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开始了?
但是,是什么开始了?
回首,一无所有。
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些什么,但到底想要回想什么呢?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在了。
他盘腿坐下,却睁着眼,茫然四顾。
四周,是什么呢?
黄沙千里?碧海荡漾?森林冒然?等等,海是什么?沙子?森林?
我怎么来这个地方了?
他站起身子,想要寻找回去的路,但,我从哪里来?
不管了,先走了再说~
选定一个方向,便一步步走出。
开始的时候,还是分辨不出来周围的东西是什么,但久了,便知道了。
“这是沙子!”他蹲下,抓起一把,便又开始寻找。
但要寻找什么?谁能告诉我?
我是谁?
忘了,什么都忘了。
他的脚步不再沉稳,有了一丝踉跄的样子。
找,要找到它……
它,是什么……
茫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找它?
没有答案。
瘦弱的身子终于不再有无匹的力量,明静的眼也染上了污浊。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茫然,茫然……
想回头,但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渐渐地,我为什么要回头?
走,走,不能停,为什么不能停?
黄沙漫漫……
“碰!”他倒下了。
身体已没有了力量,灵魂也充满了疲惫。
睡吧,睡吧~
“喂,快起来,喂!”睁开眼,是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女孩,“老师来了!”
她是谁?老师是什么?
黑板上渐渐写满了字,他茫然的睁着一双眼睛,什么也没看进去,什么也没听懂。
刷子将黑板上的印记刷去,留下一层层白色的灰。
黑板再次逐渐写满,老师噼里啪啦讲课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我是陈观渔~”就像知道沙子是沙子一样,没有任何兴奋,就像是突然想起一个路人的长相。恍惚间,不留下任何情绪。
他将眼从黑板移开,看向旁边的女孩。茫然着,她是谁?
“怎么了,昨天晚上又喝酒了?”酒,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不去想它,又茫然的转向黑板。
“他怎么了?昨天晚上喝多了?”女孩抓过头,问后面的一个人。
“不知道,习惯了,也没管他喝多少~”
酒,是什么?我天天喝吗?
他摇摇头,低下了脑袋,这是什么?
他拿出了一本书,《道德经》?
谁会看这种东西?
有人碰了碰他,是旁边的女孩,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见一本书照他打来。
“碰~”
老师?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好好听课!”便转身离开了。
“嗯。”好好听课,要。他再甩了甩脑袋,看着老师。
他在讲什么,好简单的样子?渐渐的,他又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铃声响起,老师看了看时间,又讲了几句,便喊道,“下课!”
“老师再见~”站起来,喊完了话,我为什么要站起来?
“怎么了?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那女孩又来问他。
“没喝多少~”
“以后少喝点,睡不着也不要喝酒吧?”少女叽叽喳喳的。
“嗯。”心中似乎有点欢喜?为什么?
“算了,看你那样子,快睡吧,下节课还要考试~”
“嗯。”趴在桌子上,考试?那是什么?
少女出去了。陈观渔就这样看着。
“喂,起来了。”又推了推他,“考试了。”
“哦!”陈观渔摇了摇头。
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少女那边,“原来她叫薛彩芳。”
便又将头转过来,看着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数学吗?”心念一动,一题题看下,眉头渐渐皱起,“好简单!”
将笔拿起,便将一道道答案写出,一切,只用心算便可,“我什么时候这么聪明的?”
他就坐在讲台下面,十分钟过后,便将卷子往上一交,又把《道德经》拿出来。
不知怎么的,停了下来,就这么发着呆。
老师并没有说话,将他的卷子比着答案号了,便放在一边,也没给他说多少分。
发呆,便是一节课。
“要上厕所的小声点。”老师的声音响起,但和他无关。
“你怎么了?”女孩的声音传来,他心念微动。
“没事,小彩芳。”他再摇了摇脑袋,将《道德经》放进了书桌。我怎么这么叫她?
“别看这本书了,自从你看了这本书就不对~”
“嗯?难道我看这本书之前正常过?”他转过头,终于没有茫然的样子。
灵魂中,一粒微尘轻动。
力气,渐渐恢复,疲惫,已然消除。
天气,已是极大了,看来早过了正午。
“心魔啊,便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吗?”陈观渔面带微笑,道祖说过,虚拟的天道也如同真实世界的天道一样,不能干涉世界的本来运转。强行干涉,必然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而天道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只为引动他的心魔?
看起来很好很强大,但哪怕没有陈观渔的干涉,天道,又用什么使张小凡掌握摄魂?
而且,陈观渔还因为这次心魔的关系,更认识自我本心,而获得巨大好处?
田灵儿就坐在他旁边,但并没有注意到一直低头的陈观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事实上,他们来后山练武,很有几次陈观渔都是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
陈观渔也没有说什么,叫了声大黄,便带着田灵儿往回走。
这一次,他抓住了她的手。
田灵儿的面色突然一下便红润了起来,象征性的挣了几下,便不再挣扎,安安心心的在他身后。
一股股奇异的感觉,不断从手中传入心尖,传入心里。那颗心,微微颤动间,鼓荡的,是何种情思?充满的,又是什么?
两人都只是个没经历过男女情爱的小白,当牵手一瞬,那突然之间升腾起来,好似开天第一道闪电一般快速的,是什么?
好似被劈散了所以的智慧,两人也不知道谁牵着谁,便这样走着,没有交谈。
大手牵着小手,挺好。
当陈观渔带着田灵儿回到守静堂时,众人正在关心着张小凡头上的大包,但当他们一回来,众人看见两人大手牵小手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哄闹。
吃饭时苏菇与田不易倒什么都没说,只是苏菇一直看着陈观渔笑却让他极不好意思的。毕竟他和田灵儿两人一起长大,而苏菇与田不易也未尝没把他当亲子看待,怎么看,他这事都干得不厚道。
也不知道苏菇两口子晚上给田灵儿灌输了什么,田灵儿虽可以说是在陈观渔调教下的新一代女性,第二天看向陈观渔的目光依然有些躲闪。
张小凡再去后山的时候士气壮了不少,而林惊羽也在旁边给他掠阵。作为师兄的陈观渔带着田灵儿躲在一旁,心中也未尝没有寻个借口好躲个清净的意思。
张小凡最开始干活的时候并没有被砸,为此他还有几分失望,颇有些犯贱的心思。而当风声传来,他虽然被砸,却也立即跳起来大笑:“哈哈,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