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闻的鸡鸣见日升’,那么问题来了,鸡们每天起床的动力是什么?在太阳出来之前就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它们是自己起床的吗?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的吗?
嗯,据不完全统计,鸡在很多地方通常是睡到自然醒的,除了一个地方——黑矛镇的黄酒街。它们通常是要先被王大妈叫起来,然后再让别人闻得鸡鸣。
原因之一王家有条黄狗,这条黄狗总喜欢乱溜达,王大妈一年中有两百天的早晨是在找狗中度过的。
其他的日子里就是在扫院子,王家的风水怎么样不清楚,但是他家的风一定很好。因为风尤其照顾他家。刮东风,他家院子里会有杨奶奶家的笼布,刮西风会有张太太家的衣服,刮北风会有何老二家的鸟笼子,刮南风会有刘大娘晒的红薯干。这时候王大妈就会用她雄壮嘹亮的嗓门喊道,“哎!你家的破烂又掉过来了,赶紧捡回去!”
所以黄酒街的早晨有两百天是在王大妈的找狗声里醒来的,剩下的就是王大妈喊人捡东西的声音,至于喊死谁,就看那天刮什么风了。
嗯,在黑矛镇如果评选全镇早起街道,那么黄酒街一定夺冠。
然后是早饭之后,这时候王大妈会去买新鲜的菜,通常会去很久,当然是因为在菜场和人吵架。然后到中午的时候,王大妈会拎着两颗白菜之类的回来,嘴里一定吵吵着,“哈!昨天白菜还五文三斤,今天就两文一斤了,真是想发财想疯了!”
然后在王家火急火燎的午饭之后,下午就会迎来黄酒街一天最热闹的时候。王大妈会跟以葛大爷为首的大爷们争夺柳树下的使用权,葛大爷要求下象棋,“明天镇上会有个象棋比赛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哈哈!象棋比赛!全镇下象棋的不就你们几个老头,还什么比赛!”
葛大爷不服,然后就会和王大妈就柳树从属权问题展开讨论,从地理的远近谈到太阳的运转以及柳树的绿色跟王家更相配。
天长日久,葛大爷成了黑矛镇象棋圈子里的‘争论’家,从此雄霸黑矛镇。
这个通常是不会打起来的,然后王大妈会就‘谁家门口太脏,影响心情’的问题,随机选择一家吵起来,有时候看不下去的王全宝会来把王大妈拉走——当然是拉不走的,然后战火就会转移到王全宝身上。王大妈会从十月怀胎含辛茹苦讲到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我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跟我对着干的?就是让你帮他们的?”
这个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太阳落山了。
不要误会,太阳落山人还没休息,狗还等着吃晚饭,王大妈又怎么会睡觉?
一天的好戏才开场。
太阳要落山,鸡鸭该回窝了,这时候鸡毛鸭毛满天飞,王大妈的黄狗开始追着鸡毛鸭毛跑,然后追着鸡呀鸭呀咬。这时候鸡鸭的主人就会赶狗,王大妈就会去赶狗主人。
这时候是比较精彩的,因为伴随着王大妈和鸡鸭主人的推搡对骂,鸡飞狗跳的场景也很值得一看。
等到天彻底黑透,这场战事总算了结。吵吵闹闹的黄酒街才会安静下来。
这才是黄酒街正常的一天,最近变了。
莫名其妙的。
首先是王家的黄狗,昨天黄狗在鸡鸭门前走的时候一声没叫。与之相对的,王大妈今早也没有为了找狗整条街喊——这直接导致了黄酒街一半的人迟到。
其次,正在柳树下乘凉的王大妈遇到下棋的葛大爷竟然搬着凳子回家了。奇怪,奇怪。没有跟王大妈开场对骂热身,葛大爷下棋都一直没进入状态,频频失手。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而黄酒街已经安静了一天。杨奶奶王太太已经在争论王大妈是中了邪,还是得了绝症,还是王大爷找了个小老婆了。
此时的王大妈坐在门口,“阿啾!阿啾!阿啾!阿——”
这时候王全宝和周果果出现了,见着王大妈,二话不说,连拜三下。
哈!二拜高堂补充版达成!
周果果喊,“妈!”
“——啾!”王大妈一个喷嚏打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