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众将军先后又提出了不少问题,其中不少都涉及到军营中一些细节,对此秦城所知自然是有限,不过秦城心中明白,发展骑兵乃是击败匈奴的唯一道路。全\本\小\说\网\抓住了这点,虽说有些问题秦城回答的不是很完善,总归是挑不出毛病。
而且秦城也知道。彼时长安方面,应该也开始了大规模发展骑兵的步伐。若是按照之前的历史轨迹发展,秦城记得好像是在公元前129年,汉武帝就发骑兵四路,共四万人出征匈奴,也正是那一战,让年纪轻轻的卫青走进了历史的视野。
诸将虽然奇怪,秦城一介布衣,又没有出众的家世,怎么就对此事知晓的如此详细,如此深刻的见识,就是世家大族中培养的后生拍马也赶不上,但是事实摆在面前,诸将也都忙着思量当下的问题,权衡发展骑兵的利弊,一时也没有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心中也只能想着秦城是身穷志不穷,联系到秦城在这次大战中的表现,可见其对兵法应当是苦读过的。想到这层,诸将不由得将目光对向了一边的李敢,心中不由得想到这李敢可是将军的儿子,按理说应当是将门虎子才对,怎么对这件这么重大的事情就没有看法呢?
李敢心中对秦城一个乡下小子有如此见识本就不服,此刻看到诸将有意无意中都拿眼神瞟自己,心中对诸将的想法自然知晓个大概,当下恨不得骂出来:妈的,你们看什么看?老子比你们还纳闷呢!
“兵种改制千头万绪,其中牵扯的方方面面极是复杂,可以说困难重重,一步不慎都有可能满盘皆输。马匹,军备,兵员,操练等等无一不是工程浩大,诸多事宜,实非以我一边郡之力便能解决,诸将若是不怕艰难困苦,愿意使其玉汝于成,本将即刻奏书陛下,请陛下圣裁……”一直不发一言的李广,见诸将都在沉思,不失时机道。
听了李广之言,秦城心中一动,暗道好你个李广,想不到你这种实诚老头也有耍心眼的时候,这兵种改制最为困难的地方被你如此一说,无疑等于堵住了众人想要以此为借口作难的口子,你这明着是让大家考虑清楚,实则是激将嘛!不过,看来你也是认识到了发展骑兵的重要性,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到这点,秦城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我等,悉听将军将令。”诸将此时无不钦服,纷纷抱拳道。
“既然如此,本将即刻便上书陛下。”众人争论终于有了结果,其实是诸将和秦城的辩论终于有了结果,李广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打了半辈子的仗,一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现在终于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李广心中也是一阵激动。“秦郎这次大战功劳甚大,此番又提出了如此见解,真乃是后生可畏,今日秦郎回营,诸将与我一起为秦郎庆功痛饮一番!我大汉军中若是多几个如秦郎这般的后生,击灭匈奴,便指日可待了!”
“将军所言甚是,若是我家犬儿有秦郎一半风采,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哈哈,若是我家生的是女儿,定要嫁与秦郎为妻!”
“哈哈哈哈……”
……
诸将在一起热闹了一阵,李广便吩咐大伙儿各自散去。毕竟大战刚过,军营中的各项事务自然是多如牛毛,在诸将散去之前,李广只是说让大伙儿晚上再来与秦郎相聚,众将也都应了诺。
遣散了众将,李广将秦城留了下来。经过上次大战,两人的私交情谊也深厚了不少,这会儿将秦城留下来,却是简单的闲谈。
李广赏识秦城,这自然毋庸置疑,见识到秦城的才华,李广也想重用秦城,而秦城此时也必须依附于李广,如此才能在军中站稳脚跟,图谋以后的发展,两人的感情拉近一些对秦城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这一老一少一拍即合,有说有笑,完全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两人聊得畅快,可是苦了一旁站着的李敢。李敢虽然被李广放在军中磨练,也顶了个“少将军”的名头,但是因为李敢之前并没有战功,所以李广给他在军中安置的职位也只是个亲兵。作为亲兵,李敢自然就没有理由推脱说自己尚有事务要处理就离开,所以他便只能一直在旁边站着。他本就不服秦城,这会儿还要忍受自家老爹与人家亲近,心中自然不爽,却也只能干忍着,所以即便期间李敢如厕了好几回,这脸色却是越来越差。李广倒好像是打定了注意让李敢在一旁干站着一般,与秦城说着话,不让李敢有插嘴的机会,却也不让李敢离开。
“此番养伤的时候,你可有回家看过?”李广问道。
“属下有伤在身,虽说已无大碍,但是一旦回去,还是怕家姐担心,家姐自小对属下疼爱有加,要说服她不担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属下便就绝了回家的心思。”秦城见李广问起这茬,便胡乱编排着理由,应付过去。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能。要说自己这个穿越的身份要瞒过别人倒还轻松,即便要敷衍有些人有些困难,但终究是可以敷衍过去,不过是要瞒过照顾了“秦城”十几年的自家姐姐,秦城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所以他还是决定先拖着。
“秦郎自小读过的兵法可是不少吧?”又闲扯了一阵,李广说道,“李敢自小也看过几本兵书,只是用起来不如你这般灵活,你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情,要是有空,倒可以跟他谈论一些,权当是消遣。他不喜我这老头子,想来年青人在一起交流起来总是比较自在一些……往后这乾桑城的军队,还得由你们撑起……”
“属下哪里读过多少兵书……”秦城答道,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虽说自己这般说是大实话,但是李广肯定不会信,便道:“若是少将军愿意,属下倒想向少将军请教。”
“没什么请教与不请教的,李敢倒是想见识见识秦郎读的什么兵法……”李敢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自己可以说话的机会,语气有些急切。
“闭嘴!”李广头也不回的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李广此话一说,李敢的脸顿时憋得通红,欲言又止,心中的愤恨无以发泄,便将握着长刀刀柄的左手重重甩了一下。
秦城只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跟李广说话时,李敢没有了插话的份儿了。
两人又谈论了许久,直到秦城借口说要回十八什营房探望一下伍大亮,李广这才放他离开。
秦城出了营房,李敢这才重重哼了一声,不平道:“父亲,你怎么就如此看重这小子,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给我闭嘴!”李广骂道,看向李敢的眼神好像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你给我记住,秦郎之才,远在你之上,秦郎日后的成就,也定然远在你之上。你不要不服,你自己掂量掂量你们在这次大战中的表现,看我有没有说错。古人云见贤思齐,你给老子把你的性子收敛起来,好好跟人家学学!”
