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沈惠心是被一阵钻心的痛给痛醒的。睍莼璩晓
钻心的痛还是来自于脸上。
睁眼,印入她眼睑的不是如锦,而是舒箐。
“皇后娘娘?!”
舒箐此刻正半蹲着身子,左手拿着一个盐罐子,右手正捏着一小撮一小撮的盐巴往沈惠心脸颊上的那伤疤处撒着。于是,昏迷中的沈惠心再一次疼醒了。
“醒了?”见着沈惠心醒来,舒箐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森的冷笑,不过那撒着盐巴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继续捏起一小撮的盐巴往沈惠心的伤口处撒去,“那也不枉本宫费这么大的费了。”
疼!
除了疼还是疼!
沈惠心这才想起自己的脸被如锦划破的事情。
贱人,竟然敢如此对她。
“如锦呢,那个贱人在哪里?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绝饶不了她!”沈惠心忍着脸上的巨痛,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上坐起,双眸四下扫视着,那着如锦的影子。
“啪!”舒箐一个重重的巴掌攉在了沈惠心的脸上,“沈惠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本宫玩弄于股掌?啊!谁给你的这个胆子的?竟然还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
沈惠心的脸本就疼的不能再疼了,划破再撒盐,现在又被舒箐这么重重的一个巴掌攉下去,那简直就是疼到了骨髓里了。且,立马的,脸上瞬间的淌下了鲜红的血来。
暧暧的,顺着脸颊流入脖子。
“舒箐,你真以为你还是皇后娘娘吗?你已经被废了!你真以为这里还是祈宁宫吗?这里是冷宫!你还有什么资格打我?啊!”沈惠心被舒箐的这一个巴掌彻底打醒了,自然也就想起了念恩与如锦说的那些话了。
舒箐已经不再是皇后了,已经被皇上的给废了,而且还被打入了冷宫之中!
好你个舒箐,保不住自己不说,竟然还连累了她,害的她的絮儿没有太子妃之位,害的她的睿儿与安宁公主的婚事吹了,害的百里青松的宁国公没了,那么她的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自然也就没了!
舒箐,你个没用的女人!
都已经被关在冷宫了,竟然还敢对她大呼小叫,还敢赏她一个巴掌!
沈惠心也不是好欺负的,再加之之前在念恩与如锦那里又受了气。于是,这一刻,将之前受的所有的气在舒箐的这一个巴掌攉下来的时候,爆发了。全部的爆发出来了。
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伤口还在淌血,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反了过去,重重的攉在了舒箐的脸上。
舒箐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了。
不敢相信沈惠心竟然会还手,还手攉回她一个耳光。
脸上,那是火辣辣的疼。眼眸里,那是浓浓的恨!
直接净手里的盐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一手揪起沈惠心的头发,另一手便是朝着沈惠心那破了相的脸上重重的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攉着。
“沈惠心,你好大的胆子!戏弄本宫与太子,竟然将你个破烂货的女儿嫁给太子,让本宫的佑儿凭白无故的戴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本宫今日要是不把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妇给处决了,本宫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佑儿!”
“啊!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如果当初不是你口口声声的答应着我,我的絮儿不止会是太子妃,将来更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会让我的絮儿进宫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的絮儿当太子妃,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侯爷支持南宫佑,帮着你一起对付南宫樾吗?可是,你说到的,你有做到吗?你看看你自己,皇后之位不保不说,还害的我的絮儿也跟着倒霉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我的絮儿进宫当了太子妃的!至少现在她不会被逐出宫,被贬为庶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没这个本事,你干嘛以吃这口饭!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还敢动手打我!你真当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你现在不过是个打入冷宫的可怜虫!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啊!我不是沈兰心,是不会由着你设计陷害的!”
这一刻,发疯的不只是舒箐,沈惠心同样发疯了。
于是就这样,两个女人扭打成了一块。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高高在上的优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贵与端庄。有的只是如市井小民那般的泼赖与发狠。
谁都恨不得将对方给捏死了才算是甘心。
“本宫没用?你竟然敢说本宫没用?如果不是你那破烂女儿怀了野种,如果不是你存心欺骗于本宫,如果不是你把那孩子弄没了。如果不是你那破烂女儿跟舒紫鸢那个蠢货互斗起内讧让臻妃那个贱人有机可乘,本宫会输的这么一败涂地?本宫会落的如此地步?佑儿会被废了太子之位?你还敢跟本宫顶嘴,看本宫不把你的嘴撕烂了不可!反正你的脸已经烂了,索性,本宫把你这张嘴也给撕烂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沈惠心能比沈兰心好到哪里去!谁都别想跟本宫斗!谁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本宫得不到的东西,是绝不会便宜了别人的!”
