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就像说书一样,骆燕被牢牢吸引住,插言问道:“那你们怎么没扔掉。”
郑道:“我是想扔,因为我还小,想的比较简单,但是一同回来的人却认为这些东西很值钱,怎么也不肯扔,可钱财对我虽说有吸引力,但恐惧总比钱财来的吓人,因此纵然它值钱,我也不想要,最终不能扔的理由是突然从止心湖划来一条小船,那小船颇有古怪,水上平静船无撑橹人,那船却像是有人推一样慢慢驶向岸边。”
骆燕道:“来了人?”
“对,来了人,那人约着三十岁左右,身长九尺上下,面若清风,体如弱柳扶风,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走路略显媚态,让人看着挺不自然,那人来到我们面前只说了几句话,说我们手中宝物一经现天不可无主,谁得了便是谁的,将来必有好处,但有敢放弃不要者死,第二句话,要在拒湖三里外世代守护止心湖,说完摇摇摆摆竟化成一绥青烟飘然而去。”
骆燕脸上没有被这神话一样的故事而惊出的一脸质疑,而是点点头轻声自言道:“原来如此。”
郑蟾宫接着说:“那人临走前跟我们说了一件事,说那条船是给我们村留下的,谁想谋个生路可以乘他的船在湖里打鱼,而且特意交代想入湖心必须是他的船,但是村里人觉得这人有鬼怪没人敢动,但时隔十来年,我这日子过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硬着头皮上了那条船,十余年来,那条船依旧像第一次见过的一样破,初时也怕的要命,但是过了几日觉得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也不在多想了,止心湖的鱼真是又大又肥,每次出船都有些收获,虽然不多,但足够度日子,日久天长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此时的二人早已吃完了饭,骆燕原本是想与郑喝尽兴的,但是被这故事牢牢吸引了,临时变了主意,收拾毕后二人宽衣上床,郑蟾宫本不想与其同榻,但是虽说有礼教束缚,可经过这么多的事,礼教也就那么回事了,总归还是年轻人,骆燕依在郑的胸前蟾宫接着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别说是旁人不明白,就是我们村的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然也有不信邪的,也就是前年的事,村中有一个叫韩右的实在不愿在村中困死,就离了止心村,不料想,刚出去一天,韩右便又回来了,回来可是回来,全然变了另个人,回到家中提起菜刀像疯了一样对准自己胡砍,吓的众人魂飞天外,那韩右活生生被自己劈开了脑袋死惨死于自己的刀下。”
郑蟾宫说的极其认真,没有半丝夸大,也没有半点隐瞒,骆燕本是个女子,现在灯光又昏暗更显得氛围诡异,不由得紧紧抱住郑蟾宫,郑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道传遍全身,二人相互依靠,不安之心顿消。郑接着说:“后来可想而知,再也没有人想着要出村了,一直到现在。”
“那酒是怎么回事?”
郑不好意思的笑道:“真不好意思,讲着讲着跑题了,酒的事倒也有些来历,话说五年前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年,天上也下了大雨,那夜的雨可谓是空前绝后,与十三年前相比恐怕也要强上几分,我被吓的魂不附体,独身躲在家中,可谓是恐惧到了极点,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后我家屋门不推自开,从中走进一个极其端庄秀丽的女子。”
“女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女子。”
郑没接话而是继续说:“是女子,见她跟你差不多高,体态风流婀娜,头戴凤翅金冠,身穿七彩云霞衣,都是用珍珠宝石点缀,面如粉莲蕊,别提多漂亮了,当时都把我看傻了,我情知她不是人,但还是想多看几眼,后来那女子向我施了一礼后直言说她是柢山山神之女,返家路上突遇大雨,正好路过我家,便想进来避避雨,我都吓呆了,但是经过片刻相处后发现她没有恶意,也就稍稍平稳了些,后来她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这个村子笼罩于一种晦气之下,我当时便想求她能否施救,她断然回绝,不过念在我借屋给她避雨的份上,全村人她救不了,但可以救我,说完她好像能看穿我家一切的样子,一下扯出我在十三年前挖出的坛子,她只往坛中一指,便生出满满一瓶酒来,她还说此酒叫我好生保护,不可让外人知道,每年正月十五拿出饮一回,酒未尽,我便无事,知道的人多了,我就的喝了,到时就会有危险,不过我以为她也是担心多了,这么多年了,村里一直都太平,我自然也无事,恐怕这平安之功未必是这酒的原因,不过今日你忽然要喝酒,我也猛然想起,故此才把它拿出来,事情就是如此。”
郑蟾宫说的口若悬河涛涛不绝,骆燕听的也是津津有味,骆燕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柢山神女的容貌吗?”郑嘿嘿一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心,不过经你这一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倒跟你有些相像,但是又不太像,你虽然漂亮,但跟她比还差许多,人家毕竟是神,你地位虽高,可终究是人。”
“是吗?我打个比方,假如那个神女显灵了,她说想要嫁给你,你是否愿意娶她?”
郑蟾宫一听这话大笑道:“你开什么玩笑,那是个梦,梦你也当真,她说她是神女,我们无缘无故她嫁给我?那她一定是有病,再者到底是不是还在两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真想嫁给我,我也不一定会娶。”
“为什么?”骆燕猛的抬起头正好郑蟾宫往下看她,这一下四目相对,二人像木雕一般死死的被吸引住了,人都说月下观美人,天外的月亮比十五时都要亮几分,从骆燕的眼神中,郑蟾宫似乎看到了曾经熟悉的目光,对,没有错,相貌可能会改变,但是眼神却无法变化,眼下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这个人正是几年前有过短暂邂逅的柢山神女,那种眼神不会错。
郑蟾宫吓的混身栗抖拼命想要离开床,可是他已经吓的摊软在了床上,任其怎么用力,想要动弹势比登天。
骆燕的眼泪滴湿了郑蟾宫的前心:“郑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我五年前赠酒的少年,我在止心湖底被巨蛇追杀,怎么那么巧被你所救,我相信缘分,更相信你我的情缘,一定是前世的羁绊才让你我今世再续未了的情。自从我醒来第一眼看见你后,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今生惟一的有缘人,我受伤是真的,动弹不得也是真的,以至于日后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真心实意想跟你在一起,我说的是真的。”
天很暗,但是郑蟾宫依然能感受到自己的前胸湿漉漉的,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右手慢慢拢住骆燕的肩头,慢慢的合上了眼,眼泪沿着脸颊缓缓下落,此时彼此不用说话,都理解彼此的理解,也感谢彼此的理解,灯火闪烁,窗外的月光格外的美,此时的骆燕也格外美,阴阳相融,化做天地间的灵气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