不得向善类使用,朝廷也会设立有司,专司武林罪恶,自然,这有司的人需得武林中从各门各派中挑选,然后在朝廷中选一位统领,让有司够管制天下武者之事。”
方寄北震惊,仔细品味这些话,觉得不错。
倒是方知昧,打趣一句:“那么你这专司武林之事的机关,名叫什么?”
顾石一愣,这个他暂时没有想过,他看着方知昧腰间的扇子,随口说道:“六扇如何?”
说完,他策马而去,齐桑榆紧跟其后。
两匹马渐行渐远,只剩下两道背影在远处摇晃。
方知昧回味着刚才那个名字:“六扇…六扇…若是将来我有幸能够加入,我要叫它六扇门!”
说完,方寄北一愣,嘿嘿一笑,似乎定下什么阴谋诡计。
方家那些人打道回府,一切又回到从前,仿佛顾石从未来过这里。
与此同时,中原之地,玄武国君陆河已经大开杀戒,几乎灭绝其他四国所有兵力。
天阳郡,皇宫内。
聂云茜走到陆河所在的书房前,轻轻叩响房门:“公子来信了。”
只听见书房内一阵悉索,陆河亲自过来开门,一把将聂云茜拉进去。
陆河:“信呢?”
聂云茜伸手扬了扬信,笑道:“你倒是挺急的,也不知道你是真关心公子,还是关心你的天下?”
陆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打开信,然后才说道:“天下是孤打出来的天下,孤自然是关心,顾兄与孤关系极好,孤也是关心,你不会是吃醋了?”
聂云茜懒得搭理这牙尖嘴利的货色。
陆河看完信,笑道:“顾兄让我们早做准备,准备向南蛮出手,据说那边的一线天和五耀部落会帮我们,前提是,将来善待五耀部落的人。”
聂云茜丝毫没有惊讶,对于自家公子的实力,她多少是了解的,于是便问道:“你将来真的会善待五耀部落的人吗?”
陆河一愣,反问道:“你觉得孤会心狠手辣,杀了他们不成?”
聂云茜不置可否的翻了一下白眼,在她万里,王侯将相,一个样!
陆河见状,也不生气,反而打趣道:“你这女人如此小气孤都能忍,为何不能忍五耀部落的人,再说了,将来四域一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孤为何要杀了他们?”
“天下都是孤的,一视同仁!”
陆河大气了得,丝毫没有将南蛮放在眼里一般。
聂云茜点头:“既然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陆河蹙眉:“如今战事刚停,最好是就现在,只是南蛮大多数都是武林势力,孤这边难以对付,你看风雨楼能不能…”
聂云茜点头:“南蛮就交给一线天和风雨楼主导,至于雪戎和大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恐怕等公子回来才知道如何是好。”
陆河点头,此刻他也不急,时间有的是,如今该准备如何稳定民生才是重头戏。
至于其他,他如今没时间搭理。
当然他却不知道,顾石让他快点动手,是因为,也许这一场武者和练气士的角逐,顾石会输,也就是说,陆河的江山有可能不保,这才是顾石让他们尽快的原因。
半个月后。
顾石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东洲的东都城,这是生产各种海鲜,还有一种名为雪乳的点心,非常可口。
东都城内,顾石和齐桑榆同行在街道上,刚被进城的时候,他们见到一个告示,据说是东都城里出现一个自称“玄武大帝”的夫妻二人,宗师境界,实力顶天,居住在临海的一座海崖上,让其他人不要去打扰,以免惹怒这夫妻二人。
齐桑榆:“这不会是积阴山留下传承的先元武者吧?”
她曾经去过积阴山,后来得知积阴山内遗葬是先元时代先天武者玄武大帝的传承。
如今她在东都城听闻“玄武大帝”,不由想起积阴山的事情。
“呵呵,不过是一些徒有虚名的人,不必理会这些,我们如今要找的是司容堇,走吧。”顾石念叨几句,走在前面。
齐桑榆赶紧跟上,以免掉队。
她的小短腿走的很慢,虽然是习武之人,可是她如今一身女装,走路不便,所以没过一小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呼——
顾石听见粗壮的呼吸声,赶忙扭过头去问道:“累了?”