舒箐一手揪着沈惠心的发头,一手朝着沈惠心的脸上打去,那脚也没有停歇着,拼命的踢打着沈惠心。
当然,沈惠心也没有闲着,同样双手往死里揪着舒箐的头发,脚也踢打着。
但是,不管怎么说,沈惠心都昏迷了五天了,而且脸上的疼痛又是那般的钻心,痛入骨髓。所以,一阵扭打下来,沈惠心偏了下风,舒箐占了上风。
“说,你那破烂女儿的野男人是谁!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舒箐一手揪着沈惠心的头手,另一手“啪—啪”的朝着沈惠心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攉着巴掌。
盐和血沾满了她的手掌,血腥味刺着两人的鼻腔。又片片鹅毛般的大雪扑在两人的身上,地上本来干净的积雪,此刻已经一塌糊涂,不止满是凌乱的脚印,更还滴着不少血渍,以及不少两人因为扭打而揪下来的发长,还有两人发髻上掉下来的珠饰。
“野男人!你心里才有野男人!”沈惠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股子的力气,在听到舒箐一口一个破烂女儿,一口一个野男人的骂着的时候,怒了。一个用力,双手一推,就净舒箐给推出了丈许远。
舒箐没想到沈惠心会有这股子的蛮劲,一个站立不稳,便是朝着身后退了好几步。
她的身后,正好是一棵迎寒而立的香樟树。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舒箐在往后退去的时候,头就那么重重的撞在了香樟树的树杆上,而那树杆上竟然刚好有一半支竹筷插着。
于是,舒箐的后脑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那竹筷中。
舒箐一动不动了,瞪双了双眸死死的如铃铛般的直神着逃惠心。
但是,沈惠心却根本就不知道舒箐已经被那竹筷刺中了,所有的愤怒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一个迈步的朝着舒箐走去,对着那一动不动的舒箐扬手就是“啪—啪”两个巴掌,“打我是吧?骂我的絮儿是破烂货!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年要不是我帮着你,你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你的儿子能当上太子?当年,要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能解了夏君拂?要不是我给你买通了文嬷嬷,你除了夏家的所有人?你这个皇后之位能坐的这么安稳?我沈惠心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的,你舒箐也一样!要不是觉的你能替我除了沈兰心,我会跟你达成协议?你会有今天,落到个冷宫的下场,那是你自取的!是你非要把舒紫鸢那人蠢货弄进宫的!如果不是那个蠢货,我的絮儿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野男人?你想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是吧?好,我告诉你,可不就是你们皇家的安陵王爷,南宫楀吗?絮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们皇家的!野男人……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横的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惠心终于发现舒箐的不对劲了。
那瞪如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瞪着她,最主要的好像是她没有了呼吸了。
微颤着手伸向了舒箐的鼻端,探着她的鼻息。
却是发现,已然没有!
“啊——!”沈惠心慌了,一个踉跄往后跌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断气,而且还是被她弄断气的舒箐,吓的脸色苍白了。
哦,不!这会的沈惠心脸上哪还看得来出是苍白不是青紫,那依旧还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想过要杀你的,是你自己撞到那树杆上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沈惠心整个人被吓坏了,满是惊恐的看着舒箐,不断的摇着头,往后退着。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怒声。
“啊——!”沈惠心一个惊吓,来不及转身看是谁,然后便是两眼一黑,再一次晕了过去。
百里青松一脸怒不可遏的看着晕倒在地的沈惠心,又看一眼靠着树杆已经断气的舒箐,再想着刚才沈惠心说的那些话。百里飘絮竟然与南宫楀好过,而且那孩子竟然还是南宫楀的。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
怎么都不想到,百里飘絮竟然在婚前就失贞了,而且还是与安陵王爷。更让他气愤不已的是,沈惠心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他,而且还帮着百里飘絮隐瞒着他。这次是幸好皇后与太子出事了才事发,这要是没出事之前事发,那他宁国公府的人还有命活吗?岂不成了第二个夏家,那得满门抄斩了?
