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花虽美却无灵。
省亲过后的十几日里,慕容燕的生活都过得十分美好,她是有皇家规制的正妃,每月都可以领取宫中派发的俸禄,这份钱即便是武王府里也无人敢克扣,进而日子过得甚至称得上肥美。
唯一不顺心的就是新来的这个丫鬟,成日里除了奚落就是无尽的抱怨,让人耳根不得清净。别说什么侍候,连帮忙出些许的力气也不愿意,反而还处处刁难慕容燕,巴不得看她受苦受累。
这日也不例外,梦蝶睡到日晒三竿方才拖拖拉拉的起来梳洗,揉着惺忪的睡眼便奔向厨房很不客气地砸着门嚷道:“喂,有没有吃的?”
慕容燕在厨房里正擦着柜子,听见她问只是摇了摇头,就又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儿。她争不过梦蝶的牙尖嘴利,撕破脸也只会让自己耳边更吵而已,但是她不是她的丫鬟,也不怕她。
“嘁。哈——”梦蝶先是翻了一记白眼,冷嘁一声,随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倚在门框上转看向天空,时候已经将近正午,难怪腹中饥饿难耐,不由得愈加的不快,尖酸刻薄道:“是个哑巴,还是个废人,都大中午了饭也不会做,也不知道在那等什么?等人伺候?还真拿自己当王妃?也不用脑子想想,谁家的王妃住这么破烂的地方,没钱买镜子也该端盆水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梦蝶的嘲讽随着她身影的远去而减淡,慕容燕丢下手里的抹布,目送她从后门出去,方才转身打开柜子,将包好的大半帘包子和面板、馅料等一一端了出来。
倘若没有吃的,又不在家仆统一开饭的时候梦蝶就会出去吃,总归是连打开柜子找一下都懒得。
慕容燕是不言不语不争不吵,但是她又不是傻子,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地去伺候那么一尊活佛,索性耍了个心眼,听到梦蝶醒了便将东西藏起来,也省得与她多做废话。
这小小的胜利还是让慕容燕心里得意了一下,美滋滋地继续包她的大馅包子,可是她却意料不到另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就在包子上了蒸屉一会儿,刚溢出香气的时候,小院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
秋已入深,几日间天气转冷了许多,身上的穿着自然也要厚实不少,然而仍旧掩饰不住男子的英气,沈云理阔步昂首迈进小院,身上的金绸缎子折射出光,顿时给这荒旧的院落增添了不少生机。
他生的真的很俊美,眼神中似乎永远充满着自信与枭傲,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出他优秀的教养,和独属于疆场统帅的男儿气概。
慕容燕没有第一时间迎出去,而是隔着窗默默看他,不得不感叹生活对一个人的气质影响太大。就像是自己和弟弟,慕容彦的自信,狂傲不羁,自己通通模仿不来,她已经习惯了低头,习惯了忍受,习惯了平淡如水地看待一切。所以,即便相貌再相似,她也不曾天真的想过代替弟弟的位置,还是安分地做自己最好。
“躲在这里,又不欢迎本王?”沈云理凭着灵敏的嗅觉快速地捕捉到了厨房里的香气,自然也就寻到了慕容燕的位置,立在门口半笑半嘲地质问道。
摇摇头,慕容燕很坦然地勾起笑,规矩地作礼,而后很安静地立在那里,这么多天沈理都懒得理会她,那么今日来必然是有事要说的。
“咳。”厨房狭小的空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人说话就容易落得尴尬,慕容燕始终笑着,而且是那种近乎于一成不变的笑容,就好比纸花虽美去却没有灵,看得多了也就厌了,沈云理就越发觉得不舒服,刻意咳出声打破静寂。
“蒸的什么?”实在是连句寒暄的话都说不出来,沈云理将目光转向慕容燕身侧的蒸笼,倒是有些好奇。
慕容燕转头看看,蒸的时候也差不太多,便先捡了一个包子予他,沈云理虽然是皇子,却常年征战塞外,风餐露宿什么磨砺没有受过,故而也从不挑食,吹了吹就送进口里,味道不错。
慕容燕始终婉笑嫣然,沈云理却是怡然自若的模样,吃足之后擦了擦手便起身要离去,就好像他是为了这顿饭而来,慕容燕也不急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直送到院门口沈云理才终于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发话:“对了,两日后有一场围猎,皇室成员皆要到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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