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程玲玲几乎变作血红色的皮肤一点一点恢复了正常,然后,她与宵风相叠的手传来温暖柔和的感觉。
宵风低着头,看着他的手,原本被烫伤的手背没有了丝毫疼痛感,身体衰竭疲惫的身体也明显感觉轻松舒服了不少,一直以来身体里传来的疼痛,和那种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程玲玲睁开眼睛,身体轻微抽搐着,嘴角溢出鲜血来,身体向一旁倒去。
秦逸惊异的上前一步。
但纵情先他一步接住了程玲玲,环住她,低声说道“放松点,冷静下来,别着急去控制它,这份力量再是强悍也不会真的伤了你的,别怕。”
程玲玲勉强缓和了下呼吸,在纵情的指导下,慢慢的将体内的力量理顺了,然后她疲惫的窝在纵情怀中。
秦逸看着程玲玲,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垂下了眼帘。
宵风褪去了他的手套,看着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肤色的手掌。
壬晴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欣喜“你的身体恢复了?太好了!”
宵风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的手,然后垂下手,低着头,眼神茫然。
程玲玲缓过了气,撑着尚且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勉强挣开了纵情,站了起来。
纵情轻笑“房间很多,你可以挑一间休息,而秦逸,你还是明天再治疗的好。”
深夜里。
壬晴坐在走廊上,仰着头,看着夜空。
纵情走了过来。
壬晴看着有着点点微弱星光的天空,似乎没有察觉到纵情的到来。
纵情也没管他,而是站在了门前,手抚上了门。
“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壬晴轻轻的说。
“嗯。”纵情漫不经心的随意回答道。
“帮帮他。”壬晴再次开口。
“嗯。”纵情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合上了门。
门外的壬晴则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夜空里,也不知是真在欣赏景色还是在想其他什么。
纵情的双眸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魔晶也即将彻底被身体所需能量消耗,因此她的其他感知能力也都受到了影响,但即使如此,应对日常生活,甚至是应对战斗,对她来说都是没问题的。
纵情到底是纵情,老虎就算没了爪子和獠牙,也仍旧不是其他动物能轻易动得了的。
屋中,宵风缩在墙角里,抱着双腿,头埋进膝盖里,这是他一贯的动作,像只受伤了而躲起来的小动物。
纵情走到他面前,坐下“你可真有趣,要死的时候,你在睡梦中都挣扎着反复说着不想死,现在不用死了,你又摆出这么副样子,到底是要死还是要活,你能干脆点选一个吗?”
好一会后,宵风才微微抬起头来,低声道“我想要消失。”
“你的脑子到底装的什么?”纵情不太耐烦了,伸手将宵风扯了过来,一把握住他尖细消瘦得吓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她“还有,跟人说话的时候,好好看着对方,地上又没金子给你捡!”
纵情的力道可一点不温柔,宵风痛得闷哼一声。
纵情嗤笑,放开了他,然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你可以活着,可以存在。”
宵风下意识的,又抱住了他自己“我只是麻烦的死神,消失了,对谁都好。”
“有谁这么告诉过你吗?”纵情真的不耐烦“我觉得你挺有意思,而壬晴将你看成另一个他自己,觉得你该消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
宵风怔住。
纵情转身走向门,实在没耐心了。
“真的,可以吗?”宵风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我活着真的没关系吗?我存在真的可以吗?”
“废话,当然没关系,当然可以。”纵情说着,已经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壬晴站在门外,安静的看着纵情。
纵情合上门“你要进去吗?”
壬晴摇了摇头,再次坐下看夜空“我进去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就慢慢坐着吧!”纵情说着,往前走,然后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她今天,真正想见的人,可不是宵风或壬晴。
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纵情推了推门,竟然推不动,她挑眉“玲玲,开门。”
等了一会,屋内没反应。
纵情笑了“玲玲,你一定要我砸门进去吗?”
一会后,门被从里侧狠狠的推开了,程玲玲神色冰冷的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你有什么事?”
“这么不欢迎我?”纵情勾起嘴角。
“欢迎一个想杀我的人?我还没脑残!”程玲玲低吼道“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纵情轻笑着,上前一步,距离程玲玲极近,语气里带着七分戏谑三分委屈“玲玲都不想我吗?”
程玲玲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正好,就着她的退后,纵情进了屋中。
“纵情!”程玲玲的声音里满是烦躁和苦闷“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纵情明明那样直接的告诉她,她会杀死她,却又一再跟她玩暧昧,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戏弄她很有趣吗?
“想你啊!”纵情直接坐到程玲玲的被窝里“好久没看见你了,我很想你。”
“这种明摆着的谎话,你就省省吧!海儿呢!”程玲玲双手抱胸,冷冷的审视她。
“我的眼睛现在已经彻底失明了,魔晶也残败得差不多了。”纵情扯了扯被子,说道“海儿去给我弄眼睛和魔晶了。”
那么严重,程玲玲心下一沉,口中却嘲笑道“看来现在是个我杀了你的好机会啊!”
纵情勾起嘴角“玲玲,过来?”
程玲玲冷冷的盯着她,似是在判断她到底要做什么。
纵情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程玲玲迟疑片刻,走了过去。
纵情牵着程玲玲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微微仰起头“你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了,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