齐桑榆白他一眼,可不是累了,脚都打起泡了,这绣花鞋可没有千层底好穿。
顾石露出嘲讽之色:“到东芥城的时候,让你换一身男儿装,你非不换,如今够你受的,这怎么说,自作孽不可活?”
齐桑榆一听,有些生气,一咬牙就要去拖鞋。
顾石哭笑不得,一把拉过齐桑榆,随后直接将她扛起,纵身一跃,落在屋顶上。
他避开路上,以免齐桑榆不适,她脸红的话会变成猴子屁股的。
齐桑榆冷哼一声:“扛着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得背着我。”
顾石没有搭理这丫头,他的速度加快,虽然他真气尽失,但扛着一个人还是可以快速赶路的。
半个时辰后,他们最终还是来到目的地。
入眼的是一个村落,面临着海,这个小渔村也就二十几户人,看上去也不富裕,但那些渔民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顾石:“这些人恐怕自给自足,所以他们没有多少忧虑,否则居住在这种地方,恐怕也笑不出来。”
这渔村也是建立在雪地上,都是木屋,并且离地三尺,隔绝寒气。
不过这里面临大海,所以并没有雪戎其他城池寒冷。
顾石走在村落的小道上,入眼便过来一位中年大叔,应该是这村子里的守卫之类。
顾石看着这位大叔,闻着他身上的鱼腥味,说道:“您是?”
大叔一愣,拱手见礼:“村长端木布。”
这人穿着破旧,但身上却有一股子酒肉气色,脖子处还有一个黑色的鳞片纹身。
顾石注意到这一点,端木布似乎有些疑惑,随后整理衣裳,说道:“刚起床,有些匆忙。”
随后他脖子处的纹身就被遮掩了。
顾石点头,没想到这村里还有村子,一般来说,中原的村子就没有村长一说,只有里长和亭长,管辖一方治安。
这小小的渔村,竟然专门有一个村长来警备,真是有趣。
顾石回过神来,发现这端木布有些疑惑,赶忙还礼道:“某家敖孤,这是内子,来此地是为了寻一位故人。”
端木布脸色微变,立马问道:“你找何人?”
顾石一愣,我找什么人需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他还是谨慎说道:“司容堇,我与她是旧友,如今来此是有要事,还望阁下告知她是那一户人家。”
端木布脸色平复,好像虚惊一场,赶忙说道:“是村尾那一家,很好认出来的,他家是新房,可漂亮了,你直走过去就能见到了。”
顾石点头,谢过此人后,便带着齐桑榆前往村尾。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石这才脸色一黑,怒道:“一个小小的村长,竟然敢在我面前露出杀气,若不是我没有真气,他以为我是普通人,想必他还要对我出手。”
齐桑榆一愣,刚才她在一旁,并没有感受的杀气,可能是她没有这么敏感,所以没有感觉到。
他看着不远处的新房,问道:“前面就是了?”
顾石定眼看去,的确,在村尾唯一的新房就是他看见的那一户人家,怪不得是很好认出来。
只是这新房的的确是太漂亮了,又大又舒适,怪不得司容堇要嫁到这里来,这里用来隐居避世,的确不错。
齐桑榆看见门口有一个孩童正在玩水,于是走过去问道:“瓜娃子,你家大人呢?”
顾石一愣,瓜娃子,这不是骂人的话吗?
他摇头苦笑,也有过去,站在那小屁孩面色,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这小屁孩和司容堇很像,恐怕就司容堇的孩子了。
只是这小屁孩骨骼异常平庸,根骨也如同狗屎,想必是继承不了黑水道君的手艺和武功了,司家盗墓的手艺恐怕要就此断绝。
小屁孩好像被吓着了,屁颠屁颠的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娘,外面有坏人,娘,救我,娘!”