这个女人,她真是非得要害的他百里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失踪五天,竟是来这里找废皇后理论了!
如果不是那插着字条的飞刀射在了他的床栏上,他都不会想到这疯女人竟然发疯到这个地步了!
这下好了,竟然失手把废皇后给杀了!
百里青松真恨不得直接将她掐死算了。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必须超趁着天亮之前,带着这女儿离开冷宫,甚至离开皇宫。如果让人知道是她把废皇后给杀了,那么不止是她的小命不保,就连整个宁国公府也是难逃一死了。如此现在已是不能再叫宁国公府了,他已经不再是宁国公了。
想着,便是将昏迷中的沈惠心往肩上一扛,快速的离开冷宫。
而舒箐就那么孤零零的独自一人靠着树杆,瞪大了双眸死不瞑目的盯着沈惠心。
不远处,一双眼睛目视着百里青松扛着沈惠心离开,唇角弯起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
天,渐渐变亮。
大雪依旧纷飞着。
尚书府
卿九九病了,从那天百里青鹤下葬之后,便是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她自己本就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大夫在面对自己的病况时,却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了。
整个人十分的憔悴,浑身无力,没有食欲,时不时的还会浑身发烫,但是却又突然之间全身发冷。靳破天请了不少太医,却没有一个查得出来,卿九九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给出的答复如出一辙,靳夫人没有病,身体很好。
没有病?
没病她会时冷时热,还浑身无力,没有半点的食欲?就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几乎要靠靳破天抱着她,才能勉强的坐一会。但是却根本就坐不久,躺着吧,又一会出汗,一出冷的发抖。
太医和大夫都开了药,卿九九自己也给自己开了药,但是不管吃什么药,却是一点效也不见。卿九九依旧还是病着。
这个样子已经十来天了,不管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都除了摇头外还是摇头,说的话也是一个样子的。相诗,知情,如画,写意也来尚书府给卿九九把脉诊看了,回复靳破天的也是一样的话。
十来天下来,卿九九整个人瘦了一大圏。本就很清瘦的她,这会看来起更是面黄饥瘦的不成样子了。靳破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生了这场病,替她受了这份罪了。
卿九九生病,靳破天也就无心于任何事情,就连早朝他都不想去,只想好好的守着他的九儿。但是,南宫佑的太子位被废了,南宫百川重新上朝了,眼下不少朝臣都在上奏南宫百川重新立储一事。
拥护南宫樾的自然是上奏重立南宫樾为太子。便是,也有不少朝臣站在了南宫楀那边,上奏立安陵王爷为储君。几乎可以说,南宫樾与南宫楀的拥护者各占一半。
于是,重新立储一事陷入了僵局中。
卿九九虽说人病着,但是脑子却十分清醒的。百里青鹤生前说过的话,她每一句都记在心里。是以,尽管她知道靳破天担心她的身体,想留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但是却也没有由着他的性子来。早朝的时候还是好言好语劝着他去早朝,不可以为了好而误了大事。
卿九九生病后,舒清鸾让写意过来照顾着卿九九。然后卿九九有写意与念恩两人照顾着,靳破天也算是放心。所以每天的早朝,无奈之下只能去。但是下朝之后,但是谁也留不住他半步,飞似的飞回尚书府,陪着卿九九。
这会,靳破天没下朝,刚刚才热的出了一身大汗,湿了一身衣服的卿九九又突然之间冷的直瑟瑟发抖了。
念恩与写意还没来得及给她换下那湿透的衣服,只见卿九九冷的直上下牙齿打着架。
在她身上盖了好几床的棉被,还在屋子里生了两个暧炉,但是床上卿九九依旧还是冷的直发抖。甚至双唇冷的发青又发紫。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念恩与写意这会都热的有些出汗了,但是卿九九却冷的直打哆嗦。可是为了不让念恩与写意担心,卿九九楞是咬着牙不吭声,尽量的不让自己抖的太厉害。
“小九,你要是冷,不舒服,你说出来好吗?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念恩看着自己妹妹这个样子,心里急啊,急的恨不得这会生病的那个人是她。
心急的同时,又心疼。可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忙。写意懂医术的都帮不上忙,她一点不懂医术的人,又还能怎么样呢?
