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将小几上的茶杯都给拍的震了两下。
“你们谁来告诉我,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从未有过的怒火仿佛要从雪宁的胸口冒出来。
白薇白芷二人跪在地上,只白薇挺直了腰杆,白芷却是战战兢兢的。白薇昂起头,大声说道:“我与二老爷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有错。再者说了,我又没与大老爷在一起。”
“砰!”被她气的很了的雪宁,抓起手边的茶碗就摔了过去。
“敢在守孝之期勾引二老爷,你倒有理了?”沉下脸,对一旁的赵嬷嬷等人说道:“给我堵了她的嘴,关到柴房去。”
白薇猛地跳起来,“你们不能抓我,我可是怀了二老爷的孩子。”
雪宁闻言,眸中布满寒意,冷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要我亲自动手不成。”瞧着赵嬷嬷她们将挣扎着的白薇给拖走,雪宁目光扫向白芷,“你二人同吃同住,难不成你就一点动静都不知晓?”
“太……太太……”从进门起便苍白的脸,这会更是落下汗珠子来,“奴婢真的不知道,白薇这些日子虽有些反常,只奴婢真个不知她会这般大胆。”说罢,泪珠子也掉了下来。
雪宁眯了下眼,“成了,你先回去照常做事,”见着白芷露出欣喜的笑,雪宁又道:“先别急着高兴,此事若叫旁人知晓,可仔细你的皮。”白芷忙擦净眼泪,连连点头应声称是。“恩,那别人问你白薇哪去了?你怎回?”
“奴婢便说太太派了她出去,只我也不知晓。”白芷闻言,忙回到。
“恩,去吧。”
“太太怎不将白芷也给关了,若是将事给说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彩露看着已走远的白芷,担忧道。
雪宁一扬手,轻叹一声,“可打发了人去叫大爷回来?”关了?此事岂是关了便能成的。还不如叫白芷闭紧嘴照往常行事,好先瞒了下去。
薛谦翻身下马,把马缰扔给小厮,边走边问道:“此事老太太可已知晓?”
“太太一得知,便马上命人私下里叫来白芷和白薇,故府里还无人得知。”
打了帘子进门,瞧见来回踱步,面带恼色的雪宁,薛谦问道:“怎的一回事?你细细予我说来。”
原是今早有个不入等的小丫头来找了王嬷嬷,说是前儿个瞧见白薇半夜从二老爷的藏夏院出来。因一时好奇,便偷偷守了几夜,哪知还真叫她发现了问题。
白薇不但隔三差五的来藏夏院,这几日竟还厌食贪睡,时不时还偷着吃几颗梅子。那不入等的小丫头在家瞧过她娘怀弟弟的时候,也是这般。且不论怀孕真假,白薇夜里去藏夏院便是一个事。想着告了王嬷嬷,不定是个晋等的机会。果不其然,没一会大太太就召唤了她去亲自问话。
“刚审问了她二人,白芷且不论。白薇嘴里喊着有喜,怕是真的。”
薛谦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老太太这些日子身子又不爽利,此事决不可叫她老人家知晓。”
雪宁坐到一旁,低声问道:“白薇倒好解决,只二弟?”
果然,薛谦面色逾加冰冷。他这些年要接管薛家产业,还要尽全力办好搜集江南消息的差事。哪一样都不是简单轻松的。薛询原是个乖觉的,他也是放心,万万想不到他竟会做出孝中苟且之事。
“白薇之事便交了你去办,至于二弟,自有我这长兄来教导。”背着手,大步流星的去了藏夏院。
“赵嬷嬷?”刚还气势汹汹的雪宁这会突然白了脸,“这白薇,要如何处置?”其实雪宁是知道的,记忆中,王史氏有处理过类似的奴婢。只是,雪宁这会却是下不了手。
“太太,您是薛家的当家太太,日后比这大的事都多的很。难不成您一直要不知道?”赵嬷嬷这会没帮着雪宁动手,而是逼着她自个去做。
在赵嬷嬷心里,雪宁已是为人母。过些日子出了孝,交际应酬那是必不可少的。这各府的太太奶奶哪个都身怀绝技,没点心怎能成。
抖着唇,一咬牙,雪宁闭目道:“喂了药,再将她一家子都打发到偏远庄子上。”
“是,我这便去。”赵嬷嬷满意的应声退下,紫儿在一旁抖了两下身子,抿着唇欲言又止。
撑着头摆手,等人都下去之后,雪宁睁开茫然的双眼,这样真的好吗?
