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谣坐在花盆之间,哭。
方珠儿劝都劝不动。门咯吱一声,方珠儿抬头看看,是龚小布。
方珠儿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龚小布道,“噢,我找着悍头了。”
方珠儿高兴,这么说龚小布终于可以走了。正在收拾小书包的阿头也惊喜抬头,哈,以后不会再跟他抢被子了。
龚小布道,“然后今天我让悍头回去报个平安。”
也就是说悍头又走了,龚小布走不了了。方珠儿继续和于谣垂头丧气,阿头生闷气把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
龚小布继续道,“然后我就去了衙门,现在才回来。”龚小布指指于谣,“这是怎么了?”
方珠儿摊开手无可奈何,“还不是没追上那个柳寿。那个柳寿真是流氓滚蛋。”
龚小布得意的笑,一扭头,撞上了方珠儿的咬牙切齿。
方珠儿奇怪,“你笑什么?”
龚小布道,“啊,这个……因为刚才我从衙门回来的时候,昨天那些被抓住的人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方珠儿一愣,“这么快?都招了什么了?”
龚小布道,“他们承认因为嫉妒周家酒铺生意好,然后趁机扔下只老鼠陷害他们。”
……
方珠儿还等着听下文呢,“然后呢?”
龚小布摇摇头,“然后没了啊。”
方珠儿生气,“这就叫招了?他们招什么了?下毒的事呢?幕后指使的呢?”
龚小布一摊手,“没有证据。酒缸都碎了,酒满地都是,跟别的水啊醋啊混到一起,查不出来了,然后镇长就结案了,不过同意把周家酒铺的封条拆了,还他们清白。”
于谣终于说话了,“没关系,这事柳寿一定会管到底的。”
龚小布打了一个寒颤,真的柳寿已经走了,岂不是说这件事就落到他身上?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还能多给柳寿刷刷在黑矛镇的存在感。
方珠儿想到了什么,摇摇头。
于谣问,“怎么了?”
方珠儿抬头回忆,“我总觉得柳寿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比以前矮了。”
龚小布心里咯噔一声。于谣道,“你一定是看错了。”
方珠儿龇牙咧嘴嫌弃的摇摇头,“他身上还有香味。”
龚小布暗骂,还不是怕被闻出来,特意带的。
于谣道,“他本来就喜欢带香草种子,清清淡淡的挺好闻的呀。”
“不对。以前我闻过没注意到,但今天的气味太浓了。你说他不会是练了……”方珠儿欲言又止。
于谣追问,“练了什么?”
方珠儿弯着身子凑在于谣耳边小声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功夫,练之前要先……咔!”
方珠儿做了个动作,于谣接道,“你是说葵花宝典以及葵花宝典类似物?”
龚小布差点呛死。方珠儿点点头,“你想想,也许这才是他多次拒绝你的理由。”
龚小布在憋笑,不行了,这件事等柳寿回来一定得告诉他。
于谣摇摇头,“不可能。他的功夫已经很高了。”
这件事不能再继续讨论下去了,龚小布道,“那什么,说起来于姑娘是怎么看出来那老鼠是中毒死的?”
于谣道,“噢,那种草叫大肚青,我也叫他咕嘟草,屋后面的沟里长得到处都是,混在草堆里连狗都分不出来,师傅养的兔子好多都是那么死的。死的时候肚子大大的,你一捅它肚子,就咕嘟嘟的冒出青烟。”
方珠儿奇怪,什么地方到处长这东西?“啊?那你从哪来的?”
于谣道,“万毒山。”
难怪,听着这名字就知道这山上长不了好草。
龚小布问,“那人吃了呢?”
于谣道,“人没事吃草干什么?”
龚小布道,“制成毒药啊,你没看有人把药放酒缸里。”
于谣道,“不是,师傅拿大肚青做过酒,是要在蒸米的时候就在笼屉里铺上大肚青一起蒸。人喝一点点就要睡了,没有解药根本醒不来,要是喝多了也得跟老鼠一样死掉。”
龚小布突然警惕起来,如果是蒸米的时候就得铺上,那岂不是说明周家酒铺就有间隙?是谁?龚小布突然想到刚才似乎没看见瘦老头。
龚小布转个身,故作随意道,“那个瘦老头是不是在黑衣人来之前就不见了?”
方珠儿点头,又奇怪的看看龚小布,“是。”
方珠儿也对瘦老头消失之后就来了黑衣人这件事很奇怪,难道龚小布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不对,如果龚小布是表面这种天真无邪,应该不会想到这件事才对。
方珠儿很怀疑,怀疑龚小布的性格设定。
龚小布清澈的眼睛望着方珠儿,“我就说他怎么拽着我问酒铺发生什么事了呢!”
原来这样,还是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就是想多了而已,方珠儿道,“那个瘦老头现在在哪里?”
龚小布摇摇头,“刚才是在衙门门口看见的,现在不知道了。”
这个瘦老头一定不那么简单,方珠儿想想拽着于谣龚小布,“咱们再去一趟衙门。”
于谣失魂落魄的摇头,“我不去了,我今天哪里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