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宛如点了点头。
那老奴就让人过来搬了,大奶奶之前就派人过来问老奴准备好了吗。玉嬷嬷道。
府里现在的事务是赵熙然接手的,接手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邵宛如出嫁的事宜。
这些大件的家具今天应当先搬到宸王府,去布置新人的房间。
这也是女子嫁妆中的一部分,象这种家具之类的大件物品,可以先送过去一部分安置在新房里。
小心的转过园子里的一大堆家具,进到里屋坐了下来,吩咐玉洁道:把昨天那支华胜取过来。
她总觉得这支华胜有些眼熟,可又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玉洁应命取了华胜过来,邵宛如打开锦盒,再次仔细的查看起来,和方才皇后娘娘盒子里的那一支很象。
但细看之下又似乎有些不同,明显自己手里的这支更精美一些,设计的也更有匠心,每一处都是精心勾制一般,混然天成中带着一股子尊贵。
凤首微摇,珠串下垂,稍稍动荡,便漾出华美的细纹,极是诱人。
拿起华胜,对着镜子在自己的秀发上比划了一下,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可是心里总是有股熟悉感,挥之不去。
又把华胜放置在桌上,仔仔细细的看着。
见她一直拿着这支华胜左看右看,玉洁也跟着一起仔细起来,可是跟邵宛如一样,也没有任何发现,这会见邵宛如居然就对着这支华胜愣了这么久,忍不住道:小姐,这支华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不对的地方!邵宛如也说不清楚自己想看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很熟悉,就仿佛自己曾经数次见过似的,可是在哪里呢?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但待得细想的时候,却又空空一片,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
这支华胜到底是哪里见过的呢?
这一世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上一世,对于她忘记了许多事情的上一世,邵宛如现在没什么信心想起这支华胜。
细细的梳理了一下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应当是在进宫后才能看到的这支华胜吧,可自己不过是一个宫里小小的画师,为什么会看到这支华胜,特别是这支华胜应当还是楚琉宸母后的遗物。
伸手揉了揉眉头,水眸缓缓的闭合了一下,长睫微微的扑闪,象倦极了的蝴蝶似的,在凝白的小脸上落下两道参差的阴影。
就这么静静的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来。
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一角天空,远远的高楼映入眼帘,那一处是二叔住的院子,莫名的想起那里父亲也曾经把东西搬过去。
父亲当时是不是也曾经站在那一片高楼上,环顾着这整个兴国侯侯府的景致。
如果,当时父亲和母亲没有离开,是不是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父亲和母亲现在都还好生生的活着。
心里莫名一痛,眼底泛起一股红意。
如果父亲和母亲还一直活着,就不会让自己姐弟活的这么艰难,没有父母的孩子,身世如同浮萍,飘落无依,如果自己不坚强起来,上一世就是自己最后的写照,那些所谓的亲人不但不会帮你,而且还会把你推入更深的深渊,直至啃光你的骨血,让你万劫不复。
邵宛如微微抬头,目光落在那处高楼上,凝神静气的看着,仿佛可以从那一处地方看到自己的父母似的
啊呀院子里忽然传来惊呼声,打断了邵宛如的思绪,低下头看向乱成一团的院子,似乎是有人被砸到了。
去看看!
玉洁应声出去,进到人堆里,看了一眼之后急忙回身来禀报:小姐,一个婆子被柜子压到腿了,不过您放心,玉嬷嬷已经在处理了,应当问题不是很大,奴婢刚才看了一眼,情况还算好!
玉洁是学过医术的,一眼就看出情况还好。
邵宛如点点头,水眸微微的眯了眯,正待转身回去,忽然又听得有人惊叫了一声,又有人摔倒了。
邵宛如站定脚步,目光转向园子里,吵吵杂杂的人手不少,才一会时间就聚做了两堆,有人慌乱的在叫,有人在帮忙,乱成了一团。
先别搬东西,把砸到的人救出来,就先让人回去休息,等一会再来处理!邵宛如果断的道。
可是,小姐玉洁想说事情这么紧凑,还让人去休息会来不及的。
邵宛如挥了挥手,休息一会不碍事的!