“写意,你说小九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这生病,那总得有个病源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小九的病源呢?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疼啊。”念恩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盖了好几层棉被,但依旧还是冷的直发抖的卿九九,有些哽咽的问着写意。
“九姑娘,你要是不舒服,你就说声啊。别这么自己憋着啊,我们看着心疼。”写意弯身帮着掖了掖被子,一脸心疼的看着卿九九,念恩则是将炉子又往床这边移了移,让那暧暧的火温暧着卿九九。
“没……没事,我……没事。”卿九九一边瑟缩着,一边咬着牙关对着念恩与写意扬起了一抹很是牵强的笑容,“不用……担心,没事。”
卿九九的脸色白的煞青,她的眼眶深深的凹了下去,眼圈有些发黑。长长的睫毛同如两把张开的扇子那般,弯弯的上翘。又因为她的眼眶深凹,所以这会她的睫毛看起来看加的密长了。
本就巴掌大的小脸,这会更是瘦的只剩拳头那般大小了,颧骨也是微微的有些凸出了,双唇有些发紫,说话显的有气无力。脸上的努力挤出来的那一抹强笑,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惹人心怜又心疼。看的写意与念恩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着。写意直恨自己无能没用,为什么就诊不出来卿九九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生病了呢?看着她这段时间来受的苦,遭的罪,写意真心的想替她受了。
写意还是习惯唤卿九九“九姑娘”,她是王爷的表妹,那就是王府的表小姐。尽管这是在靳府,但写意还是习惯叫她“九姑娘”。
“我再去拿一床被子来,念恩,你先照顾着她。”写意满满心疼的看一眼瑟瑟发抖却又得不强迫着自己不要发抖,然后越是强迫却越是抖的厉害的卿九九,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对着念恩说着,转身出屋,打算再去拿一床被褥来。
“靳大人。”在门口处遇着了靳破天,写意赶紧对着靳破天一个靳身行礼。
“九儿怎么样?”靳破天摆了摆手,问着这话的时候已经大步迈进。
“靳大人。”念恩见着靳破天,亦是行礼。
靳破天又是一摆手,大步走朝着床边走去。
其实在看到床上那叠放着的几床被褥,还有那移在床边上的暧炉时,靳破天已然猜到了,他的九儿这会又受着罪了。
“破……天,回……来了。”见着靳破天,卿九九强迫着自己朝着他露出一抹安然的微笑,想从被子里出来,撑身坐起。
“九儿,又冷了?”靳破天一个疾步的在床侧坐下,阻止了她的起身,看着她那瑟瑟发抖却又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硬逼着自己强装没事的样子,靳破天真心的心疼到了心坎里,心疼到了骨髓里。
念恩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与写意两人将屋门关上。
“九儿,我的九儿。我该怎么办?”靳破天一脸心疼的看着受罪中的卿九九,心疼中还带着抹之不去的痛苦。
是的,他痛苦。看着他的九儿受这般的罪,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痛苦的就好像千万只的蚂蚁在啃着他的骨髓,就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痛。
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抚着她那苍白而又消瘦的脸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甚至于他的眼眶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湿润。他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看着卿九九的眼眸传递着浓郁的疼爱与怜惜,还有微痛。
“破天,不皱眉。”卿九九从被窝里伸出一手,抚上他那拧着一股麻绳般的眉头,轻轻的缓缓的柔柔的替他抚平,对着他微然一笑。尽管这一抹笑容还是她硬挤着出来的,但是却也是她发自内心的想露给他看的。
“九儿。”靳破天执起她那冰凉的跟从寒潭里捞出来一般的手,放于唇间轻轻的吻了吻,然后又将她的另一只小手从被窝里执出,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于自己的掌心里。想把自己身上的热量毫不保留的传递给她。
被褥至少盖了四层,但是却依旧没能为她袪去寒冷。不管是她的手,还是她的身体都是那般的冰凉,整个人就好像刚从冰窖里出来的般。
靳破天一股脑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就仅剩一条亵裤,钻进被子里,紧紧的将卿九九搂在怀里。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将她那冰凉的双手放于他的胸口,又将她冰冷的双脚紧紧的夹于自己的两腿间。如果可以,他想把她整个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就这样替她受了这份罪。
她身上的里衣其实也是湿的,刚刚才热的出了一大身的汗,还没来得及换去湿透的衣服,却又突然之间冷的发抖。写意与念恩赶紧生暧炉,又拿被褥的,只想赶紧让她全身都暧起来。所以,也就忘记了帮她脱下了那一身全湿的里衣了。
