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剑意临身,使得身体有一种刀割的感觉,任谁都想不到,刚才还身受重伤的李愁曲,此时竟然还有如此的力量。
叶南距离李愁曲很近,剑光如同闪电从眼前掠过,剑尖在瞳孔中极速的放大。
李愁曲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之意,即便是叶南有着强大底牌,但是他仍然有信心一剑斩杀。
这是他境界的优势,更是他实力的优势。
刚才他趁着酒楼坍塌,冲进尘土废墟中,转而又折返而回,他不是去杀步登云,因为他根本就未动手。
方政从瓦砾之中走了出来,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李愁曲一剑斩杀向叶南,看到此,他的眼角微眯,一丝精光闪过。
叶南早前就已经身受重伤,就在刚才,他一次性消耗干了无数个真气湖泊,积蓄了几个月的真气一抽而空,从而斩出了三千剑。
事到如今,真气枯竭,又加上身受重伤,叶南想要从李愁曲强大气势的压迫下,从李愁曲的剑下脱身,除非动用铁剑内的剑意。
如果陌青风交给叶南的两封信还在的话,那么应付眼前的危机不成问题,但是他都一次性给了何惜白,自己一封信都未留下。
不过,一杆铁横空杀来,穿破空气,激起了无数的真气漩涡。
铁出现在叶南身前,从未拦在了李愁曲斩来的本命剑下方,沉稳的铁就像一道长虹,有力的支撑起整片天空。
剧烈的火星四溅,就像是夜空中璀璨的烟火。
李愁曲的本命剑剧烈震颤,无数道真气波纹向外扩散而出,他后退了一步,长剑斜伸,眼睛里散发着寒意,盯着手持铁站在身前的白云起。
就在间不容发的时刻,在电光火石间,敢于出手拦下李愁曲长剑的人,不是栾汤,不是步登云,不是李戡,更不是白衣剑客,而是白云起。
白云起的虎口震裂,胸中气血翻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鲜血顺着身滴落下来。
“在冰原上,你曾经出现,前去刺杀步登云,最后在叶南的手中受了重伤,想不到你竟会为他挡下这一剑,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李愁曲脸上露出颓然之意,有些兴趣索然。
白云起脸上露出微冷之意,冷漠的脸庞就像寒山,亘古不化,令人无法相视,“你说的不错,按照我的行事风格的话,此时叶南已经死在了我的下,但是,我来到太原郡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叶南,也不是杀步登云,而是把你揪出来。”
场中的形势戏剧性的转变,使得许多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根本不理解为何白云起会与李愁曲爆发冲突。
很多人都知道,在冰原上,叶南伤了白云起,按理说白云起心中极想要杀了他。
但是到了李愁曲剑意临身,即将给叶南带来灭顶之灾的时候,白云起一刺破了李愁曲的如意算盘。
从这里距离白云起刺杀步登云的那片雪原,足有一千五百里,辗转了一千五百里,大将军的战马终于还是停在了太原郡。
“从潜伏在书院数年之久的陆拾遗身份败露之后,书院随行的强者就对他的神魂就行了控制,从而取得了一些信息,其中有一些信息就是有关于你。
陆拾遗是大周皇族后裔,而你也是大周皇族的后裔,你想趁乱搅动局势,从而想要浑水摸鱼,你第一个走出来杀步登云,还想要斩杀叶南,我怎么会如你的愿?”白云起淡淡地说道,与此同时,街道的两旁,出现了无数把强弓,箭在弦上,瞄准了李愁曲和步登云。
从神殿内出来之后,书院的背叛者,这位大周皇族后裔并没有逃脱,而是被书院的师长控制。
因为他在,使得书院损失了将近十名精英弟子,随行的强者,以强大的神通控制了陆拾遗的神魂,从他的识海内搜索出了很多信息。
其中就有一些信息,是关于陆拾遗和太原郡李愁曲两人之间的信息和情报的来往。
陆拾遗身不由己,被书院的强者控制,而白云起率领麾下的将士出现在这里,其目的自然是李愁曲,当然还有要杀步登云。
相比起步登云,李愁曲此人要好杀的多。所以白云起更愿意杀李愁曲,至于步登云,就留给那些想要杀也有能力杀的人。
“我说破了李愁曲的心事,他当然想要杀我,大将军,你想要把李愁曲揪出来,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很多人很多事,都经过李愁曲的手经办,并且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定论?”叶南脑海里还回想着剑意临身的那一剑,顿时间不禁有些心悸,额头上出现些许汗水。
李愁曲潜伏太原郡这么多年,从他的手中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事务,特别是李家,不知道有多少秘密都藏在他的脑子里。
一道剑光飞射,就像一道惊鸿,直接贯穿李愁曲的胸膛,长剑斜插在他的身体上。
这一举动,极其突然,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谁都想不到,李戡在此时刻,亲自动手杀了李愁曲。
李愁曲直接死于李戡的剑下,身子随着长剑钉在街道边的一栋房子上。
“李戡,你直接杀了李愁曲?”白云起大为意外的说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愁曲跟随李戡多年,且不说到底身处何方,抱有何种心思,他的这份情谊当真难得。
李愁曲的身份败露,李戡却连问都未问,也不管何种缘由,直接出剑,出其不意的杀了他。
这种举动未免令人心寒,即便是白云起都看不下去。
“对于这种潜伏多年,心机深沉之辈,留他还有何用?难道还问等他说完,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同情他国破家亡的遭遇?”李戡淡淡地说道,他从叶南的身边穿行而过,然后走到李愁曲的尸体旁,把本命剑抽了出来。
“李戡的绝情剑意修行到了极致,平日里看他还似乎有些人情味,但是骨子里已经变得绝情绝意,相比起来,他一剑杀了李愁曲,还真不算什么。”步登云说道。
李戡闻言,眼中爆发出精光,强烈的气势再次破体而出,他看向步登云。
栾汤的身子渐渐挺直,铁刀握在手中,而后站了起来。
方政看向栾汤,沉重的手臂微微抬起,就像抬起了一座大山般吃力。
“相比之当年一剑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绝情绝意,再说我杀一名贼子怎么了?替天行道有何不可?叶南都可以替你挡刀,为你挡剑,那我为何不能杀李愁曲?”微雨落在李戡身上,带来一股凉意,他看着步登云,质问道。
叶南始终沉默不语,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即便是他,也不禁有些迷惑,因为这些事情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判定不出谁真谁假。
譬如李愁曲和李戡之间,一句话都未说,李愁曲已经丧命。
叶南刚才以三千剑破了李戡的剑笼,重伤了他的心神,就连他的本命剑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可是,李戡依然一剑杀了李愁曲。
这就是实力!
谁都无法料想,此时状态下的李戡,到底能不能再次打破栾汤的刀,然后把走到步登云身边,亲手杀了步登云。
叶南站在街道中间,忽然间觉得微雨有些寒冷,弥漫在郡城上空的那片云,令人生畏。
“你和叶南不同,他是顺心意,而你是绝情绝意,这两者如何混为一谈?我不清楚你说这句话的底气从何而来,还有当年的那件事,孰对孰错,天下间自有决断,我不想再提,既然我踏入了李家的地盘,那么就不会惧怕,不信的话,你可以放手过来一试。”步登云淡淡地说道。
他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如最强者般自信从容,他分明受了伤,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根本就像一位从未受过伤的人。
特别是他的名字叫做步登云,因为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