见邵宛如主意已定,玉洁无奈的转回身去通知玉嬷嬷,然后帮着玉嬷嬷把两个受伤的婆子弄了出来,抬到一边的厢房去休息。
其他的人就先让她们回去休息,从早上忙到现在,这些人连个午膳也还没用,原本是打算把几件搬到院门外就去休息的,这会听闻先让她们休息用午膳,一个个千恩万谢的走了。
玉洁替两个被砸到的婆子看过之后才回来。
小姐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搬的时候,手软了一下,家具倒下来砸到的。
之前没什么没用午膳?邵宛如也是才知道这些搬动的下人居然都没用午膳,这个时辰用午膳已经是晚了的
。
奴婢方才也问了,原本就说好把这几件大件搬到院门外,就让她们用午膳的,可是有几件看起来好搬,但其实一点也不好搬,再加上搬到现在腿脚也软了,没什么力气,才会砸到人了!
玉洁方才问的清楚,听问向邵宛如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之前的话是谁吩咐过来的!邵宛如扬了扬眉头,淡淡的问道。
是大奶奶身边的人,因为让她们加把劲,大奶奶还特意的许诺多给赏银,说搬好了之后,大奶奶还会另外再给一份赏银的。
玉洁道。
邵宛如唇角缓缓的展开一丝笑意,很美很媚也很幽冷。
所以说,出了事就是自己的不是了,赵熙然做的很好,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很不错,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之前查觉到赵熙然别有用心,恐怕她这时候也会觉得赵熙然是一个好的,不但一心一意的管事,而且还倒贴了钱财。
赵熙然的小动作太多,虽然对她没有照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实在是太讨厌了。
把两个受伤的婆子抬到秋晖院去,就说这两个婆子不小心砸到脚了,让大嫂帮着诊制一下,不管需要多少钱,都可以从我这里支出!
邵宛如道。
这恶心人还有谁不会!当然她觉得这更象是赵熙然的试探,而她也给赵熙然一份警告,不管赵熙然是什么目地,别把自己当成踩脚石,自己这里也不是别人想踩就能踩的,想做好人,想得到满府的赞誉都可以,但不要拿别人的名声来成全自己
奶奶,五小姐送过来的两个婆子,说是砸伤了,明明是她那里砸伤的,又是因为她的事情,怎么就送到我们这里来了!秋月气呼呼的进来向赵熙然禀报道。
屋子里赵熙然的脸色也不太好,有些沉闷,嫁进兴国侯府的时候,她心里是早有准备的,甚至为了嫁进来掌事,已经先做了一部分的手脚,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亲事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成亲的那日,还失了原本国公府的爵位,怎么看都晦气的很。
错失一着之后,更是让府里的太夫人迁怒于她,虽然现在也拿到了管事的对牌,但是没个人指引,一时难以上手不说,府里的管事看到自己的时候也不是很听话的,谁都知道自己一嫁进来就出这么多的事,必然不得长辈的欢心。
所以,这个时候她更要沉得住气,如果有可能,她愿意和别人联手。
把人收进来,让人好生照顾着,再去请大夫过来看看,不要在乎钱,务必把人治好!赵熙然吩咐道。
奶奶,五小姐派来的人说的话很好听,说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只管去找五小姐要就是了,可是就这么一句白话,也不见有什么实质的东西送过来,空白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秋月撇了撇嘴,恼怒的道。
当着这么多的下人,飘昀院的人说的那个话叫好听,两个伤了的婆子还连连的表示谢过五小姐。
分明是自己奶奶办的事,最后这谢都落到五小姐的身上去,秋月很是不服气,奶奶才进兴国侯府,又撞上这样的大事,很需要一个好的名声支撑着,五小姐这会还抢奶奶的好名声干什么!
不要计较这些事,过几天是文相夫人的生辰,礼物都准备齐全了吗?对于丫环的愤愤然,赵熙然很平静,她早就知道这位邵五小姐不简单,而今看起来果然是个不凡的,看起来自己更要小心行事才行。
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奶奶何必把自己嫁妆里的好东西拿出来送过去,原本这种事情不应当是太夫人准备的吗!
想到这里秋月又觉得气恼不已,哪家新嫁娘一进门就贴补的,说什么文相夫人的生辰绝不能给人家比下去,又说府里的许多东西都给五小姐当陪嫁了,没什么特别出挑的了,这不是逼着奶奶拿自己的陪嫁出来吗!
也就是奶奶是个好脾气的,否则这会必然忍不下这口气。
秋月越发的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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