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舞进行的半晌,晓月见林无敌暂退下去,她见卫明风与众官员寒暄便并未出声告知,他将目光看向林无敌身侧的林宇,他面色如常正与齐国太子齐豫侃侃而谈,而卫帝如今又端坐于正前方,这殿中人数众多,纵然林宇想做些什么,却也无能为力。
所以晓月自己悄悄的退了下去,紧紧跟在林无敌身后。可她却浑然不觉自她离开后,一名仆从打扮的人又紧跟她而去。
卫麟看着这厅堂之上舞动婀娜多姿的舞姬,只觉乏味不堪,向身侧的洪世贤招了招手他便借故先行离去。
众官员与使团目送卫帝而去,卫麟行走于这石板路上,纵然已至夜晚,可太极殿内玄灯万盏,亮如白昼,他看着这绚丽夺目之光不禁想起那年他初至大晋国。
卫麟本是卫地卫王所出的庶子,自小便不受宠爱,总是受到他大哥也便是卫王嫡子的欺辱,因为他是婢女所生,是他的母亲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乘着卫王醉酒后勾引所得。
可是她却是猜错了,纵然卫王与她有过一夜之情,纵然她怀了卫王的孩子,可是卫王却并未给她任何名分,甚至要将她处死。
想想却也可笑,最后保住他性命的竟然是卫王的正妻,因为卫王庶出的女儿甚多,可是却与她只有一子。
而大晋担心各封地之王谋反,所以便以学习为名下令将各王的孩子送到大晋。而这孩子只能是男子,而卫王自然不肯送嫡子前去,所以他听从了其正妻的意见为了这一目的便将他留了下来,在他十岁之时便被送到了大晋。
而他与各地质子第一次进皇宫面圣之时却迷了路,不觉走到了一花园之中。院中花朵姹紫嫣红,粉蝶飘飘,随着香气扑入鼻中,还有那隐于花丛中银铃般笑出声的女子。
他长在卫王身边,自小他的几位姐姐便是国色天香,才貌双全,而卫王身边的更是娇妻美妾,所以对于美女他早已司空见惯。
可如今看着这女子却让他不禁入了迷,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若是他的几位姐姐在此也怕是黯然失色。她宛如仙子一般纤尘不认,却又不失单纯俏皮之姿,让人不忍轻漫亵渎。
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一袭粉色的衣裙与花丛交相辉映。额前画这一朵娇艳如火的梅花,更是衬着她愈发明艳动人。她轻舒长袖,娇躯旋转,美的如同一幅画一般让人心醉。
就在他晃神之际,背后却忽然一痛,有人自他腰部一脚踢下,他就此跌落在草丛之中,甚是狼狈。
那人音色稚嫩大声训斥道:“大胆,竟敢鬼鬼祟祟在此偷窥公主?”
卫麟急急回神,看到这男子打扮甚是华贵,身着金黄色蟒袍,冠顶东珠十三颗,他看着此人却是明白这便是大晋国的太子司马少婴。
他自觉偷窥女子跳舞实乃不妥,心下早已慌乱不堪,而那公主却也是觉察出此地的动静,这便停了下来走到这处,看着公主司马媛媛他更觉羞愧难当。
可数年在卫国遭受的羞辱却是让他早已学会隐藏自己,10岁的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冲着二人行礼道:“臣卫麟参见太子,公主殿下。”
司马少婴见卫麟一脸淡然,仿佛刚才偷窥公主之人并不是他,他讥笑道:“本王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卫地的质子,不进宫去见父皇,竟偷偷跑到这里来偷看公主跳舞,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便不知这大晋之礼。来人,给我掌嘴。”
说着司马少婴身侧的太监扬起手向前而去。卫麟向后一步躲开太监道:“没想到堂堂大晋竟如此礼遇,臣只是初来皇宫迷路所致,竟平白遭来太子的如此凌辱,如此却让各封地之王如何看待大晋的风仪。”
司马少婴听此更是怒上心头,明明是卫麟不守规矩,如今却恍若是自己错了,他冲着太监怒道:“给我狠狠的打他,看他还敢一派胡言。”
司马媛媛见此走到卫麟身前轻轻开口阻拦道:“皇弟不可如此,本宫看他却也并非有意,若是叫旁的人看去了却是要非议大晋皇室了,皇弟还是让他走吧”,她冲着身侧的嬷嬷道:“卫公子迷了路,还请嬷嬷带他前去皇宫吧。”
嬷嬷冲着司马媛媛福了福道:“是”。
卫麟向司马媛媛行了一礼以示感谢,转头将目光看向司马少婴却是满脸的淡漠之意,可司马少婴却也无奈,只能看着卫麟离去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拂袖离去。
这便是他与司马媛媛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她才芳龄12,可是舞技却早已超群,却也因着那舞让他对司马媛媛久久不忘,可司马媛媛却早已死在了他攻入晋国皇宫的那年。
他感慨的同时却让他不自觉想起殿上的那名舞姬,她虽与媛媛长得半分都不相似,舞技却也与媛媛相差甚远,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恍若看到了媛媛的影子。
他自身侧向洪世贤道:“你现在去问问,殿上那名画山水画的舞姬到底是何人?”洪世贤应下这便再次自殿内而去。
徒留卫麟一人走于这夜色之下,夜空中忽然人影自卫麟身后一闪,卫麟早已警觉,他看着跃于他身前那黑衣之人,目色警惕而犀利,“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道:“取你性命之人”,话刚说完便自怀中抽中一把匕首向卫麟刺去,卫麟手中并无武器,他扭身向后一躲,堪堪躲避开来。
卫麟年少时期武艺甚高,可是当如今岁已年老,而又久居皇宫却是再无如此行动,已然生疏,他看着这人一招一式,皆是致命,他只能躲避,却并无招架之力。
不觉他已经处于下风,体力却也不支只能气喘吁吁的四处逃窜,宛若丧家之犬一般,谁又能想到这人却是高高在上的卫帝。
而这太极殿内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却是恍然未闻卫麟如今的情势,黑衣人纵身一起便自卫麟胸前一脚踢下,卫麟跌落在地。
紧接着闪着寒光的刀刃便自他面前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