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一阵猛过一阵,吹得屋子里的烛火,摇晃的剧烈而又频繁。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行刺当今圣上?”一名侍卫上前,手中的大刀直直横在了天澈的脖颈,语气里的冷然,颇具一种天然的霸气。
天澈的眸光深沉冷凝,高大的身体在如此的胁迫下,岿然不动。而他的手上,那把锐利的匕首,把柄轻轻的旋转,已经在天腾的脖颈上,划下细细的血痕。
“你相信因果循环,天地报应吗?”冷绝的声音,在天腾的耳边响起,他能够感觉到那双手的颤抖,然而,这句话却轻易的勾起了他的无限怅惘。
“速速放下武器,休得在此口出狂言!”侍卫见天澈并不将一众人等放在眼里,眸中怒气横生。然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圣上的安危是他们的最终守护目的。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因果循环,亦不知道你口中的天地报应,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把握杀死我吗?”天腾终是沉凝出声,他也想不明白,身后站立的,究竟是何人?
“可是你知道,血毒的解药是什么?”天澈突然将声音刻意压低,附在天腾的耳边说道,其他的侍卫生怕天澈有什么轻举妄动,拔出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着。
轰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稍纵即逝,天腾想努力的抓住,终究是一无所获。血毒,乃是皇族中人为了牵制内部,而制造的一种剧毒,此毒解法复杂,管理相当严密,也只有皇族中人,可以接受此毒的制裁。难道说眼前的人,他身中血毒?
雀荷郡主这边已经急得一头乱,从时间看来,这闯入宫中的刺客,应该是天澈无疑。可是他如果单单是闯皇宫,这样事情也算好办,可是,假若她独闯禁宫,恐怕就不是她所能解决的了。
“你去一趟七皇子的住所,把天澈一事散播给他的下人,记住,不要惊动其他的人。”雀荷说完,就取下自己身上的腰牌,递给了丫环,示意她快去快回。
果不其然,天瑞从下人那里听闻此事,有些诧异不解,天澈这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身上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闲云野鹤,是他勾勒出的美景,也恰恰因为这些,花尔锦对他与众不同,可是,他又怎么会一脚踏入俗世的呢!
“不好了,秋嬅宫失火了!”就在一行人僵持的时候,宫中突然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而天腾听闻呐喊,更是顾不得架在自己脖颈的利器,意欲向外奔去。
“都去给我救火!”天腾的身体被天澈拉回来,匕首抵在肌肤上,很快鲜红的血渗透进衣襟,他还不忘威严的下达命令。可是侍卫一动不动,在不能确保圣上生命安全的时候,他们是万不会离开的。
既然秋嬅宫对你来说,意义深远,那么当初你为何,要致她们母子于死地呢!天澈在心里暗自问道,手中的力道逐渐减弱,最终以极致的速度将匕首收回,身影迅速消失在大殿。
“今日我暂且留下你的命,日后再相见,绝不会有半分心软。”天澈清绝的声音响彻在皇宫之中,侍卫这时连忙往秋嬅宫的方向赶去。
“这秋嬅宫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三皇子天尉看着宫中大批人手集中往一个地方涌去,不由问道。一股天然的戾气盘踞在他眉宇之间,久久不曾散去。
“皇子,估计又是那里传出闹鬼了吧,自从废后死后,这来来回回折腾多少次了啊!”一个贴身侍卫近身说道,这个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多少知道那么一点,因此成为三皇子麾下有力一号。
“废后,哼,她永远都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天尉手中的茶盏因为他衍生的怒意,而泛起微澜,还没有来得及平息,就被他用力的摔在地面,瞬间崩裂成碎片。
“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怎样了,记住,一旦发现当年知情人,给我格杀勿论。还有,我母后那边你们要多加照看!”天尉吩咐完毕,冷眸看着面前的侍卫。
“皇子,照顾娘娘我们定当尽力,可是那些人,毕竟是皇上的人,皇上那边…”侍卫有些犹疑的问道。
“皇上那边自有我来应付!”三皇子打断侍卫的话,手轻轻一挥,侍卫退了下去,大殿上立马恢复了死寂。而在他的身后,走出了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附在皇子身边说了几句,便领命似得离开。
京都西山外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在暗夜里显得格外静谧,却不知道,危险已经逐步靠近,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着。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抹细长的影子在地面上微微摇晃。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看着面前两个面容冷漠的人,眉宇间一抹犹疑。
“你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回到皇宫吗,我们是来带你去见你想要见的那个人。”黑衣人开口,暗夜的风刮得更加强劲。
“那你们又是谁?”问出这句话,灰衣人立马察觉到情况不对,猛然从袖口之中抽出利器,踏步上前。可是已经有些晚了,两个黑衣人已经先他一步出手,一枚暗器直中他的眉心,没入肌肤之时,传来一阵钝痛。
“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还意欲将这一切,向圣上说明!”一箭狠狠的射入跪倒在地的灰衣人的胸口,使得他勉强支撑起来的身体再度倒了下去。
“你们的阴谋迟早会败露,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当年她可以兴风作浪,可是以后,她未必就会得偿所愿。”灰衣人眸中的光芒随着这句话逐渐散尽,而后双眼阖上,呼吸尽无。
“哼,一个无名死尸而已,还配让我们给你传话!”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不由冷嗤一声,顺势抬起腿狠狠踢了地面一动不动的人影一脚,而后转身离去。
万籁俱静,深林里不时传出虫鸣之声,而地面上的灰衣人始终一动不动,他的双眸显得安然,如果你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就是那个面具摊的主人,消失如此之久,却迅速的成为了这荒野的一具,无名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