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擅长御使三魂七魄。古有茅山道派的养鬼之法,现在也有泰国的黑衣阿赞的佛牌秘术。
养鬼这种事情,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善恶只是在一念之间。你若是让小鬼来做好事积攒阴德,那就是好的,你若养鬼来害人,自然就是恶人了。
这块玄铁阴骨乃是马蹄形状,里面藏着一只阴不阳养的小鬼。这只小鬼也是有意思,它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匹小马的精魂。
动物成精并不罕见,但动物成鬼,就有点稀罕了。没有大机缘或者没有大执念,动物是成不了鬼的。
这匹小马被我点化,又借助玄铁阴骨凝聚成型,虽然没有血肉,只有一身骨骼,但身高体壮,雄气勃发,最主要的是骨骼晶莹剔透,双眼冒着红光,竟然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白骨将军胯下的骸骨马匹也被激发了性子,前蹄不安的在黄沙之中挠动,时不时的歪着脑袋看我这匹小马,鼻子里也喷出了两道黑气。
白骨将军扬天长啸:“小的们!都准备好了吗?”
无数白骨士兵齐声大叫:“将军!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白骨将军把战刀提在右手,喝道:“不归人!看见前面的白骨幡了吗?谁先拔下白骨幡,谁就赢了!驾!”
他双腿一磕,座下的骸骨骏马瞬间犹如窜了出去,只见它四蹄翻飞,无数黄沙弥漫而起,遮蔽住了我的视线。
我座下的小马早已经按捺不住,眼看骸骨马匹已经冲了出去,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然后朝前面飞驰。
这匹小马的起步速度比对方的骸骨马匹还要快,我被惯性所累,差点就扬天摔下,跌个狗吃屎。
当下吓得我急忙俯下身子,抱住了小马的脖子。入手之处,只觉得骨骼坚硬,硌的我身上生疼,迎面扑来的黄沙灌的我满嘴都是,又急忙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了口鼻。
我用了足足十多秒的时间才算是适应了这匹小马的速度,正想看看自己跟白骨将军差的距离到底有多远,结果头顶风声呼呼,一柄战刀已经横扫而过。
对方来势汹汹,乃是抱着把我一刀两断的想法。结果那匹小马颇通灵性,战刀尚未落在身上,已经陡然加速,让战刀落了个空。
耳边传来白骨将军惊讶的声音:“咦?好一匹宝马!不归人,倘若你把这匹马给我,我就放你过去!”
话虽如此说,他手里下手也不慢,只见他双腿一磕,白骨马匹使发了性子,迈步又追了过来。
刀光闪烁之间,白骨将军的第二刀又砍了过来。
我勃然大怒,这王八蛋说好的要赛马,怎么见面就要对我下辣手?
正想对他破口大骂,结果脑子豁然一惊,暗骂自己太天真。
赛马归赛马,我们又没提前约定在赛马的途中不对彼此下手?赛马求的是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如何,谁会在意?
对我们来说,最容易获得胜利的办法,就是把对方砍死,自然就没有人竞争了。所以表面上我们是在赛马,可实际上却是在生死相斗。
而且还不能被对方打落马下,否则的话压根儿就道不了那一面白骨幡下。
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白骨将军已经占据了上风,一刀紧接着一刀,只砍的我左右闪避,狼狈不堪。
这时候叫骂是没有用的,这种关乎生死的赛马,岂能因为你叫几句不公平就会停止?
最主要的是白骨将军没有违反规矩,我的五个护道人甚至都找不到理由来帮我!
一旦他们动手救我,重华先生跟尸之祖的赌局就算是输了。到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就连我都不知道。
我心中暗暗恼怒,双腿却使劲夹着这匹小马。小马也察觉到了头顶上的战刀,忽然间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瞬间就跟白骨将军拉开了距离。
白骨将军骂道:“好畜生!等本将军抓到你,定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的拆碎了!驾!”
两匹骸骨战马你追我逐,一时之间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我是仗着自己的小马脚力好,而白骨将军却胜在骑术好。这家伙跟自己的坐骑共处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有了很深的默契,一言一行之间都熟悉了。
反倒是我很少骑马,不知道如何配合马匹的起伏,颇为妨碍这匹小马的实力发挥,时间长了,竟然又被对方逐渐追了上来。
我右手抄起镇邪短棍,手腕一抖,棍子上就冒出了腾腾烈焰。察觉到太阳真火的高温,胯下的小马儿惊恐的鸣叫了一声,我急忙俯下身子安慰道:“别怕!放慢速度,看我烧了这具骨头!”
