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甘情愿(1 / 1)

“唔。”腰腹卡在沈云理的肩上,慕容燕完全使不出力气,因为头朝着下面脑袋也胀得难受,小脸憋得越发红艳,无辜又无奈地抿唇哼吟着,一只软手企图拉扯上他的衣服,可是这没什么力度的小动作全都被沈云理无视了个干净。

人群中仍旧起着哄,橙黄色的火焰已经不如初始的热烈,然而这种且明且灭的火光渲染起虚幻的醉意,慕容燕的眼眸被晃得有些酸痛,微微一眨却又像是看到了喜庆的大红色。

人群中仍不肯停歇的哄闹着“洞房!”的呼声,听得多了连慕容燕都恍惚起来,此时此刻就像是又回到了两人大婚的那一天,喧嚷的都城,欢闹的人群,还有满眼的喜红,甚至连此时澎湃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充满未知,和一点点的期待。

“啊!”身体忽然下降,没有任何准备的慕容燕不禁惊恐地叫了一声,可是这样一个她,连叫声也是如此的压抑,完全淹没在哄乱中,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好在并没发生什么危险,沈云理只是弯下身端起了面前的一碗酒,向着在场的众人遥敬了一圈,清泓的嗓音中并不显露醉意,现下最受崇敬的他却格外谦和道:“武离在此敬谢各位三碗,这第一碗,谢诸位对武离的救命之恩。”

沈云理所说并非空话,言罢起手,豪迈地将碗中水酒一饮而尽,随即伸出酒碗又续了一整碗,向着众人再道:“这第二碗,感谢诸位多日来对武离和燕儿的照顾。”

又一大碗饮下沈云理的脸上没有丝毫迟疑之色,等到第三杯蓄满更是不见停顿,抬高在面前,唇角竟是咧开了些许羞怯的笑容,大手在慕容燕的腰身上拍了一拍方且朗声说道:“这第三碗,多谢诸位今日的祝福!干!”

“干!”先前的两句还说得众人略有心虚,可是到了最后这一碗立刻又将场面推向了制高点,原本就是庆祝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现在全然是喜上加喜的感觉,这些人纷纷端起酒碗回应,随着沈云理共尽一碗。

放下碗沈云理没有再说别的,只是笑容更甚,扛着慕容燕不再理会众人的招呼,昂首挺胸,阔步直奔向洞口,留下背后起笑闹声无数。

等待着沈云理将三碗酒都喝下,慕容燕便晃晃荡荡地随着他回了山洞,一颗心也是忐忑的七上八下,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和那一晚一样,自己在他的眼中,还是一个不知羞耻,只是一心爬上他床的女人。

“唔。”被很轻地放在榻上,可是也是顺着这轻柔的动作沈云理就那么自然地虚压在她的身上,揉合着醇美酒香的男子气息喷吐在慕容燕明明没有喝酒,却已醉红至深的小脸上,使它越发娇艳,胜得过夏日里所有盛开的花朵。

食指抚上慕容燕娇滴滴的小脸,虽然有一道难以无视的伤痕在那里,可是沈云理就是觉得这女人美极了,让人舍不得怨她,舍不得伤她,恨不能将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给她,然后就换来她的安静,安安静静地守在自己身边。

“开心吗?”被布帘围起的小隔间里只有一盏将要熄灭的油灯,昏暗的光影下也就只能足够两人看清彼此的表情,沈云理酒意微醺,俊逸的面容上写着略显邪魅的笑意,指腹也还流连在慕容燕带伤的面颊上,忽然轻声不着前后地问了一句。

“嗯?”沈云理布着茧的指腹划在自己的面颊上,微微惹起发痒的感觉,而这感觉如此的舒服,让慕容燕的喘息也被慢慢消弱,渐渐连睁眼的力气都变得微茫,迷离地眯成一道缝隙,痴痴地望向迫近自己的俊颜,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自己该开心什么。

“呵呵。”瞄着她傻乎乎的样子沈云理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毫无负累的笑声自己似乎已经遗落了很久,而今天却拜这个小女人所赐,终于找回了这份轻松。

心头豁然开朗,也只有慕容燕才能让他找回最原始的单纯,为什么想那么多,珍惜眼前,其实也是够了的。沈云理的大手揉上她的短发,眼眸中的冷峻消散剩下的只有对自己女人的宠溺,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旁,坏心地吹着气:“我问你,做新娘子,开不开心?”

自己一定是发烧了!慕容燕像是痛苦地用双手捂上自己的脸,也只有这样才能阻隔开自己与这男人的距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钻进了自己的心,酥酥痒痒的,催发出体内全部的热量。

唇角的笑容越发得意,沈云理不可能就此放过这丫头,也不去刻意逼她,只是仿若无意地在她的耳边继续蓄念着:“说啊,我问你开不开心?”

