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何慕珊跨上马背，鞭子轻轻一抽，马儿就轻快向前跑去。
马儿跑得不算快，何慕珊四处观察着周遭可有活物。
霎时间，一小团白色的不明物体从左侧方飞奔而过，何慕珊眼尖，顺手从身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眯了一只眼去瞄准，只听“咻”的一声，那活物已经不动了。
“吁。”马儿停了脚步，何慕珊翻身下马去捡那猎物，是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刚还活蹦乱跳，现在已经气息奄奄。
嘴角上扬，总算有了收获，她把兔子扔进栓在马背上的皮质带子中，再次跨上马背骑马返程。
真正的狩猎还未开始，这只是初到猎场，皇上特许各家小辈上场一秀身手，全当是热热身，也让他们对这猎场有个大概的认识。
不过前去的都是男子，女子少之又少。
何慕珊一手拎着兔子，面带傲气地站到众人面前，虽然收获不大，但她一介女流，能打来一只兔子也比那些一无所获的人好太多。
“不错，不愧是将门之后，连女儿都生得这样灵动，意气风发的模样让朕想起年轻时候。不错，赏！”楚皇坐在高位上看得开心，鼓掌喝彩，也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和赏赐。
有奴仆过来接走了何慕珊手中的兔子，她跪下去，毕恭毕敬道：“小女子何慕珊多谢皇上隆恩。”
楚皇捋了捋胡子，笑着点点头，继续看其他人表现。
何慕珊从容不迫地穿过人潮，走向一脸兴奋的沈沐音，故意问道：“沐音，我打的兔子可还好？”
沈沐音笑眯眯道：“慕珊当是女中豪杰，自然是好。”
顾长歌自打到猎场下了马车后，便懒得再和顾家人为伍，找到了沈沐音相谈甚欢。
顾长歌也在一旁，十分服气道：“长歌也尤其佩服小姐英姿飒爽。”
上一世也曾随着楚贤去过猎场，也学习过骑马和射箭，单去做哪一样，顾长歌都会了，只是在马上射箭，她的确做不好，如今看何慕珊的姿态，她倒有些羡慕，是打心眼里服气。
何慕珊看见顾长歌后，脸上的笑意都敛了不少，她上前拉住沈沐音，语气有些不悦：“沐音，咱们去那边看下其他人的成果如何。”
沈沐音心细，知道她对顾长歌有些偏见，不求别的，也想让她俩好好相处，便拽住何慕珊的手：“我觉得这边挺好的，不如就在这儿同长歌多谈一会儿。”
何慕珊蹙起眉头，刚要发作，琳琅就喊着“小姐”飞奔过来了。
顾长歌看她满面笑容，亲昵地伸手刮了她鼻尖儿：“何事这样惊喜？”
琳琅挽住顾长歌的手臂，笑嘻嘻道：“小姐，那边营帐已经扎下，小姐您是和沈小姐住一个帐篷呢。”
“那本小姐和谁住？”何慕珊的声音兀的插进来。
琳琅仰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小姐您和顾大小姐住。”
顾大小姐，便是顾长笙了。
何慕珊冷哼一声，斜睨顾长歌一眼，气冲冲地离开。
那一边琳琅正掰着手指数得起劲儿：“宁王爷是和萧大人住一起，太子和景王住一起，招云太子是和……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住，总之是个生面孔。”
沈沐音看着何慕珊离开，有些焦急，又不好撇下这头的顾长歌，眼神一直往何慕珊离开的方向瞥去。
“阿音，你若担心就去看看，我这儿有琳琅，无碍。”顾长歌倒也善解人意，笑得温和。
沈沐音感激地点点头，追了过去。
“这两位小姐是……”琳琅有些疑惑，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做丫鬟的，最忌讳便是妄自谈论主子的事儿。
她晃了晃脑袋，嘴角上扬，满眼含着期待：“小姐，现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猎场争霸赛就要正式开始了，咱们一块儿去看如何。”
顾长歌笑着看她：“好啊，你现在领我过去。”
赶着过去时，赛场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琳琅拉紧顾长歌的手，好不容易才挤进内圈。
锣声刚好敲响，一个公公扯着嗓子地喊：“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公子进林子，先打得十头猎物者为胜。”
“铛！”清脆的锣声一响，各家的公子就驾马冲了出去，个个都想拔得头筹，只望能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替家中争些光。
进了那林子，便是天然的迷宫，若是没点方向感的，迷路在里边也未可知。
林中环境险恶，也不乏被猛兽扑食，受伤者有之，各家公子间争名次，被暗害者有之。
一轮下来，几十个人只剩十七个。
那公公又敲锣呼号：“接下来是第二轮，先打到鹿、狍子和狐狸的头三个为胜者。”
好巧不巧，楚素头一个猎来了鹿，楚贤猎来了狐狸，楚洵猎来了狍子。
皇上，贵妃和如妃都端坐着，看自己的皇子如此争气，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
“都是皇上教子有方，这些皇子才能这样优秀。”旁边一个大臣忍不住拱手奉承。
皇上捋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往日不喜阿谀奉承的他，今日也难得没怪罪。
这场皇子间的比拼，不仅是猎场上的争斗，还影响着将来皇位的传承，人人都瞪大了眼睛，期待得很。
顾长歌也紧张，之前跟楚素说了那么多，他今日应该会尽力去比一场，三位皇子打猎的能力不分上下，不知楚素可会取胜。
楚素骑在马上，看着挤在人群中小小的顾长歌，心情有些复杂，如今这局面他本不想看见，现下更是争也不是，不争也不是。
锣声敲响的一霎那，楚素手上的动作已经先一步挥起了鞭子，马儿欢腾地跑开。
这一场，先猎到东西者，无论大小，都是赢者。
自己究竟该不该在今日同他们争？楚素心中也没个底。
“踢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是楚贤，他略带着些狡诈的笑容挂在脸上，话中带着几分嘲讽：“贤弟，为兄今日不会让你的，你可要使出全力。”
不等楚素回应，他就狂放不羁地笑着，自顾自驱马朝着林深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