小马儿通灵,被我安慰了一下,立刻就稳住了情绪。我身子随着小马儿的脊背上下起伏,一人一马逐渐配合默契。
只不过因为速度放慢,背后的白骨将军立刻抓住机会追了过来。
只听白骨将军哈哈大笑:“不归人!你能跟我赛这么长时间,倒也算是一条好汉!这样!我不杀你,只要你把这匹小马儿给我,你就能活着离开,如何?”
我一言不发,只知道催动小马儿快跑。回头看去,只见白骨将军已经追到了我的右侧,笑道:“不要挣扎了,若非怜惜这匹小马儿,你早就被老子砍成了两半!”
这家伙嘴上说的好听,可战刀却随着白骨战马的颠簸开始蓄势,很明显,这家伙也是在拖延时间,只等他调整到最佳状态,就会一刀砍出,连人带马都给劈成两半。
我一拍小马儿的脖子,这匹小马儿立刻会意,跌跌撞撞的朝对方靠近。只听白骨将军哈哈大笑:“不归人,你的小马儿虽然跑的快,但耐力不足,你还想依靠它冲出去……”
话音未落,小马儿忽然凶性大发,张嘴一咬,直接啃在了白骨战马的鼻梁上面。小马儿的牙齿坚硬无比,咬合力又大,这一下猝不及防,对方的半截马头瞬间就被咬了下来。
白骨战马惊的长嘶一声,瞬间脚步不稳。我瞅准机会,镇邪短棍呼啸而过,当头就砸。
这位白骨将军也是一位人物,虽然胯下战马陡然跳起,却临危不乱,劈手就朝我的镇邪短棍抓了过来。
不成想镇邪短棍上面全都是太阳真火形成的烈焰,他一抓之下,还没来得及用力,就疼的怪叫一声,陡然松手。
与此同时,战刀已经横砍而下,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我身子下面的小马儿。
我暗骂这家伙心狠手辣,刚刚还老是惦记着这匹小马儿,可眨眼间就对小马儿狠下辣手。好在小马儿着实机灵的很,脚步陡然一收,刚刚还处于疾驰状态的它瞬间就站稳了脚跟。
就连我都差点被惯性给甩出去。
我和白骨将军在这斗成一团,两匹白骨战马也撕咬的乱七八糟。猛然间黄沙骤起,只吹的我们身形不稳,东倒西歪。
白骨将军哈哈大笑:“不归人,不归人,既然叫不归人,就容不得你活着回去!”
我俩杀红了眼,即便是在黄沙之中也刀棍相交。只听乒乒乓乓的响成一团,只看的黄沙外面,无数白骨士兵和五位护道人都暗暗紧张起来。
秦重是个急脾气,说:“老道!你的定风丹快用一下!”
月道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长啸从黄沙之中冲出,仔细一看,却是我骑着那匹小马儿绝尘而出,腾腾腾的朝白骨幡狂奔。
背后传来白骨将军的破口大骂:“不归人!你敢害老子的战马!”
他灰头土脸的从黄沙中钻出,只见胯下的白骨战马早已经碎成了骨头架子,就连白骨将军全身都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却是我趁着黄沙骤起,狂风漫天的时候给他点了一把火,火借风势,把白骨战马的精魂给烧没了。没有精魂的支撑,那匹战马,自然成了一地碎骨。
我哈哈大笑:“将军!承让了!”
白骨将军骂骂咧咧,忽然冷笑道:“不归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我一时之间没有明白白骨将军的话,不过就算是听明白了,也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这家伙没了战马,就算是再快又能如何?
反倒是我骑着小马儿一掠而过,已经到了白骨幡面前。
这具白骨幡高约十多米,上面没有挂着旗帜,而是吊着一块又一块的碎骨。旗杆分为两道,左右倾斜,支撑起了整个白骨幡。
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幡儿,不过那时候也没多想,只是寻思着拿到白骨幡,就算是过了这片军营。
当下我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抓这两根白骨旗杆。结果我刚伸出手去,那听到头顶上的碎骨叮叮当当的相互碰撞,头顶上无数声音哇哇怪叫:“有活人来了!有活人来了!快跑!”
两根白骨形成的旗杆一左一右,犹如踩着高跷一样迈开步子,瞬间就跑出了十几米。
我目瞪口呆,心说卧槽,这白骨幡竟然还会跑?
白骨幡的旗杆足足有十多米长,一步迈出,就等于我跑出七八步。头顶上挂着的碎骨们欢声鼓舞,说:“快跑快跑!那个活人追不上!”
“那个活人很凶的!被他抓到,大家都要被吃掉!”
“快去找白骨将军!只有白骨将军能救咱们!”
白骨幡迈开步子,纵掠如飞,顷刻间就跑出了几十米。
这一下把我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姥姥的,谁能想到一根白骨幡竟然还成精了?还说我要吃了它们?也不看看自己身上连块肉都没有,咬一口都能硌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