顾石闻言,直翻白眼。
齐桑榆也是一愣,不过没把这个小屁孩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是个瓜娃子,在她心里,这小屁孩说的话就和放屁一样,可以当空气。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傻孩子,可别乱说话,我出去看看。”
不久,从屋内走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正是司容堇,当初在青云郡和顾石相遇的那个姑娘。
“你是…”司容堇定眼看来,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门外。
顾石点头一笑:“好久不见,黑水道君后人司容堇。”
齐桑榆也拱手见礼:“齐家齐桑榆。”
司容堇反应过来,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哦,对了,外面冷,赶紧进屋!”
顾石和齐桑榆对视一眼,这才缓缓进屋。
果不其然,屋内要暖和太多,绝非外面那样寒冷刺骨。
再说了,齐桑榆为了漂亮,这不穿得单薄,锁她不是武者,恐怕早就冻死了。
司容堇端来茶盘,给两个突如其来的客人送上两杯热茶,和他们暖暖身子。
随后她又取来一些东都城特有的点心小吃,拿给这两位贵客吃。
当然了,司容堇家里的小屁孩可不会客气,这是他家里,他也就坐在旁边吃东西了。
顾石感慨万分:“五年不见,你已经成家,这孩子都能帮你烧火了。”
说这个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脑海里竟然闪过云丹的声音,随后又是云丹杀他的场景,他摇晃脑袋,将这些记忆挥出大脑。
当然,齐桑榆将这些看在眼里,只是她并没有询问什么,毕竟她没有理由完全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呵呵,你说笑了。”司容堇的态度有些太过端正,也许是当了母亲,性格有些变化。“对了,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
她问到点子上了,似乎对突然来这里的两位老熟人有些疑惑。
顾石:“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我来是为了那一处遗葬,你只需要给我便可,我想这些年你也听过我的事情,我不会乱来的,你且给我。”
司容堇点头,似乎没有半分犹豫,她走向另外一个房间,没过多久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羊皮卷,有些年份了。
她放下羊皮卷,说道:“这是家祖黑水道君留下来的,他说要送给敖家后人,当初我并不知道你是,所以才没有给你。”
顾石点头,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司容堇疑惑道:“江湖人都说你已经死了…”
顾石一愣,解释道:“当初掉入积阴山雷池,本以为会死,没想到死里逃生,这不出来了吗?”
司容堇点头,她已经远离江湖纷争,没必要去深究这些事情。
顾石打开羊皮卷,仔细一看,随后一抹剑影闪烁,羊皮卷碎了一地。
司容堇疑惑:“这是作甚?”
顾石:“我已经知道它的位置,这才将它毁掉,以免落入其他人手里,你要小心一些,万一当初黑龙帮的余孽还在,你可就惨了。”
司容堇一愣,不解其意。
顾石解释道:“刚才我在村口遇到一个名叫端木布的人,他的手的脖子处有纹身,似乎是鳞片野兽的纹身,他发现我看见他纹身,立马就遮掩了,有些可疑。”
司容堇:“不太可能,我们来之前,村长就在了,他不可能是黑龙帮的,再说这里是雪戎,认识我们的人不多,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顾石点头,随后又和司容堇寒暄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容堇的相公打渔回来了,一进门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赶忙向自家衣服询问,还以为是媳妇家的人来了呢。
随后司容堇向他解释,他这才反应过来。
顾石起身,说道:“我姓顾,她是内子,姓齐。”
渔民点头,说道:“我叫江柏,两位远道而来,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正好我打了一些海货上来,也好让两位尝尝。”
顾石一愣,随后看向齐桑榆询问意见,若是齐桑榆留下来,他就留下来。
“咳咳,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两位了。”齐桑榆客气道。
司容堇点头,随后去准备晚饭,至于齐桑榆,自然也过去帮忙了。
顾石注意到江柏的口音,问道:“你是中原人?”
江柏点头:“是,我和容堇在中原成亲,为了避世,这才来雪戎的。”
顾石点头,算是明白了。
之后两人有闲谈许久,直到吃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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