薛谦沉着脸进到藏夏院,见薛询正在温习功课,更是火冒三丈。走进看了一眼,很好,居然还有脸看孝经。冷声问道:“孝经如何?”
薛询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薛谦,好半天才回道:“孝经乃圣人所著,读之自是受益良多。大哥今儿来弟弟处可是有事?”
未回答薛询之问,薛谦接着问道:“孝经说的什么?第一十八章又说的是什么?”
薛询这会若还是没点猜想,那可就真的成了猪脑子了。蓦然,薛询白了脸抬起头。放下书本走出书桌,跪下道:“大哥。”
薛谦仰头闭上眼,竟是真的。便是再愤怒,他还是想着兴许白薇那丫头污蔑了薛询,不想竟是真的。薛谦捏紧拳头,颤抖着问:“何时在一起的?”
垂着头,薛询哭着摇头,“没多久,没多久,就是……就是上月中旬。”
薛谦猛地抬脚将他踹倒在地,“再过两月便出了孝,你竟连这些日子都守不住了?”背过身去,“自个滚去老爷跟前跪上三日,三日后我再家法伺候。”说罢转身就走。
“二老爷,二老爷。”门外薛询的小书童进门瞧见他倒在地上,忙过来扶着。
薛询与薛谦差了四岁,自小便怕这个平时笑的温和教导他功课却是严厉的大哥。这会子哪还敢违了薛谦之意,“那事儿,被大哥知道了。”
小书童闻言一晃,慌神的问道:“那老爷可有与大老爷分说?此事皆是那白薇勾引的您。”
“浑说,我堂堂一男子,还能叫她一个小丫头顶了罪不成?”薛询闻言,猛地惊醒喝道。
“诶呦!我的爷呀!便是您不将此事推给她,大老爷大太太也不会轻饶了她的。”这些子事他便是没见过,听也听过不少。哪家勾引了爷们的丫头是有好下场的?何况还是在孝中。
薛询闻言猛地起身,匆匆朝暖春院跑去。小书童忙拉住薛询,“老爷,刚大老爷来了这般生气?您这会过去可就逾加火上浇油啦。”薛询甩开小书童的手,继续走去。
“今儿怎的没见着二哥哥?”薛语剥了个橘子,仔细的一瓣一瓣分开放到小碟子上,再推到虬哥儿跟前,让他自个捏着吃或是顽。
“许是又在读书了。”薛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你这二哥呀!哪都好,就是太用功。”老太太这话那是怪罪,分明欣喜的很。
薛语捂嘴一笑,她生来亲母便已不在,再个她是薛家长房唯一的姑娘,自小由老太太充当嫡女般抚养长大。对薛谦薛询两个哥哥,自是亲近的很。
薛老太太拦住要滑下炕的薛虬,拍着他的小屁股笑道:“这皮猴子,没一刻消停的。”
虬哥儿眨着黑眼珠子回头,水汪汪的瞪着老太太,撅嘴道:“老太太坏。”
“呦呦呦!这小猴儿昨儿个还道老太太最好,今儿这就翻了脸了。可见,咱们虬哥儿才是个坏的。”老太太稀罕的抱起薛虬,逗道。
正笑闹间,薛询身边的大丫头急匆匆跑了进来跪下,道:“老太太快去救救二老爷吧,大老爷要对二老爷行家法呢!”
“什么?”刚夸了自个二儿子用功的薛老太太一时有些回不来神,晃了下身子,“还不快前边带路。”急急将虬哥儿交给薛语照看着,自个扶着林嬷嬷匆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