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章 寨主之位(1 / 1)

话接上回,那刀斧手将几个犯人提到河边,正准备一刀斩讫,却“嗖、嗖”听得几声鸣镝作响,便有人大喊道:“再不动手!更待何时!”但见那人群中那些头插百花的人便冲进刑场去抢人,那守卫的军兵以为他们都是百姓,大骂道:“你们看便看,乱哄哄闯进来做甚!”话音未落,那些人突然掏出尖刀猛刺,不少军兵措不及防便做了肠穿肚烂鬼。还有些化装成商贩的好汉,将肩上一条扁担劈头盖脸乱打一通,有躲不及的百姓只被打得脑浆迸裂、骨断筋折!

当是时刑场内外乱做一团,冯天文与几十个弟兄手持大刀,在河岸两边只顾乱杀,赶着百姓四处乱窜,教官军分不清谁是百姓。那八鲁古却带着十几个善射的弟兄却立在高处,将箭似飞蝗一般射进刑场中去!刀斧手们也弃了犯人,各自混进百姓中逃生去了。那监斩官见有贼寇来劫法场,急忙指挥众军捉拿贼寇,乃大呼道:“杀那些头戴白花之人!”刚说完却不知从哪射来一枝箭,不偏不倚正中脑门,官军赶紧来救,七手八脚抬回城中去讫。

众头领看到四周一片乱糟糟,于是也挣起来,头顶脚踹只顾打人。不一时山寨的弟兄也赶了过来,帮他们将绳索割断。官军一看犯人要逃,急忙过来争抢,却被弓箭射住,这时冯天文也率人过来拼死挡住官军。八鲁古见众头领尚未逃脱,冯天文却反被官军裹住,怎奈身上弓箭已经射完,于是率众冲下去与官军混战。冯天文正被官军围攻,忽见八鲁古前来解围,大呼道:“官兵太多,围厚难透!”八鲁古道:“兄弟莫慌,可合力杀出。”二人一左一右各自挥刀猛砍,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来,众喽啰护着众头领紧跟在后。

二人率众杀出重围时,冯天文已经筋疲力尽、血溅满身。这时八鲁古回身一看,却还有些弟兄深在重围之中,于是准备再次杀入敌阵。冯天文赶紧道:“兄弟算了,城中援兵就快到了。”八鲁古道:“你先带他们上山,我去去便来。”说完翻身与官军复战,冯天文只得带了众人先走。八鲁古奋力死战,在乱军阵中几进几出,终于将剩余之人尽数救出。

这时,城中援军业已杀到,八鲁古遂一边断后一边且战且走。官府的援军多是马军,因此一直紧追不放。这时却有一人策马赶到,八鲁古一看却是佟芝兰。原来佟芝兰是来为送箭而来,只见他从背上取下几壶箭交给八鲁古。二人回身一阵乱射,一连射翻十数马军!那后面的官军见他们箭法如有神助一般,遂不敢再追,八鲁古与佟芝兰趁机脱身,潜入附近山林之中。

冯天文先在山下等候,不久八鲁古带着众人也逃了过来,二人计点人马,发现只少了二三十小喽啰,想是刚才混战之中已经阵亡。这时,官府追兵又至,二人赶紧收拾人马逃上山去。那上山的道路众人早就走得惯熟,这一去却好似鱼入大海,那官府追兵没有扎佳阿兰这等开山猛将,如何再敢深追!只在山下眼睁睁看着群贼消逝在群山之中。

那铁州府尹得知贼寇下山劫了法场,不仅杀伤官兵众多,被打杀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不曾想到长白山还有一股这么大的贼寇,遂赶紧向沈阳万户府求派大兵攻剿。那万户侯武镇北心想此番虽是纵虎归山,不过那山上的草寇已被扎佳阿兰扫荡得十去八九,剩下这点人料是难成气候,因此一时并不担心。只是东宁路前日也发来边报,但言高丽王在王京、开城一带集结兵力,似乎将有异动。武镇北只得将长白山的贼寇暂且放在一边,先去专心应对高丽不题。

且说八鲁古、冯天文努力将众头领救回山寨,此时山上只剩得三四百人马,真可谓人势衰微不复当年之盛,不过好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众头领依然准备回到各自的山头去创业。八鲁古也不阻挡,要去要留悉随尊便。冯天文见他如此至诚,自己却不舒服:“我们拼死拼活将他们救回,最后只落得个‘谢’字!这等赔本买卖如何做得。”

冯天文带人去将众头领拦住,道:“各位要去开枝散叶也是好事。不过你们复兴山寨后不可妄自尊大,须尊八鲁古为山上的总寨主,方才不负他今日舍命搭救之恩。”有的头领一听要尊八鲁古为总寨主,他上山才不久,今后却要听命于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不过又看到冯天文按刀挡在路中,似有威逼之意,因此也不敢不从。

于是冯天文领着众头领复上天池,就在上次天池大会之地来排座次。众头领各按资历分坐已定,冯天文即去请出八鲁古,奉他坐到正中那块大青石凳上。八鲁古毋自谦让一番,道:“我却如何坐得这个位子!还须另择贤能来居此位。”冯天文道:“正是蛇无头不行,以前众山寨人心不齐,才险些被官府剿灭!前车之覆不可不鉴!所以众头领愿尊哥哥为山上总寨主,今后杀罚决断皆听哥哥号令!”众头领也道:“冯当家所言在理,大哥众望所归,总寨主之位非大哥莫属。”

这时,八鲁古又道:“今番能救出众位好汉,全靠冯当家足智多谋。冯当家智勇双全,我看这总寨主之位理应由他来坐。”下面众人听了这话一个个目瞪口呆,冯天文赶忙推让,道:“小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惟哥哥义薄云天能服众人!”说罢便去扶他上座,趁机附耳说道:“哥哥莫再推辞,否则恐冷了众人之心!”八鲁古只得勉为其难,坐了总寨主之位、受了众头领之拜。

冯天文事先在天池边设了香案,即率众人前来焚香起誓、歃血为盟,道:“我等生于草莽之间,本为天地所弃,幸遇大哥八鲁古仗义出手,今日与之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为同生、只求同死!如有异心人神共诛。”立誓已毕,众人本待大宴三日,怎奈寨中草创,经不得挥霍。这时佟芝兰带十几人到山上打回几只山猫、野猪,将就招待了一顿。从此长白山各个山头,不管是真心诚服还是暂时虚情假意做个样子,表面上却都得听他号令。

八鲁古被众好汉推举为长白山之主后,不知将会有何作为,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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