他说我,不是本王,当自己第一次做他新娘的时候,慕容燕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咄咄逼人的口气,和那种带着盛怒的呼喝,与现在就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说过这一句沈云理便不再说话,慕容燕只知道自己的身上的负重没有见情感,耳边男人肆意酒香的男人吐息也还在,可是等了良久,却再也等不到他开口。

生气了么?还是睡着了?慕容燕心里打着鼓,很快便耐不住这份煎熬,手指慢慢滑开,然而看到的却是沈云理极有耐性,正盯着自己忍俊不禁的脸。

“哈哈,哈哈哈——”身下的小丫头怯懦的模样如此可爱,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偷看,只看了一眼却又快速地收回手,想要再假若无事?沈云理真是再也憋不住笑,爽朗地笑了个痛快。

一只大手轻松地抓下慕容燕两只还企图遮挡住自己面部的手,沈云理只是稍微地用力就将她的一双小手牢牢锁在胸前,眉目轻佻更显的风流雅意,开口却又偏偏不依不饶:“点点头,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不离不弃?”

也许连沈云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样富有浪漫的话,更看不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诚恳,与眼神中那已然不符合他身份,竟然带着微微哀求的色彩。

在爱情里本来就没有地位的悬殊,只有爱得越深的那个人,他就越是卑微。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么?这不是梦,自己也没有听错?慕容燕的眼中擎着泪意,暖暖地一点点回流到自己的心底,轻启开雏樱花瓣般的唇,轻颤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出,眼眸再也忍不住酸涩的痛楚而闭合上,泪水便顺着眼角落下。

哭什么,这样的傻?傻得让人心疼,让人自责起自己所有的过错,沈云理为她的一滴泪而心碎,俯下身轻柔地吻上不应该属于慕容燕的泪痕,虽然无法言说,却在心里刻下了无数遍的誓言,自己绝不会再让这女人流一滴眼泪,绝对不会。

暧昧的空气不断升温,除了大首领和沈云理,依照部落里的规矩,今日建功的汉子们都可以得到与女人鱼水交欢的机会,洞中哼呀的欢愉声渐起,对两人无疑也是最有效果的催心药。

“唔。”酥酥痒痒的感觉遍布全身,慕容燕难耐地想要挣脱,她不知道对与错,但是她知道只一次沦陷,可能就再也难以挣脱。

值得吗?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值得吗?为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

沈云理埋头依旧吻在慕容燕沾湿的面颊上,他能够感受到身下小小身躯的反抗与瑟缩,令人心碎的瑟缩,忍着惶恐的感觉慢慢放开自己孔武有力的大手,而温柔地轻抚上她柔韧的腰肢,却还不得不装作为所谓的含糊安慰道:“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选择走。”

无法形容自己是有多么心痛地说出这句违心的话,沈云理言罢却与此相反地将身下的小人搂得更紧,因为他舍不得离开,恨不得用自己的温度将她融化,而后沾黏在自己的身上再也不要离开。

可是他又要克制自己的占有欲,因为他知道,软弱如慕容燕最容易的就是放弃抵抗,放弃自己的执着,就像当初笑着嫁给自己,委曲求全地呆在邱天皓身边一样。

然而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是风华绝代的皇子妃,更不是强抢回来的压寨夫人,而是一个心甘情愿的慕容燕,一个留在自己身边不会时时刻刻想着逃离的女人!

你,愿不愿意?

为什么这样说呢?不愿意就可以走吗?可是为什么我离不开,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听使唤,为什么,我离不开你胸膛的火热的温度——

如果他强横,慕容燕还可能有想要反抗,或者他十足的霸道,那慕容燕也就可以安分的认命,可是偏偏这男人似乎是在戏弄着自己,一定要自己做出一个选择。

“额。”沈云理的吻越发用力,却又不敢过分造次,只是游弋在她的颈间,催发起慕容燕难耐的呻吟,却连吻上她软唇也没有,因为他还在等,等这丫头最后发自内心深处的答案。

手掌摸向身下的被单,十指紧紧绞住,慕容燕下意识的抿起唇,害怕自己发出更令人羞臊的声音,在这一刻她想起来一种花,一种只会向着日出方向的花。

既然注定逃不掉,为何不凑向最温暖的地方?

