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把整瓶酒都碰的一声放他面前了:“你这种人,要是再跟你一块喝醉,还能有我好果子吃?拉倒吧。你自己喝。”
容皓也不推辞。
只是,沈婉太了解他了。
酒渐残。
容皓渐渐地头昏了。
沈婉哑然失笑:“不过一瓶红酒,纳兰容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济了?”
一见到她,就想起大哥。
他声音很堵:“我已经拒绝了妈妈多少次家庭聚会的要求了。他们圣诞节也吃饭,元旦也吃饭。我妈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她说,翩翩已经怀孕了……”
他的眼睛湿润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坐在他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始终不发一言。
她又何尝不需要呢?
只能说,情这一字,伤人太深了……
沈婉上了副驾驶座,默默地系着安全带。
“这次坐船感觉有点晕。”沈婉面有疲惫,“回去喝碗粥就是了。”
“我看,我差不多可以不跑这条路了。”她把脑袋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眸子,“一次晕得比一次厉害。”
上回圣诞节回香港,也晕得不行,这次,也感觉颇难受。
“那就不跑吧。”容若体贴地慢慢发动了车子。
他身子一震,车子却仍开得极稳:“你意思是,你要回香港去坐镇?”
他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我也不想这么样,反反复复,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
王菲的歌声空灵,唱出的忧伤却让人心折。
她怕,一睁开,满眶的泪水就要滑落了。
或许,她也该死心了。
如果没有完成,她怎么说,都不会甘心的!
容若贴心地道:“那,我等你喝完咖啡再来载你?”
容若目送着她下车,消失在光线昏暗的咖啡屋里,才重新发动了车子离开。
看见了角落里的人,沈婉微微一笑:“我约了人的。”
沈婉看见那些油腻的食物就泛恶心。她嫌恶地坐直了,捂住了自己的樱唇。
“有个鬼。”要是真有了,她现在何必如此烦恼?不过没有也好,这样她才能走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巧的保鲜袋,放在了桌面上:“默言,东西全在这里了。”
里面分别有两根细细的毛发,袋口还仔细地贴了标签。
“不可能弄错的。”沈婉相当有把握。“这条头发是容若的,这条头发,是容皓的。”
“你那边的解决了吗?”
沈婉点了点头:“那一切,真的拜托你了。”
“不管结果怎样,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沈婉淡淡一笑,“只是不甘心而已。好了,一切拜托你。”
“起码要一个礼拜。”默言也跟她一样站了起来,“任何问题,我们电话联系。”
“放心。”默言了然一笑,“容若不会知道的。”
两人轻轻握了握手,然后飞快地分开。
默言反而优哉游哉地坐了下来,安心地继续享受着他的咖啡。
如果,人心能像这曲子一般平静,那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的烦恼?
她走开了两步,靠墙站着。
慕容傅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管家一激灵,连忙双手张开,紧紧跟上。
他尝试着,再往前走上一步,虽然踉跄了一下,但他还是稳稳地站住了。
翩翩开心地拍着手:“爸爸,你真棒。等会我要打个电话告诉容若!”
翩翩的脸一红:“爸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想见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你有名分,有孩子,怕什么?”慕容傅淡淡地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谁没有几个女人?只要他和你的婚姻还在,财产也只留给你和孩子,其他女人,不过过眼云烟。过几年,那个沈婉人老珠黄了,你看她还能不能绑住容若的心吧!”
“不行。我刚恢复,要多动一动,多练习才行。”慕容傅咬牙继续走着。
可是再不走,他整个身体就要废掉了。
再出来的时候,满脸喜色:“爸爸,容若说今晚过来吃饭。”
管家也笑得开心:“是呢。老爷说试试看,瞧,扶着把手,走得多稳啊。”
慕容傅长出了口气。
翩翩乖巧地替他擦掉。
翩翩嘟起了嘴:“才不要。楼上是沈婉的房间,我才……”
慕容傅的话,说得够明显的了。
“我跟你说真的。”慕容傅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下楼,“男人嘛,总算耐不住寂寞的,所以你现在怀孕,他有别的女人很正常的。适当的时候,你该给他点甜头吃。将来孩子一出生,他这种人,一定会心心念念要回来看孩子的,那个时候,你趁机把他给笼络住,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