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的远离了赵沪,赵沪神色习以为常。
若是往日,他可以装可怜蹭到陛下那里让陛下安慰。
皇帝陛下虽然画风清奇嘴又欠,性格却十分温柔。
不过他这会儿也不敢蹭到容娴跟前,那个要斩情缘的无情道主就在那里啊啊啊。
若是霉运能克到魔主就好了。
赵沪眼睛忽然一亮,在看到魔主动了动,心中一紧,连忙提高声音道:“魔主陛下。”
同舟身形一顿,冷漠的扫了过去。
被这无情道主看一眼,赵沪觉得自己要减寿几百年。
他腿有些发软,却还是坚强的站在原地,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朝着同舟躬身行礼道:“赵沪拜见皇夫,不曾想在道台能见到皇夫,陛下一直念叨着您。”
他神色一凛,认真的说:“臣在这里祝愿皇夫殿下道途顺畅,可以一展雄图。”
其他人:“……”这扫把星作什么死?!
而话说完,赵沪立马朝着容娴露出一个讨赏的笑容。
头顶是阴云密布,连太阳都没辙的黑云压下。
容娴和几个化身的表情齐齐都僵了。
容娴所有的意识都只有一个念头:赵沪是谁派来的卧底!
等容娴看向赵沪时,正巧对上赵沪满脸笑容好似嘲讽一般的表情。
容娴:“……”
不行,赵沪这祸害竟然敢坑她。
在这秘境中哪怕是暴露了,也必须先弄死这个叛徒。
实际行动便是——同舟右手一翻,掌心散发着金色的令牌化为一座小巧的狴犴魔狱,若有若无的龙吟在众人灵魂中响起。
“狴犴魔狱!”众人心神一凛。
地榜排行第十的魔修禹泽感受到天敌一般不可违抗的威压时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商千秋身后躲了躲。
现在也只有地榜第一能给他一点儿安全感了。
商千秋:??
你是不是忘了前两天还对着我桀桀桀的笑,笑完还捣蛋了哦?
这会儿就来抱大腿了?
商千秋冷哼一声,将大腿伸了过去。
不是……
他朝前跨了一步,将禹泽挡的稍微严实了一些。
禹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有些别扭的说道:“谢了。”
商千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魔修小子还知道感激为何物:“道友客气了。”
禹泽干笑了一声,商千秋态度这么好,但这眼神有些不可描述,莫名让他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
不远处,赵沪看着那巴掌大的狴犴魔狱心惊肉跳。
魔主肯定是发现他的特殊之处,这会儿要报仇了。
以他的小身子板肯定是挡不住魔主的,去求傅羽凰……
算了,他刚坑了人家哥,傅羽凰怕不是要生撕了他。
唯一能帮上他的只有处境同样危险的陛下了。
赵沪不知道陛下手里的剑正在蠢蠢欲动,直接传音过去道:“陛下,您也知道在下命格的特异,刚才我坑了魔主一把,他斩情缘的时候肯定打不过您的。您逃跑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我啊。”
容娴:“……!”
既然那么肯定皇夫打不过朕,就别用‘逃跑’这俩字暴露自己啊。
不过赵沪这番话让容娴真正惊讶了。
这赵沪难不成还真是帮她?
他那么忠心耿耿?!
朕怎么就不相信呢。
虽然说着不相信,但容娴她心底的杀意倒是打消了一半。
容娴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尴尬。
不过——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容娴心神一动,同舟扬手直接将狴犴魔狱扔向了虚空。
狴犴魔狱瞬间幻化变大,一条条粗壮的锁链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从天际延伸过来。
赵沪哆嗦了下,看着这张牙舞爪的魔狱,只觉得自己要完。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禹泽,他紧张兮兮的拽紧了商千秋的衣摆,唯恐自己被拉进传说中的魔狱里去。
商千秋犹豫了下,伸手在禹泽头上拍了拍,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狴犴魔狱绑走的。”
禹泽虽是魔修,也算是魔修中有良心的了。
禹泽听到这话,下意识咧开一个笑,笑到一半僵住了。
商千秋能有这么好心,别是打什么坏主意吧。
他踟蹰了下,还是没有松开。
等过了这次劫难再好好与商千秋申饬。
这时,狴犴魔狱准确无误的朝着赵沪而去。
而在狴犴魔狱现世的时候,头顶的阴云散了。
赵沪手忙脚乱的躲避着虚空上飞射而来的锁链,心中直骂自己的命格。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打不过魔主便直接认怂。
这可将他给坑苦了。
以前没人能躲过他命格坑害的时候,他活得苦心里也苦。
等发现第一个不避讳他命格的陛下时,他激动的手脚颤抖,陛下在他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结果第二个傅羽凰出现了。
他安慰自己,肯定是傅羽凰修炼剑帝的天子剑的缘故。
自有先帝庇佑。
现在第三个魔主出现了。
赵沪:“……”
说好的#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呢。
赵沪一时间都茫然了。
眼看着锁链就要将他绑住,一柄乌黑乌黑的长剑刺破了空间横在他面前。
长剑与锁链之间的碰撞声十分尖锐,让人忍不住想要堵住耳朵。
赵沪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陛下握着剑护在他身前,之前一副#我很想哭但我坚强的忍着#的表情瞬间崩了,他直接哭唧唧的表示:“陛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容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说:“那就去帮助颜先生他们清场。”
赵沪立刻抬手挺胸,坚定的应道:“诺。”
应完后,才反应归来陛下在说什么。
清场?
他颤巍巍的看向地榜强者冰冷的目光,咽了咽唾沫,说:“陛下,我觉得这事儿……”
赵沪目光深沉、大义凛然道:“舍我其谁。”
容娴拢了拢衣袖,光风霁月,洒脱和煦:“赵先生总是这般合朕心意,有赵先生这样忠贞不二的朋友,朕才放心。”
赵沪哆嗦的低下头,可怜巴巴的说:“那陛下,能、能否将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挪、挪一挪?”
这刀剑可不长眼啊。
容娴眨眨眼,目光落在了剑身上,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宠溺道:“这把剑又调皮了,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到赵先生那里去了呢。”
她朝着再深一寸就要割破赵沪皮肤的寒剑招招手,寒剑飞快的回到了容娴手中。
容娴弯弯眉眼,戏很多的说:“这下没事了,让赵先生受惊了,朕一定会好好教导它,不能有事没事就吓唬人。”
赵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话让他没法接,只能干巴巴道:“陛下辛苦了。”
赵沪抬头看了看虚空上与锁链打起来的数柄长剑,再看看容娴手中好似装饰品的剑,没忍住说:“陛下,您的剑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