慕容燕的脸上绽放开出一抹笑容,有一丝被命运辜负的苦笑,可是更多的是彻底选择面对之后的释然,和任由自己做出选择的兴奋与幸福。

试探地放开紧攥着床单的手,缓缓探上沈云理的肩臂,原来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这男人全身都是温暖的。

有一瞬喜极而泣的冲动,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位置的,沈云理鲜有这样的激动,他可以立战功无数,但是都抵不过只一次的胜利来得令人兴奋。

薄唇压下,啄上他贪恋已久的软唇,沈云理不再有任何的顾虑,因为他能够感受到慕容燕生涩地挽上自己的肩,那就是她对自己最大的认可,这丫头是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妻子。

闭上眼,无法连贯的喘息,但是慕容燕渐渐学会了回应,试探着在这绵长的吻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努力地争取着沈云理身边的位置,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两人总该是平等的,哪怕只是一夜,她也希望自己站的更高一些,配得上怀里的人。

发颤的手臂将怀中的男子搂得更紧,慕容燕尝试着更深的响应,案上的灯火却在此时忽然熄灭,留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腾在黑暗中。

这一夜注定缠绵,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从前与不可见的未来。

次日清晨,莺婉的鸟鸣划破新一天的宁静,这季节里能有几只飞鸟已经是不多见,慕容燕温柔地挽着笑容,看着那三两只鸟雀在地上嬉闹,在抬眼却正见沈云理过来。

扯起笑算是打招呼,羞涩的慕容燕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立即慌乱地转回身,低垂着头,一面挑拣着簸箕中的药叶,一面用余光瞄着身旁正在煎药的药罐。

“昨晚睡得好吗?”走到慕容燕的身后沈云理在她耳边富含深意地问了一句,而后自顾自笑着,将手中的早饭碰到旁边的石桌上,转身挥了挥手使慕容燕过来一起吃。

迟疑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慕容燕洗了把手方才过去坐下,默默地端起碗,吃的也是安静,可是细心的沈云理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这丫头的目光时不时对瞄向炉火上的药罐。

两个人心照不宣,这一碗饭吃的格外漫长,慕容燕只吃了半碗便没有了食欲,筷子戳在碗里迟疑良久方才撂下碗筷,缓缓起身走向药罐。

隔着布小心翼翼地将药到出,满满的褐色一碗,还蒸腾着白色的水汽,慕容燕将药端到了石桌上,坐下身对着碗里的的汁液发愣。

沈云理有些嫌弃那药腥味,轻皱起眉首抬头看向一脸忧色的慕容燕,温和的语气感怀道:“病了?”

“嗯?”沈云理突然开口打破沉静将慕容燕惊了一下,仓皇地抬起头,对上的一双含笑如星阑般璀璨的瞳眸。

低头摇了摇,慕容燕已经决定将自己能够说话的秘密彻底地掩埋在心底,直到哪一天这秘密再也掩饰不住,等到那时沈云理怎样责怪自己,她也就认了。

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刚刚才能将关系走进一点点的他们,慕容燕不敢想象自己的解释能不能挽留住沈云理的心,既然一切都是暂时的,他的关心与宠幸,那就只活在当下就好,一切不安的因素她都不想去招惹。

“没病?”看着慕容燕摇头的回答沈云理不禁又要问上一句,带着些许的急切,不明白这丫头又犯了神毛病,是昨晚自己会错了意,伤了她的心?还是她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还是被迫迎合自己的?

心下越发焦急,因为沈云理对这丫头的在乎与日俱增,他本以为慕容燕昨夜做所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错了。

“你,不愿意……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很落寞地说出这个猜想,沈云理是尽了心的,他鼓起莫大的勇气问出口,其实自己却没有勇气去听她的答案。

“唔。”连忙摇起头,慕容燕可不想沈云理有这样的误会,仰起头愁着如柳叶一般的俏眉,眉宇间写的是焦急与在乎。

希望燃起的瞬间心里是热的,而且这温度比火焰来的更加凶猛,刹那间就融化了沈云理心里的冷寒,笑容再度扬起,堂堂一个大男人的脸色竟然变得比个孩子还快,语气中兴奋更难以掩饰,轻佻眉首,问的依旧小心:“那,燕儿是愿意的?”

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变了,一点也不难以接近,就好像落魄在树林里的沈云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武王爷,连冷峻的表情似乎也被他遗忘得干净,而更多的是温和的笑容,让人想要一味在他的身旁,舍不得离去。

抬起手,柔嫩的指尖轻触上他枭俊的眉尾,慕容燕被这种温暖人心的笑容所感染,亦跟着笑起,执着而诚恳地点起头:“嗯。”

不值得犹豫,既然选择跟在他身边就有不得不的舍弃,这代价情非得已,却又无法逃避,慕容燕心里是含着委屈的,可是却不想倾述,想起上一次的自己被逼进墙角的可怜样子,这一次就不需要再来一次了吧。

沈云理的话倒是帮慕容燕下定了决心,虽然动作还是缓慢而不情愿,但是目标已经定下,最终还是摸上碗,颤抖着端起。

在慕容燕将碗端在手里的一刻沈云理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她颤抖的样子,就像是在喝一碗将会令自己肠穿肚烂立即死绝的夺命药一般。

可是不是,沈云理亦是想起来从前,他终于知道这碗药索要的不是慕容燕自己的性命,而是她腹中可能有的小生命,所以这丫头才会如此的煎熬,这样的恐惧而迟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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