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黯然道:“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你不觉得吗?”
梁小泊摇头:“我也觉得奇怪,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却是一直倒不下去。我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一团奇怪的热流涌动,这几天越来越强烈,反而不觉得太冷了。你……会好点吗?”
说完,梁小泊猛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试图将体内的气流引出,可他失望了。那道暖流由未炼化的五彩灵石逸出,若有若无,摸不着边际似的,怎么引得出来?
不过,一丝男性的气息,还是通过呼吸传了过去。
柳晴突然精神一震,气色顿时好了许多,急道:“快,你再吐出几口气,我……我快冷死了,再给我一点气息!”
梁小泊疑惑地问:“你是说,需要我的气息?”
柳晴俏脸微红,点了点头,小声地道:“只要你给我,我会很感激的……”
“那倒不用,记得脱困之后,以身相许就行了。”梁小泊淡笑,不管什么逆境,始终不忘本性。拼命地深吸几口气,再吐出来。那气息说也奇怪,在两人身上凝为一道若有若无的烟雾,抵消了许多刺骨的寒意。
两人精神奋发,对前途更觉充满了信心。
可是寂寞空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处身于这样沉寂的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在黑暗中走动,不辨日夜,却知日复一日,不知几月过去了。
这一日,暗中那个中枢灵兽,反而忍耐不住了,传来一道不可思异的声音:“你们两人果然有些门道,经历半年的寒流和寂寞的侵袭,却能安神固本,仍不求饶,大出本宫的意料之外!”
几月来,终于听到声音,梁小泊不由怒道:“我不会认输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快放我们出去,否则梁小泊发誓,必毁灭你们地心神宫,梁小泊三个字将是你们永远的梦魇!”
那道浑浊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根本无法听出来源。柳晴仔细地听着,却也失望了。其实梁小泊也听不出声音来源,她此举是多余的了。
那道声音哈哈大笑:“小子,你也太高估自己啦!我不过本宫的一个中枢灵兽而已,你都找不着我,谈何毁灭地心神宫呢?哈哈!本宫一向爱才若渴,除非万不得以,不使用擦除记忆的控制手段。要知道,一但记忆擦除,注入新的命令,大脑必将瘫痪,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这一生唯本宫之命是从,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灵魂!”
柳晴骇然道:“你是要我们诚心合作,对吧?否则就要使用擦除记忆的手段,我们就永远地受你们控制了?”
“没错!你们可以选择接受重重关险的考验。第一关就是寂寞空间,现在不过经历半年而已,还有四年半更难受更险峻的时空够你们煎熬的了。另外还有更严寒的灭魄冰岭关、炽热无比的火山关、宇宙碎金流、狂沙暴等等关卡,一旦闯过,就可能重获自由。”
梁小泊、柳晴听得脸色大变。这些关卡想都想象不到,后面的日子必将生死不能。
柳晴绝望了,瑟缩在梁小泊身上,终于小声地哭出了声音。
梁小泊哼道:“只怕没那么好闯吧?”
浑浊的声音答道:“你说对了!要知道,这里拥有独特的时间法则,用的是模拟时间,外界一天,宫内一年,有的是时间耗死你们。万一闯不过,将会神魂俱灭,生不如死!当然,你们也可以认命,选择服从我们地心神宫,共同闯荡人神两界,唯吾独尊,万载无敌!”
梁小泊怒极而笑,似在笑对方说话太自以为是,又似乎在笑自己的命运,无端端地卷入这场灾难之中。已经想到,地心神宫或是神人建立于地心的一个根据地。神族的组织啊,那是什么概念,几乎拥有毁灭整个人类的力量!
那个浑浊的声音似乎也怒了,厉声道:“你笑什么?”
梁小泊傲然道:“我笑的意思,就是拒绝你们给的第二条路。梁小泊接受任何的关卡考验,你给我听好了!不久后的将来,必将你这个狗屁灵兽砸个稀巴烂,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梁小泊存心想要激怒对方,双方来个痛快的打杀,总比呆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寂寞空间要好得多。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实打实的战斗才是根本解决之道,连敌人的面目都没看清,就糊里糊涂被困这里,说出来多没面子。
只是那个浑浊的声音并不笨,嘿嘿冷笑着:“等你闯过那些关卡而能不死再说吧!”
梁小泊没有回答,双方陷入沉寂之中。
柳晴终于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叫地心神宫,你们是神人吗?”
没有回答,对方好像凭空消失了,不再答理任何问话。周围又陷入令人恐慌的沉寂之中。
柳晴再问了几遍,不由大骂起来。惹怒女人的后果相当严重,特别是柳晴如此野蛮的女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只是中枢灵兽丝毫不为所动,好像特别享受这样的骂语。
“别骂了,人家不理你。”梁小泊叹道,“你不累,我可听累了。”
“哼,这个杀千刀的乌龟王八蛋,这个没人养的浑蛋缩头男,姑奶奶豁出去了,跟它拼了!想不到它真没种,竟连我的挑战都不敢接,我鄙视它!”
“小姐,它是人吗?”梁小泊哭笑不得,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为何想不到?
柳晴不觉哑然:“对了,它只是一个畜生,不是人!”
梁小泊想都没想,顺口道:“对呀,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畜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心世界,装神弄鬼,整天孤零零地呆在某个角落,还狂妄地想征服人类,真可怜!”
没想到,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却激怒了中枢灵兽,那个浑浊的声音忍不住咆哮起来:“谁说我是畜生?我是由兽而修神的神人!你们该死,竟敢诋毁本神,真是该死!”
意想不到,这个中枢灵兽,竟有如此旺盛的好强之心!
它的话未完,梁小泊冷哼一声,突然动了,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向声音的来源射了出去!
他有够胆,却也够绝,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向那个中枢灵兽,势必撞个两败俱伤!忍了那么久的寂寞空间,他是真的怒了,怒火熊熊,澎湃不已,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向前方!
突然,梁小泊“啊”地一声,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团绵絮一般,竟给反弹回来,重重地撞回原来的地方,“砰”然大响,震人耳膜!
前方空空洞洞,什么都没有,墙壁、宫殿,还有中枢灵兽,仿佛都只是浮云。那里只有一道白色烟雾,他就是给这道烟雾弹射回来的,摔得够呛!
黑暗中,那道浑浊的声音哈哈大笑,得意之极,声音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