说完,李广不理会李敢,往营房后面去了。
“不就是个土包子么,一次运气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敢在后面嘟囔道,“下次出征,我一定胜过他!”
……
还没到十八什的营房,秦城便看见了伍大亮,他和董褚一起蹲在一个小土包上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亮,董褚!”秦城走过去,向他们喊道。
“什长?!”
“军侯?!”
伍大亮和董褚一起转过头,看见秦城,都是惊异的叫出了声,只不过两人称呼有些不一样而已。
“什长,你……你终于回来了?”伍大亮一跳而起,奔到秦城面前,一脸惊喜,“什长你的伤可痊愈了?”
“痊愈了。”秦城笑道,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伍大亮的肩膀上,“如何,你的伤也没有大碍了吧?”
“属下那点伤,算不得什么,都是蹭破点儿皮,养了几天就都无恙了!”伍大亮呵呵笑道,笑了两声,好像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顿时严肃起来,在秦城面前一下子就给拜倒了下去,声音也瞬间有些哽咽了,“属下无能,连累什长相救,差点儿陷什长于绝境,属下该死!”
秦城被伍大亮这突然的大礼弄的呆了呆,听了伍大亮的话,赶紧将他扶起,道:“你我既是同泽,上了战场自然是性命相托,救你,于情我义不容辞,于职责我更加责无旁贷,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况且你和董褚先前就救了我一命,我还没谢你们呢!”
“军侯莫要这般说,你的性命可比我们珍贵得多。”董褚不好意思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命是命,你等的命便不是命么?性命哪有贵贱之分,以后切记不能有这种想法!”秦城板着脸教训董褚道。
“诺,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董褚应道。
“好了,跟我说话无需如此客气,私下里我们就不要顾及上下级之分了,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弄生分了。”秦城见董褚回答的有板有眼的,便如是道,十八什是他在这个时代的发迹基本,其他很多东西他可以不放进心里,但是十八什,却是早已经进了他的心,所以他不愿看到十八什的弟兄们跟自己的关系只是死板僵硬的上下级关系。
“属下谨遵军侯吩咐……”董褚习惯性的抢先道,见秦城和伍大亮都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立马意识到自己错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赔笑道:“秦兄说的是,我等也认为该当如此,呵呵。”
“是了,此番出征,我什中总共生还五人,其他两人现在何处?”秦城问道。
“都在营房猫着呢,什……秦兄弟想去看看?”伍大亮说道。
“走吧,都是一个什的兄弟,能活下来都不容易,大伙儿今天好好聊聊!”
之后秦城便去了十八什的营房,那剩下的两名军士见了秦城,脸上都有钦佩之色,秦城不管这些,与他们插科打诨聊了半响。期间这两人在称呼秦城为什长或者军侯的时候,都被董褚给骂了回去,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对他们说,以后就叫秦兄,不准叫什么什长军侯了。秦城给了董褚一脚,骂道你这副臭德行是不是准备让他们叫你大爷?
众人热闹了一阵,见天色已晚,伍大亮本想留秦城跟他们一起用餐,但想到秦城现在的身份恐怕不会再吃那些一般的军食,一时有些支支吾吾。秦城看出了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自个儿待会儿还要陪将军,以后再跟大伙儿一起。伍大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临走的时候,秦城本来是想给众人透露一些骑兵的事宜,让他们做好兵种转换的准备,但是想到这事儿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陛下批准不批准还没有个准头,也就索性作罢,只叫众人当下莫要疏忽了训练。
当晚李广等军营中的高级将领,自是为秦城摆了一场宴席。席间秦城自然是唯一的主角,被灌了不少酒。不过有了上次跟白馨歆拼酒的经验,秦城这次也不敢喝的太过。
热闹了半夜,直到凌晨,诸将方才散去。
此后,秦城在军营无所事事了几天,长安来的大臣也终于到了乾桑城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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