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南第一人医,即便秦越就是第一人医的医生,岑菲也是,不算上路上的时间,光是紧急办理手续也要浪费不少时间。更何况,秦越知道,岑菲这种复杂的病情以海陵市的医疗条件是无法轻易诊断明白的。
他现在是中医科的主任没错,却并不是医院的主刀外科医生。
岑菲在医院,乃至于海陵市也算有一点声望的名医了,在没有接受系统的检查的情况下就匆忙进行手术,那是不可能的。而秦越总不可能跟医院的人说,他只是用手在岑菲的那私密所在摸了一会儿就给岑菲诊断清楚了病灶,甚至还发现了这个大美女身上的一处隐性先天心脏病吧?
除了秦越自己,信才有鬼了。
然而他考虑的根本不是那些,现在他只是需要一张手术台,哪怕最简陋的,任何高端仪器都没有的。
另外需要的只是时间。
对于急症病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线。每一场手术,都是一场赛跑。
车子拨转方向,转过一个路口,从贯穿城东西的迎春路笔直向西驶去。
嘎吱。
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秦越没有犹豫,直接扶下岑菲。过了十来分钟了,岑菲已经从着力并不太重的伏羲金针的镇定状态中缓了过来。只是病痛之下,神志并不是很清楚。
秦越半搂着岑菲走入楼道,楼上自然就是他租住的地方。
就在秦越上楼的时候,远处小区入口的拐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杜鹃今天的穿着打扮跟平时还是有些不同的,不像平时穿衣松松垮垮的样子,虽然也只是普通的牛仔服白t恤,但是却比从前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娘亮眼许多,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几岁。
只是此刻她的眼神中平添了几分落寞。
现在大约是早晨十点多,平时杜鹃不会这么早关上小卖部,相反会前一天做好午饭带到店铺微波炉热一下就好了。可是,今天她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的早市买了菜,还有个把小时到饭点儿了,就拎着菜回来了。
因为她知道秦越今天有事出去,还说很快就会回来,也就是说今天会回来吃饭的。
秦越昨天那么帮她,却不知道如何去感谢。她不过就是一个开小卖部的,如果说秦越有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的话,或许就是趁着秦越说他最近休假,可以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吧。
秦越毕竟是一个男人。
“是啊。”
杜鹃喃喃低语了一声,露出莫名的浅笑,就拎着购物的袋子掠过了秦越的门前。
屋子里,秦越歪了歪嘴。
啥情况?昨天烧了一桌菜,吃完了桌子也没有收拾,可是现在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客厅上因为秦越疏于打扫落下的细细尘埃也被擦得很干净。
除此之外,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动过。
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份牙签和硼砂堆叠的简易无字天书出现了一些变动,不过却不是被触碰的痕迹。
秦越凝了凝神,已经知道大约今天辰时有人闯入,不过似乎没有恶意,相反还给他小心地收拾了屋子,没有过多触碰。微微一笑,指尖凌空散出点点灵枢内力,其中几根构成无字天书的牙签仿佛一下子失去平衡,指针一般复归原位。
呵呵,太爷爷教的这东西虽然深奥,但是还是挺好用的。
无字天书,又称河图洛书,传言华夏文明的发源于此。后人的易经、八卦,乃至推背图都是从其中衍生出来。至于上古盛行的祝由,以及厌胜之术就是更后面的事情了。
跟秦越手里的伏羲九针一样,河图洛书同样是从上古神皇伏羲氏手里传承而出。传说伏羲氏时,龙马现于黄河,背负“河图”。而神龟又现于洛水,驮着“洛书”。
龙马身刻“一六居下,二七居上,三八居左,四九居右”之数,是为河图。神龟身背“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之象,此为洛书。
这两幅流传千万年的神秘结绳图案合在一起,就是华夏传统奇门称之为无字天书的东西,所谓无字,因为河图洛书的确跟后人的书籍不在一个范畴。图形而已,自然是无字,这没毛病。
可是上古时代文字本就缺乏,甚至象形文字都未必完全,最初使用的都是结绳记事。结绳其实就是文字的发源,它的表达形式简略,相当于成形文字的缩写版,然而每一个符号中的意味却又异常深远。
华夏文明何其漫长,亘古年代留下的两幅神图,包含多少可想而知。
后神皇伏羲根据河图与洛书,作先天八卦。
昔周文王依据伏羲八卦研究出“文王八卦”和“六十四卦”,并分别写了卦辞。据说可以凭此卜算天地阴阳。
当然了,秦越这些东西自然都是从老头子那里听到,也略有研究。但是这种玄门东西跟医术不同,一方面用的不多,二是很多时候无法确定验证。
或许,你这一次算对了,又如何确定下一次可以还对,或许只是运气呢?
关键这种推算天地的法门,不用说秦越,太爷爷也只是当作一门兴趣课教的。太爷爷自己都算不准,更不用说秦越。医术上因为黄帝内经外篇,灵枢真经的修为他不怵太爷爷,但其他很多玄门学问,还是差一些。
尤其,这种窥测天机的东西,对人会有折损。
秦越摆下这简易河图洛书,不过是对其中玄妙深机着迷,并不是为了推演什么。再说了,这种古老的图形,其实还挺有装饰效果的。
只是……
秦越歪了歪嘴,知道早上肯定是杜鹃来过。除了她别人没有钥匙,而且这世上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会这么认真给他一个单身汉打扫呢!
“呃……”
忽然扶着的岑菲支吾了一声,秦越眼神电闪,耽误是耽误不得了。来已经来了,开始干活儿!
二话不说,一脚推开虚掩的房门,就把岑菲放平在床上。
想了想,秦越缩地成寸般闪到窗户边,唰地拉起了窗帘。
“唔。”
意识不太清楚的岑菲,仿佛感应到了夏天阳光的变化,随着空调“嘀”地一声打开,发出慵懒的声音。
还不错,这冰山美女的感官还是正常的,那么问题就不大。
一处血脉的堵塞罢了,对西医来说这是一场人命关天的手术。中医跟西医不同,只要身体没有破损坏死,摸清了病理都是可以治的。尤其,对于摸出伏羲九针的秦越来说,只要还是一个活人,都是可以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