这会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衣服上的湿意全都沾在了他的身上。卿九九只觉的一阵一阵的暧流从他的身上传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却依旧还是不停的在他的怀里哆嗦发抖着。
伸手抚到了她身上那全湿的里衣,靳破天明白过来,定然是她刚才热的出了一身汗了。
估计写意与念恩也是弄了个措手不及了。
于是,伸手一个一个的解开她里衣上的盘扣。
“破天?”偎在他怀里的卿九九有些不解的仰眸年着他。
“衣服都是湿的,穿着会冷。我帮你脱了,九儿贴着我,这样会暧点。”他看着她的眼眸里除了担忧与心疼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杂念。
是啊,这个时候,靳破天又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呢?他只想他的九儿不要那么的难受,不要那么的冷。
湿透的里衣全部脱下,就连那件绣着粉红梅花的肚兜也被他解去。就这么肌肤相亲着,但是靳破天却半点没有*。
她的身子冷的跟个冰块似的,换在怀里是那般的轻盈。本就清瘦的她,现在抱起更是没有几两肉了,就连他爱不释手的两弯新月,这会也是缩小了不少。此刻,她偎在他的怀里,整个身子除了两弯新月还有那么一点凸起的肉感之外,他整个手抚去,几乎就没有肉感了。
“九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就算是拿我的命换……”
“破天!”后面“我也愿意”四个字还没说完,卿九九便是打断了他的话,从他的胸口处抽出一只手,捂住他着唇,不让他把下面的话说完。
她不要他以命换命,她只要他好好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要你以命换命,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了,我就开心,我做什么事情都开心。就算生病,我同样开心。”卿九九抬眸仰望着他,水灵灵的双眸,因为眼眶凹陷,惹人怜惜。
握起那只捂着他嘴巴的手,继续放于自己的胸膛处,让她取着暧。
“九儿,我的九儿。”轻轻的呢喃吟唤着她的名字,额头与她的额头轻轻的相抵着,“到底我要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嗯?看着你这般难受,比我自己生病还在痛苦,还在难受。我替你生病好不好?九儿,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就连你生病,我也帮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般的受罪。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你这般难受。你瘦了这么多,我看着心疼,我真的心疼。九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除了心疼之外,什么都做了不。九儿,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一声一声的唤着“九儿”,一声一声的说着“心疼”,又一声一声的“我该怎么办”,看着这般无助的他,卿九九的心都碎了。
可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就这样了?她自己给自己号脉,号不出来任何不妥。可是她却又整个人难受的好像要死掉了一般。
靳破天的心情,她完完全全的明白。如果换着是靳破天生病,她同样也会心急如梵的。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做呢?
“破天,对不起,破天。”除了说这三个字外,卿九九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生病,害他担心,害他心疼,害他痛苦成这个样子,更是害的他无助又无力。
此刻,尽管偎在他的怀里,可是她依旧还是感觉到不停的冷。
“九儿,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永远都不要。”靳破天柔和温脉的双眸默视着她珠子一般的双眸,手指轻轻的揉抚着她的脸颊,“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就算要说,那也应该是我说这三个字。但是,九儿,我不想跟你说。说这三个字就表示着我们之间的生份,我不想跟我的九儿生份,我只想永远都对我的九儿好。所以,九儿,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何时时候我们都不说这三个字,好不好?”
“好!”卿九九点头。
“有没有觉的好点?”紧紧的搂着她,让彼此之间没有半点的间隙,是那般的紧密贴合着,就好似他们是一个人那般。
事实上,他很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和她做一个人。
“冷,还是冷。”卿九九跟他说着实话。
是的,她还是冷,冷的不断的发抖着。
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硕腰,整个身子不断的往他的怀里钻着。尽管他们之间已经紧的密不可分,紧的肉贴着肉,但是卿九九却还是不断的往他的身上靠着去。她就想把自己给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冷,她还是冷。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不冷?
靳破天唯一想的便是这个问题。
“破天。”卿九九轻轻的一声唤叫。
“嗯。”靳破天轻应。
“吻吻我。”