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君临夏双目瞬间瞪圆,那目中的不敢置信以及愤怒似乎是在说:傅北冥,你个死变态居然敢给老娘下药!
傅北冥淡定伸手稳稳托住她倒下的身体,另一只手接过从她手中滑落的瓶子,很是隐晦的用手指把附在瓶子上面的某些东西给擦了个干净。
“北冥啊,她没事吧?”冷不丁见人倒下了,君墨啸上前担忧问道。
傅北冥摇头,感受着手臂上的黏腻,微微瞥眉,“没什么大碍,都只是些皮外伤。君老,有单独的房间吗?她背后的伤口太深,为避免感染先需要清洗才能用药。”
听见孙女没什么事情,君墨啸暗自松了一大口气,转身在君成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见君成走上前来,打开了另一间房间。
红色的窗帘,黑色的地毯,白色的摆件和家具,还有正在盛开的粉色花朵,整个房间布置得十分精致和温馨。
但这些都不及屋内那幅栩栩如生的照片来的醒目。
战火熊熊燃烧着,荒废的城市耸立着,在灰色的烟雾中成为了那穿着深蓝色作战服少女的背景。她留着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扛着单人导弹得意的站在城市最高处,还显稚嫩的面庞上是一双幽深的黑眸。
“这是夏夏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时给我拍来的照片。”君墨啸走进屋里来,看着墙上那意气风发的人,鹰眸中少见的染上一抹柔和。
他浅浅一笑,转头来看向抱着君临夏的傅北冥,抬着苍老的手指着房间内里的卧房道:
“这是夏夏以前的房间,先给琳琳这孩子休息吧。”
听着这话,傅北冥也不拆穿君墨啸口中那声琳琳有多尴尬,抱着君临夏便进了卧室。
比起小厅里的大红大黑,卧室里用色要浅得多,奶奶的白色,竟带着少女才有的安静气息。
这是傅北冥第一次踏入君临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已经过去一个世纪,但他仿佛还是能够嗅到屋里主人残留的清香。
深深嗅了一口,这才皱着眉头把手中之人轻轻放到淡黄色的床上,翻动她的身体让她趴着,动作罕见的轻柔。
君墨啸在一旁看着这些动作,鹰眸一暗,望着傅北冥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不过此刻满心满眼只有君临夏的傅北冥一点都感觉不到外界的其他信息,一点人家家长还在身后看着的自觉也没有,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伸手想去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时,这才猛然惊觉,屋里还有其他男人。
“刷”的转头看去,便对上了一张张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脸。
傅北冥神情一凝,君墨啸冷眼看着他的表情变幻,心中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不过,面上却一脸客气的微笑,摆摆手道:“都出去吧,这点皮外伤不碍事的,老头子我已经叫君成去把医用机器人带来了。”
傅北冥听见这话,眼睛瞬间一眯,语气淡淡道:“君老,我就是医生,我来就好,机器人总归不是人。”
“哪里哪里,太麻烦你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走走走,咱们这些大老爷们都出去,交给机器人就好了。”君墨啸摆手客气道。
说完,不等傅北冥说话,上前伸出自己苍老的手,揽着不肯动的傅北冥便要出去。
看着已经走进房间里来的机器人,傅北冥内心简直想骂娘。
只要一想到是其他人触碰她,他就忍不了!
就算是机器人也不行!
“君老。”傅北冥突然停了脚步,脱开君墨啸的手,一本正经的退了回去,道:
“身为医生,我必须要为我的病人负责,这里就交给我吧!”
说着,掸了掸身上的白色大褂宣告自己身为医生的身份,顺带着给几个保镖递了个眼色。
收到他暗示的保镖们纷纷走上前来,很是客气的以不能打扰院长救治的的名头,把人全撵了出去。
是的,包括君墨啸也一起撵出去了。
“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傅北冥抬手直接把房门反锁,但即便如此,闻着空气里其他人的味道,黑眸瞬间变得阴沉。
被迷晕的君临夏:特喵的老娘的伤还治不治啦!
可惜,傅北冥此刻完全听不见她的心声,先是打开房间里的换气口把所有味道全都换掉,又拿出清洁剂满房间喷了个遍,直到再也没有其他气味儿,这才心满意足脱掉手上的手套,换上一副新的手套,拿着手术刀来到床边。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术刀,阴沉沉的黑眸看着那已经停住流动的暗红,渐渐染上柔意。
他嘴角弯起一个浅浅弧度,用手术刀比划了两下后,俯下身,轻轻嗅着她身上泛出的香甜儿,满足的闭上了眼。
一手轻轻摸索这她的脊背,一手拿着手术刀一点点割开贴在她身上的衣衫。
整个过程都闭着眼睛,面上神情十分满足,好似这里躺着的不是浑身血淋淋的患者,而是一具赤裸裸的胴体一般。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君临夏背上那些多余的布料就全被清理干净。
傅北冥睁开了眼,看着眼前这血肉模糊的脊背,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不过只是一瞬又被心疼所替代。
未免她感觉到疼痛,刚刚导致她昏倒的药就已经掺杂得有止痛的效果,这会瞧着这些烂肉,傅北冥只觉得十分碍眼。
能量水全部倒出来,一点都不心疼的用它来清洗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即使已经知道手下之人不会感觉到疼痛,但还是不忍多用一点力气,一点一点擦拭着,从没有过的耐心......
小厅内等待着的君墨啸看着墙上那老式的挂钟一格一格划过,一张老脸再次黑成了黑锅底。
傅北冥这小兔崽子,到底要治疗到什么时候去!
想起自家孙女那如花似玉的娇俏模样,再想想现在傅北冥那一百三十岁的“高龄”,君墨啸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引得厅内所有人全部精神一震,齐齐站直转头看他。
“君成!”
“在。”
“敲门!我倒要看看一个皮外伤要治到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我们君家的女儿需要这么娇气了?!”
“是。”
眼看着君成上去敲门,傅北冥一众保镖齐齐把头低了下去。
院长,您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